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什么,跟夫人訴苦。”顧疏宇在電話那頭突然撒嬌,“我改變主意了,以后夫人想管閑事就管,我不過加班而已,只是夫人要記得主動來公司看我一次吧?”
這個……
確實,我不太愛出門,除了有事,還真沒有去探望過他。
掛了電話之后,我想了想,后面幾天可能都出不去的。探望這事,還是留到以后吧,趁此機會,我學著做飯,或許還能整一個愛心便當什么的……
咦,這戀愛的酸臭味。
我自己的。
“醫院那個熱搜,怎么回事啊?”
江成禹主動來問我,這很罕見,好久沒有他來問我的事了,估計最近閑。
“禹大,舒薔顧琉森他們之間,你不該再把道門塞進去的。”我對于舒薔求助,他把道門找來一事不樂意,“今天舒薔想走,道門愣是直接上手要把她拽回去。”
好像現在我和江成禹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寬,已經不是因為我倆感情上的過往問題,而是我們好像站在了各自的利益團體里對抗起來。
“你覺得舒薔自顧自離開醫院,是好的想法嗎?顧琉森把舒薔安排在你那里,他自己不照顧,又是好事?誠然,我承認他忙,可這就是不合適。”
“那舒薔自己的選擇呢?禹大你和道門覺得合適她的是最好的,那舒薔自己的選擇就可以是泡沫對嗎?”
……
我和江成禹在這件事上爭執太深,我尊重舒薔的意愿,他成全道門的執念。不過是為的人不同而已,誰也沒有錯。
“口口聲聲說保護舒薔的意愿,你呢,你自己不就選擇了一個合適的人?”江成禹酸溜溜地扯到我的身上,“確實,顧疏宇是你的上司,他比我合適你多了。”
他在胡說八道什么。
“禹大,我是曾經追逐你,我也以為我拼了命地靠近你,是因為愛你,想要嫁給你。”
但是我穿過了他設計成景姐做的婚紗以后,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多高興。沁姐是一個我永遠替代不了的女人,我也沒想替代。
“后來我發現,愛一個人,和他站在同一個戰線去戰斗,相扶相持互相信任,那才是愛情。單方面的追逐,只是仰慕。”
可能長大了,想法不一樣了吧。
還有,單相思的路上,把心中的禹大美化成了神,我接受不了現實里圖美色、跟洪書攪在一起、懦弱逃避的真實的他。
這話,我沒有說出來。
“對不起。”
江成禹知道我最忌諱的兩件事,就是他主動親吻我卻又不負責,放任我接近他卻又告知對沁姐情意。
真就主動了不負責不拒絕。
除了感情之事,他什么都好。
“禹大,我和顧疏宇是真心的,同樣的算是我主動,沒有什么我選擇了合適的人,就這樣。”
我不允許任何人把顧疏宇說成我的第二選擇,他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那你還認我做老師嗎?”他倔強地問我,我想他可能有那么幾分后悔吧,“你放心,我不會越矩,只是不希望你和我老死不相往來。”
他小心翼翼像是在哄孩子的樣子,確實有了原來老干部的味道。以前的他,就是這樣的,只是我接近他之后,就變味了。
“我也不會私下跟你見面,學音樂你可以帶上顧疏宇,或者來我工作室。”江成禹看我沒有立馬回答,又說道,“道門辭職,工作室也需要人,我不希望你也離開。”
怎么說,我走上娛樂圈的路,是有禹大推波助瀾,在道門出走的情況下,確實還是不能太冷血無情。
禹大都說到那個份兒上了,也就作罷。
“好的,老師再見,我和舒薔也該休息了。”
掛了電話,松了口氣,本來因為道門,我和江成禹快吵得老死不相往來,結果是他退了一步。
我性格強硬,估摸著這一大群人能和我有一拼的,也就小葉葉的和真面目露出來的道門。他倆都是人前小奶狗,人后大野狼的性格。
說起來,要不是小葉葉曾經喜歡我,一定要跟我打起來——比如在以前我們搶最后一塊炸雞的時候……
“千雪,你忙嗎,我們去陽臺坐一坐可以嗎?”舒薔敲門去進來,邀我陪她一會兒,我們去了花團錦簇的陽臺,“助理找好了房子,等這陣熱搜退下,我就搬走不麻煩你。”
“舒薔姐,那誰來照顧你,你的病情反反復復的,讓人很不放心啊。”我和她坐在吊椅上,“顧琉森,他確實也太忙了。”
她看著陽臺上的花:“我想跟他商量,公開我們的關系,然后讓他推掉一部分冗雜的通告,開始考慮轉型。”
放棄流量綜藝打磨一個好劇本,這是舒薔當年的實踐,她熬過來浴火重生,如果不是病魔,我,早就是輝煌的人生。
顧琉森是很有錢,但他這輩子最高光的事,可能是眼光,是抓住了舒薔的心。得舒薔這樣的女人,他簡直就是不要太幸運。
“其實,顧疏宇和毓喬姐一直也是這樣想的,但他們沒有辦法勸顧琉森下決心。”
我想,如果舒薔能帶著顧琉森扭轉他流量明星的標簽,說不定還能得到顧叔叔的認可,屆時嫁進顧家,我倆又可以隨時見了。
“只要顧琉森選擇沉淀下來,我就同意你搬出去,未來弟妹。”我忽然加了一個稱呼,她拍了我一下,“唉,你都聽我跟顧疏宇的悄悄話了,我還不能調侃你一下?”
“你不是都叫我舒薔姐嗎?”她笑著看我,覺得稱呼有點怪,“你明明年紀最小,輩分還挺大。”
“那以后,你叫我嫂子,我叫你姐,咱們各論各的哈哈哈……”
那天晚上,和舒薔真的跟閨蜜似的聊了很久,她過問了我是怎么從江成禹轉到了顧疏宇的,最后我們發現:
江成禹和道門師徒性格有一點相似,他們接受不了失敗,接受不了現實和想象的不一樣,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容易偏執。
江成禹是偏執于逃避,道門是偏執于暴力。
“你有看到過顧疏宇生氣的樣子嗎,那是什么樣的?”
舒薔問我這事,她說生氣最能看出來一個人藏得有多深。
我想了想,顧疏宇最生氣的應該是張總那次,不過他的生氣是直接了當懟回去,和我一樣,用最直接的方式處理問題。
目的在于,處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