回來后,周新成查了一下魏英英,發現她在跟蘇百貴離婚后不久,獨自移居去了南邊的南水國,幾乎沒什么回國的記錄。
19年來,一共只回了兩趟。
小秦那邊也有了結果,那就是沒有結果。
他唯一在監控視頻里看見的那個可疑人,就是今天凌晨三點出現在那,六點才開車離開的周新成。
他反問周新成那三個小時都在里面干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發現?
周新成只叫他暫時保密,過幾天他會知道的。
法醫老劉那邊沒那么快,最快得明后天才有答案。
夜里10點,周新成送完向輕微一身疲憊的回到家,打算再查查有關時光機的資料,見向來早睡的奶奶意外在客廳看電視等他,心疼不已。
他上前一邊扶奶奶回房,一邊埋怨道:“有什么事您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這大晚上的別再給您累著。”
奶奶精神十足,笑道:“明天星期六,你忙不,不忙陪奶奶出去走走,再不走走我這把老骨頭以后就是想讓你陪也走不動要你推了。”
“您想去哪,明天我開車陪您去。不許說什么老不老的話。就是我老了您也永遠像現在這么年輕。”
“臭小子,打小沒個正形。那說好了,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回吧,洗洗早點睡,把精神養足了。”
周新成扶奶奶上床幫她把被子蓋好:“您還沒說去哪呢。”
“動物園,老在家里待著,人都銹了,去看看小動物去。”
周新成心里驚訝,但沒說出來,總覺得這里頭有古怪。
但他沒精力想這個,昨晚一夜沒睡,回去稍微洗一把,一倒頭就呼呼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7點,周新成照常被鬧鈴叫醒,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猛坐起。
他突然想起13號那晚,另一段“消失”的記憶了。
就是他在薛文慧家賴著不走,薛文慧一說要他入贅,他就立馬逃走的那段“記憶”。
那段“記憶”一直延續到昨天夜里的10點左右,然后它自己就又忽然消失了。
沒什么特別的內容,但延續的卻是13號那晚沒有發生命案,14號大家一如往常的工作上班的那一條“劇情”。
假如周新成跟大家一樣,也不記得13號夜里的那兩起案件,那上面這條“劇情”的內容,才是他正常的記憶。
所以說,從某種程度上,正是由于周新成他記得13號那晚的那兩起案件,他才改變了這段“劇情”的走向。
他改變了自己周圍的事件。
就如同有人改變了石小蕓的生死一般。
周新成懵圈了,怎么會是這樣的?
就好像他一個人忽然被分成了兩個,一個記得13號那晚的事,一個不記得,他們兩人根據自身的記憶各做各的。
而他暫時只能記住“記得者”的記憶,“不記得者”所走的另一條記憶,需要隔天醒來他才會想起。
這太瘋狂了。
電影都不敢這么寫。
他想不通。
奶奶也沒給她時間想,說醒了就趕緊起來,吃了早飯馬上出發。
周新成頂著懵圈的腦袋,大老遠開車拉著75歲高齡的奶奶來到東郊的動物園門口,有一對年齡相差12歲的姐妹已經在那等著他們了。
姐姐叫沈夢卿,今年27歲,長得溫柔大方。
她以前是周新成的鄰居,比她小兩歲的周新成從小圍著她“姐姐姐姐”地叫,跟在她的屁股后面長大。
周新成上警校那年,沈夢卿家搬了家,再后來各忙各的,兩人的走動就漸漸少了下來。
最近的一次,是兩年前她的醫生丈夫下葬的那天。
再往前,印象比較深刻的,基本就得追溯到4年前她結婚的那天了。
她的妹妹叫沈夢俞,今年才15歲,還在上初中,小小年紀就充分地超越了她姐姐的美。
姐姐溫柔,她文靜;
姐姐大方,她水靈;
已是一個活脫脫的美人,且幾乎是向輕微跟薛文慧的結合體。
上一次看見她,周新成就有這種感覺,時隔兩年,她臉上的輪廓愈加清晰后,第一眼,周新成還以為自己的眼睛三重疊了。
仿佛同時看見了三個美女。
一見到她們姐妹倆,尤其是姐姐沈夢卿,周新成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
頓時腦袋又大了一圈不止。
果然四人動物園不尷不尬的逛了一圈,各自分開,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駕座上的奶奶走了大半天的路,卻不覺得累,反而返老還童似的,一個勁的在那開心傻笑。
周新成不敢看,也不敢問,心里慌成一團,一路裝傻。
“夢卿這姑娘真好,奶奶我從小看著她長大,不但人漂亮、懂事,關鍵還會照顧人……”
周新成知道躲不過去,忙打斷道:“奶奶,您知道什么啊,你這是被她的外表給蒙騙了,就她還照顧人,小時候她可潑辣可兇了,你忘了當年她跟隔壁班的一個小胖子打架的事了。
“看她把人給打的,本來只是個小籠包,活生生被她打成了大肉包子,簡直太兇殘了,我到現在想起來都心有余悸,后怕。
“幸虧她搬家了,不然指不定哪天您的寶貝孫子我,就也慘遭她的毒手,被她給禍害了。”
“我覺得她挺好的。”奶奶也顧自己裝傻,說自己的,“她之前是護士,我跟你說,護士是這天底下最懂得怎么照顧人跟心疼自己男人的人。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去。”
“奶奶,你這話可不對啊。護士也有男的。男護士也最懂怎么照顧自己的男人啊?
“文慧那才是真的會照顧人,您忘了,她可是個正兒八百的幼師,說起照顧人,誰能比得過幼兒園的老師啊,是吧。而且將來等我們自己有了孩子,連怎么培養孩子的問題都一并省了,是吧奶奶?幼師多好。”
“我覺得護士好。”奶奶固執道。
“護士有什么好的,如果真像您說得那么好,那為什么好好的護士她不當了,這里面……”
周新成發覺自己說錯話,但已經晚了。
這不,奶奶生氣了:“不許你這么說她,她之前的那個丈夫人家是英雄。”
兩年前,世界范圍內發生了一起大規模的新型的呼吸道傳染病,感染了一千多萬,死了近百萬,整個地漫陷入一片白色的恐慌之中。
沈夢卿的丈夫,作為傳染科的主治醫師,一直奮戰在一線,因勞累過度,不幸去世,倒在了自己光榮的崗位上。
沈夢卿很愛她的丈夫,當時作為護士的她,也奮戰在第一線,她寧愿死的那人是自己。
疫情結束后,她有點沒法面對這個事實,怕見醫院的同事,只要看見他們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丈夫,所以就辭職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已經有文慧了,您見過的啊。而且我還小,今年才25,不急。”周新成有些急道。
“專心開車。”奶奶很淡定,繼而又說,“那你倒是把她給我帶回來啊。三年了,手都沒碰過吧,盡給你們老周家拖后腿,你爺爺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你爸爸都會吃人家姑娘的口水了。”
周新成無語。
“還有,你是不急,奶奶我急啊,今年我都75了,人生還能有幾個三年?我跟你說……”
奶奶滔滔不絕,一路念經,后面是小秦救了周新成,說接到舉報有人在某社區附近偷賣野生動物。
周新成把奶奶送回家后,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