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成假裝驚訝：“啊？不會吧，晚上住宿舍的怎么辦？酒店報銷嗎？”
“說是這么說，誰知道呢。前天大晚上的突然來通知，今天一大早的人都沒睡醒就又來電話催要上班了，這一天給折騰的，放個假比不放還累。”
“大晚上通知的？幾點啊這么突然？”
“誰說不是呢，都12點我人都睡著了，突然一個電話就給吵……”
門衛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多了，忽然停住，笑道，“我還不知道你找我們蘇總什么事呢，要不我幫你給我們經理打個電話，讓他問問蘇總現在人在哪？”
“那太好了，麻煩你了，免得又讓我白跑一趟。”周新成不動聲色，但腦袋飛快計算了一下。
他自己正常的記憶，昨晚13號夜里8點15分，修路的施工人員在里面發現尸體報了警。
而現在變成他們在12號夜里0點左右就接到了放假的消息，這么突然，中間相差了大概20個小時。
如果昨天沒放假，按著正常的施工進度，到昨晚8點，正好會在里面的那塊花壇底下挖出尸體。
這里面百分百有問題。
“我們經理問你找我們蘇總有什么事？”門衛拿著電話問。
周新成回道：“你就跟他說我們是為劉崇聰的事情來的，你們蘇總就知道了。”
門衛如實報給經理，經理叫他等一下。
在這等的過程中，門衛反過來好奇道：“這人不是我們廠的吧，我來了五年了都沒聽過。”
周新成不瞞他，簡單跟他說了劉崇聰失蹤的事，順便問他現在廠里有沒有超過20年工齡的人？
門衛搖搖頭，笑說：“20年？那估計就只有我們老板蘇總他自己了。公司又不是養老院，他才不會養我們的老呢。”
“說的也是。”周新成跟著笑笑，門衛室的電話響起，經理親自跟他通了話。
說很不巧，昨晚蘇總到東山市開會去了，得過幾天才回來，但蘇總叮囑了，有什么能幫忙的盡管吩咐，他一定盡力幫忙。
這點周新成早有所料，他毫不客氣，問那經理要了一份當年的人事名單，尤其是財務部門的名單。
半個小時后，周新成如愿拿到，但上面的那些人，就像門衛說的，陸陸續續在十年前就全都從廠里走干凈了。
好些連家庭地址跟聯系方式也變了，一多半都聯系不到。
周新成也不可能全都重訪，這就是一個信號，好讓蘇百貴知道，他開始重查當年的舊案了，最好能讓他自己露出馬腳來。
這不，他剛回隊里，真正在首都東山市開會的隊長周岐民的電話馬上就來了，問他那么多案子為什么偏選這個，還以為他要查當年沒破獲的刑事案件呢。早知這樣，早上那會就不答應他查什么陳年舊案了。
這也是周新成事先計算的一環，笑回道：“這不沒把握，想先找個容易的先練練手嘛，免得總有人在背后嘀咕我這個組長名實不符是吧。
“您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蘇百貴他可以啊，把電話都打到您那去了，我這還沒見到他本人呢，他就心虛了？”
“別嬉皮笑臉的，這案子你別碰，趕緊給我換一個，看我回來怎么收拾你。”
“別啊，您不會因為這案子當年是您查的，您都沒查出來，怕我青出于藍勝于藍超過您吧。徒弟不就該比師父強嗎，這樣您這師父才更有面子不是。”
“跟這沒關系，馬上給我停了聽到沒有。”
“可我已經查了，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且、而且我已經有眉目了，很快就有結果了。”
電話那頭的周岐民感到驚訝，頓了下：“這么快？人找到了？”
“那倒沒有，但我相信我能找到，而且我懷疑那人現在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周岐民聽后，又頓了下：“那這樣吧，你先放放，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就這么定了，我這邊還要開會，聽到沒有。”
說著，他就掛了電話。
“我說這案子不能查吧，真查出來了這不打隊長的臉嗎。”車里，駕駛座上的小秦擔心道。
“沒事，該查的查，有什么事我兜著，下車。”
小秦跟著下來，著急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隊長生氣……”
沒一會，昨晚值了夜班，今天本該休息的向輕微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隊長周岐民想讓她幫著勸阻。
這個也在周新成的預料之內，他三言兩語的反而把向輕微爭取到了自己的隊伍中來。
他告訴向輕微，昨晚劉崇聰給他托夢，說他死得很慘，希望他幫他主持公道。
向輕微不信，于是她就中了周新成事先想好的“奸計”，那就是打賭。
輸了他愿意無條件答應她一件事，但前提是她必須全力配合他一起調查，不僅不能破壞，關鍵時刻更得站在他這邊，替他撐腰。
向輕微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笑說：“你可別后悔，什么事都行？”
“什么事都行。”周新成篤定道。
他這是在拿他周家的子孫后代在賭，若輸了向輕微非逼著他嫁給她不可。
但他有信心。
搞定了向輕微，周新成刻不容緩，拉小秦到一邊，偷偷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叫他秘密去一趟交管局，調看一下百貴電器廠附近路口的監控。
主要看昨天白天大家被強制放假離開電器廠后，這期間是否有其他人進去過，在里面又待了多久，有關的細節越多越好。
小秦一臉擔心：“真要這么做啊，萬一周隊回來真生氣了怎么辦？”
“我說了沒事，隊長不是那種人，我比你了解他，他是怕上面有人找他麻煩，但只要我們拿到證據，他就會立馬去找給他找麻煩的人的麻煩，知道了嗎。”
小秦聽著有點暈，但猶豫著還是答應了：“那、好吧，除了看人我還要注意什么？”
“你把那期間進出人員的視頻給我帶回來就行，那邊招呼我都打好了，過去什么也別說，直接找山哥，他會幫你的。”
“我知道。”小秦應著，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