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孩子”
她終于開口,眼里卻還是空蕩蕩的,一望無際的感覺。
傅音譯剛還一愣,現在又皺眉難忍惡心道:“孩子……又是孩子,你惡不惡心”說著大手一把推開
感覺碰了什么十足惡心的東西。
惡心反胃的感覺一下蹭了上來,真不知道當初他怎么對她下得了手,這滿屋子彌漫著惡臭的味道,實在讓人嘔吐。
皺著眉頭,摔門而去。
這幾年來,他從來不去關注她,更不會去試著了解她,她的一切他都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他以為視她為無物,她就會跟他解除婚約,那天看見茶幾上的離婚協議的時候,他是震驚的,可反應過來的是,她又想玩什么花招。
以前是,現在也是,她在想什么他也不明白。
她裝瘋,那我陪她裝,在她原形畢露之前,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收起了無聊心緒,跟平日一樣,白天工作,晚上加班,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晏紀安自從上次被狠狠踢了一腳,心里還有余悸,更是一刻不敢怠慢。
看見傅爺回來了,懸上的心穩了上來,立馬彎身開口:“傅爺”
傅音譯直直越過他,走到她面前,“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哪敢不說,弱弱的來了一句:“她胃口小了很多”
傅音譯嗯了一下,慢慢道:“有多小?”
他答:“只能吃兩小口”
“去,把桌柜的藥拿來”
他不解,但只能照做
等他拿來后,傅音譯接過直接倒了兩顆白色藥片放進了嘴里,接著端起桌上的水杯抬頭一飲,捏住下巴直接湊了過去。
速度之快,晏紀安愣住了神,回過神,像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索性直接無視,他聽不見,也看不見的緊閉著眼。
傅音譯感覺她在掙扎,一直緊閉著唇,下一秒,他手指掐住痛穴,她一吃痛。
一來二去,他離開了唇。
晏紀安比沈肆晚了幾年,跟了傅爺有了幾年,但確實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場面。
此刻恨不得鉆進地縫,誰也看不見他。
終于,傅爺朝他走了過來,拿著白色小瓶子遞了過來語氣淡淡的:“這個藥每天一次,不能斷”
“這是?”晏紀安接過
“梅西給的抗抑郁藥”
傅音譯說得輕描淡寫
晏紀安不解,一邊逼瘋,一邊救人,現在的潮流他趕不上了是嗎。
他終是接受了她得病的事實,可這一切不是她自找的嗎,大不了自己養她一輩子。
晏紀安有些吞吞吐吐:“傅爺,堯溱他們回來了,你要不要……”
“什么時候?”
“剛回來不久,準備跟你說的,因為溫小姐的事耽擱了”
一說溫小姐晏紀安咽了咽嗓,故意把那三個字說小,但還是不敢抬頭看他。
傅音譯悠閑的整理衣領
半響
“讓他們過來吧”
“……”
“你去房間里守著”說著凌厲的目光掃過:”她不能有事”
“……”
說到底他們三個以前也算是籃球之誼,很少有人能與他聊得這么親近,其中就有唐崇堯,張溱二人。
幾年不見他們越發的帥氣了,常年在外被曬得賊黑,哪怕寸頭這樣的發型也能駕馭得住,兩個蛋蛋頭,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像極了鹵蛋。
在顏值、氣質這一塊他倆誰也不輸誰。
可就算是這樣,也是遠遠比不了傅音譯的。
“傅哥,你可是冷落我們好幾天了,是不是在外有別人了”
開口的是唐崇堯,能這么直言就屬他和沈肆了,簡直就是戲精一枚,到現在這一點也沒變,真不知道當初海影是怎么畢業的。
四個字概括,假得一批。
三個字畫面,辣眼睛。
“艸,唐、崇、堯,你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張溱忍不住破口道
一想著傅音譯不喜歡別人說粗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
許久
張溱推了推眼鏡說:“大忙人,你什么時候有空啊,國家的希望就靠你了”
“說人話”
“咳咳,我們打算競拍一件古物,為了不讓這件古物流到別的國家,可真是勞心勞力啊”
“是啊是啊”唐崇堯附和道
傅音譯看著隨時附和的兩人,也沒說什么,不知從哪里抽出來的支票,放在桌上:“數額自己填”
也不知是哪傳來的聲響,好像是一所房間里,很小,小到只有一個人注意到了。
越過二人,大步邁了上去,門被掩上,傅音譯看著地上的碎瓦微微皺眉問:“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溫小姐平時很安靜,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剛還打壞了臺燈”晏紀安不明白她怎么了,剛還好好的,突然就暴動起來。
可把他整的一臉懵逼,要不是反應快,床頭的燈具就全打碎了。
“喂她吃藥”
啪——門又被無情的關上
哪想,他剛一走,那個女人就跟瘋了一樣,死命不吃藥不說,還抓門。
嚇得晏紀安手上的動作頓了幾下。
深呼一口氣,一把按過狂抓的手,拿過白色的藥丸快速送入她的口中,緊著著以單身二十幾年的手速迅速灌下。
終于,她躁動的手不亂抓了,他又一次得救了,這份差事危險程度極大,現在換差事還來得及嗎……
正廳里
“傅哥,樓上有人嗎,剛我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響”
唐崇堯疑問的來了一句
“有嗎,我沒聽見,可能是哪家的野貓翻窗了吧”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自顧的喝著咖啡。
唐崇堯剛想說什么,就被張溱阻斷了,“你聽錯了吧,回去我給你洗洗耳朵,看你聾的”
聽張溱一說,唐崇堯就特別不好意思,笑說:“是我聽錯了,抱歉哈”
剛說完,張溱拉著唐崇堯起身,因為太快,他差點沒站穩。
“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了,有機會再一起聚”
“嗯”傅音譯淡淡道
“啊,我這才……”
張溱哪還給他說話的機會,拉著他就走。
“你別拉我呀,你慢點”唐崇堯被大力騰不了身,偏頭說:“傅哥,下次我們再聚”
“你干嘛呀,你松開,松開”別看唐崇堯一米八的樣子,思想就跟三歲小孩一樣,氣鼓鼓的瞪著張溱。
張溱松手轉身無奈道:“你是真笨還是裝笨,看你長這么大個,怎么我身上的優點你是一點也沒學到”
“你……”
“你什么你”
“你欺負我”
“……”
后來,昆侖帝宮出現了一件大事。
他原以為可以這樣一直養著她,直到那個男人出現,沒錯,就是謝冥這個男人,他居然背著他,把那女人接走。
他氣,惡狠狠的盯著這對男女,眼看就要越過最后一道防線了,咬牙切齒的他心里一頓抽搐,奪過手下的槍就朝逃離的兩人身后撥了過去。
這是你們逼我的……
謝冥知道他一向清冷至極,哪像這樣易怒。
更沒想到他會直接開槍,挨槍的不是他,而是溫念。
是幸還是不幸,幸是他只在她左肩上開了槍,不幸的是他對陪了他三年的妻子開了槍。
“念念”謝冥也是不好惹的主,本來就知道劫人的事是非常危險的,可他管不了了,雖然傅音譯在國內一手遮天,可國外還是他謝冥說了算。
謝冥直接從背到抱,半響留下一句:“你徹底失去她了”
還在氣急敗壞的傅音譯怎么能輕信這人說的話,嘴里扯笑:“我跟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話”
“我現在比你更有資格”謝冥直接回了一句
還沒等他說話,謝冥頭也不回的對他帶來的手下說:“攔住這里“
“他傅音譯不喜歡的人,我替他收下了”他說的極其傲慢,帶有些挑釁。
沒等他回應,趕緊送她去看了最好的醫生。
趕忙又通知陳浩,讓他趕緊過來。
沒多久,醫生連趕了過來,是個專業涵養都很高的醫生,看見肩上的傷口以及大大小小的傷痕,立即開了方子,正巧趕來的陳浩立即領會,接過單子。
謝冥有些著急,涵養在她出事的一刻已經不允許了,看醫生要走的意思,陳浩立馬攔住醫生,謝冥開口:“醫生,我信得過你,有話直說吧,她現在怎么樣了”
醫生嘆氣,搖頭不語。
最終還是緩緩吐露:“這位小姐有嚴重的心里疾病,現在恐怕早就沒了求生意識,現在醫治只能除外傷,心傷難治”
陳浩有些疑惑,“心理疾病是?”
醫生答:“抑郁癥”
“什么”陳浩有些驚呼,他一開始是不信的,可看見兩眼無神的溫小姐……
“怎么才幾個月不見,就變成了這樣”
醫生問道:“她最近的自殺傾向是不是很頻繁”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謝冥開口說:“沒有辦法可以醫治了嗎”
陳浩看了看病床上的人,竟不忍再看第二次。
醫生回:“治療心傷或者激發她的求生意識,讓她覺得世間上的人事都很美好”
“剛開的方子,只能抑制,一天一次,我發現她在此之前服用過其他的抑制藥,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那藥用的很巧妙,如果能配在一起效果更佳”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謝冥狠狠掐陷自己的手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那我就先走了”
“嗯”
“我送你”陳浩說道
陳浩對醫生這個職業是相當的尊敬,說話也是相當的客氣。
“你都經歷了什么呢,這樣遍體鱗傷的你……”
謝冥輕握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怕碰著她的傷口。
等她胸口有輕微的浮動,緊繃的心才松了下來。
輕放下她的手,蓋好被子,出了門,掩門。
從身上摸出了淺藍色小盒子,點煙。
呼——他靠在墻邊若有所思的抽著煙。
煙味帶著藍莓味,一點也不嗆。
剛送走醫生的陳浩,走到謝冥旁邊。
謝冥遞了一支煙過去,陳浩接過,兩人竟一起抽了起來。
陳浩有些笑:“你還是喜歡藍莓味的電子煙”
“想想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你抽過了,上次抽還是你外婆去世了的時候”
剛說完,陳浩就覺得自己說漏嘴了,恨不得給自己幾個打耳光。
微微轉頭看見他并不在意,可能是放下了吧,那,這次是因為溫小姐嗎。
她真的對少爺你很重要呢。
“我想帶她去赫—泊利侖治療”
哈?他有一瞬間都覺得自己聽錯了,“伯爵夫人不會同意的”
“她……會同意的”
“你有未婚妻,蘇.希爾薇不會放過她的”陳浩像個老奶奶一樣在他旁邊念念叨叨。
幸虧陳浩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那種,否則他有幾個腦袋敢這說。
“她對我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我已經讓她受了一次不可磨滅的傷害,就決不能讓她受第二次,傅音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我要在他找到我們之前離開,畢竟我們不屬于這里”
陳浩剛想開口,嘴一張,就被他打了回去。
“定最早的航班,我們一起回去”他干凈的眸子讓陳浩再也拒絕不了
“好吧,我盡快,公司那邊我會說好的”
他扶著他的肩說:“嗯,交給你我很放心”
他們定了最早的航班,行李也是能少則少,沒有一絲留戀。
謝冥看著這個似男似女的人,眼神溫柔極了,她換上了男士外套,留著一頭烏黑短發,斜長的劉海把她的臉遮了大半。
如果不認識的人看見了,也會以為這是個男孩,沒有人比她更適合了,他都懷疑她的媽媽生錯了性別。
她的五官本來就很精致,只是這是我們經常疏忽的地方而已。
他摸摸頭,剛好落肩的位置,抽笑說:“如果你是個男孩子,追你的人應該會很多吧”
她神情恍惚,像聽得懂又像聽不懂。
簡單的指示也會一點一點照做,雖不會太久,但也夠了。
他扶著她,輕聲說:“抬腳”
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還是做了。
動作很慢,類似于樹懶的模樣,后面有人等得不耐煩了:“前面的能不能快點,擋到老子的路了”
謝冥懶得理會,偏頭溫柔的說:“沒事,你慢慢走,一切有我”
“艸”身后的大漢謾罵了一句
謝冥沒有理會,轉頭對陳浩說:“事情辦得怎么樣”
“差不多了,解散的解散,安慰金也照給了”
陳浩如實回答著,想說什么的心,也沒說出口。
謝冥一下就明白他的心思,開玩笑說:“愣著干嘛,你想留下來看風景?”
“不想”沒有一絲思考他就說出來了
赫—泊利侖
那是一個神奇浪漫的國度,一個奉位神明的國家,有著悠久神話傳說,赫茲斯族人被巫爵詛咒,足足在此地生活了上萬年,上有傳聞,有神獸之血的人都將被尊稱為神,神一生只能與一位結契,與神締結契約者才能生死同穴。
它還有個很夢幻的名字,叫做萊森仙堡。
“神之子.冥,你回來了”
來人是哈.麗娜,一位月光皎皎的女人,他們尊奉為月女。
有著至高的容貌,心底更是如月光般皎潔無暇,稱為天人都不過分。
哈.麗娜看見帶帽低著頭的人,忍不住問:“他是?”
冥說:“從外面撿來的,看她呆頭呆腦的,就留著了”
聽見她呼了一口氣說:“赫茲大人等你很久了”
冥回:“嗯,我馬上過去”
偏頭又對卡爾小聲說:“帶她去??殿”
卡爾.皓立馬作揖:“明白”
這長廊已經很久沒來過了,還是原來的模樣,再多的金煌照耀又怎樣,不過一條條金龍盤旋,首不見尾。
前面大殿上有這樣一位風云人物,他不會不知道,那是他的父親,赫茲斯.烈。
他是萊森仙堡里千萬年來第六任父神,而他自己是神之子。
“赫茲斯.冥見過父神”
(作揖)
赫茲斯.烈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赫茲斯.冥回:“嗯”
赫茲斯.烈氣得甩袖轉身,看了看四周
赫茲斯.冥淡淡道:“伯爵夫人不在”
一聽她不在,就不在裝了,帝王風范瞬間變成了屌絲氣質。
烈好像看見了什么,眼光一閃:“看來克里制的藥你還是服了”
他珉笑:“可以緩解疼痛”
“……”
“咳咳,你個臭小子,這么久不回來,在外邊也不捎個信,害夫人整天在我面前念叨。”
他母親愛新覺羅.媚是個十足的大美人,比月女還要強上幾分,幸運的是,他長得隨她母親,骨子里帶媚那種,他父親烈常說,要不是看你長得像你母親,我早就把你扔了。
“剛聽月女說,你在外帶了一個男人?無依無靠那種?”
男人?消息還挺快,人剛來,就傳到這里來了,冥想。
“嗯,差不多,是個可憐人”說著他表現得有些感傷
“要是別人我還就信了,你,我可不信,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可沒覺得你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
“不管你打得什么主意,只要不危害家族,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笑而不語
……
不遠處有一座橋,名奈橋。
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會來看奈橋下的神獸。
橋下迷霧很重,有點深不見底罷。
“自從一千年前父神.烈引上神獸,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你說這個神獸是不是睡過頭了”
“唉,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神獸長什么樣呢”
“誰不是,聽說就連月女也只看過那么一眼,唉”
“快都別說了,希爾薇大人來了”
金色的卷發閃著金光,冷清的雙眸讓人不敢靠近,那張微抿薄唇讓人抵不住誘惑,那曼妙的身姿更讓人恍然如夢,直叫人遠觀而不可褻玩,無愧為神之子.冥的未婚妻。
“希爾薇大人”
眾人一片
氣勢泯然的希爾薇隨處看了看,眼神直直盯著妮可,妮可當即被看得四肢發麻,卻不敢抬頭。
“你”
希爾薇一抬腔,妮可更是不敢抬頭。
“我有這么嚇人嗎”
妮可跪下的心都有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她就是忍不住害怕,這雙眼盯著害怕。
希爾薇剛想說什么,奈橋邊那邊傳來一陣騷亂。
“哇,天啊,神獸啊”
“真的是神獸,神獸出現了,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月姨”
單純路過的卡爾都驚訝了,他也沒見過神獸,但為了完成任務,只能拉著旁邊的女人趕快離開這個是非的地方。
“溫小姐,我們得快點走了”卡爾說得很小聲,生怕誰聽見了。
“卡爾”身后有一個御聲叫住了誰,聽著有些像自己的名字,以為聽錯了,加上旁邊的嘈雜,卡爾也沒搭理,就徑直拉著她走了。
剛邁出幾步,身后的女人再次發聲:“卡爾”
卡爾回過頭:“原來是希爾薇大人,有什么事嗎”
卡爾皮笑肉不笑,心想這下麻煩了。
沒給踹口氣的機會,希爾薇眼里閃著異樣的眼光,可能還夾雜著其他的,反正讓人很不舒服。
希爾薇越過卡爾小走了過去,抬著下顎:“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沒有回應
希爾薇突然明白了什么,瞇笑說:“只剩軀殼了嗎”
“卡爾,神之子回來了是嗎,是他帶回來的?”收回手接著說道:“出去一趟口味都變獨特了”
卡爾笑笑:“殿下吩咐的事我向來恪盡職守,要是錯了時間就不好了”
他只想趕緊護她離開
“千年一遇的神獸你可看見了”
希爾薇忽然轉移了話題
卡爾應:“看見了一點”說著偏頭往霧里看了一眼,“現在可能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