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禹把車停在顧疏宇深城的CBD辦公樓處，眼看著我和小葉葉下車，然后溫柔告別離開。他好像沒什么情緒，就是把我當成普通人看而已。
“聽到宇哥的名字，禹大沒什么反應，我看雪姐你應該是涼了。”
小葉葉沒眼色跟我說話，我趕緊一巴掌呼嚕過去，然后替他整理了黑色T恤上的一根貓毛：“團子掉毛了，原來它的毛這么長？”
轉移話題，老娘剛學的，看來非常好用。
進入顧疏宇的樓，我倆直接就被守門的安保放行，我還愣了愣，我沒來過此處不是……
“電視劇里不都是那種什么劇情，我們會被攔住，然后顧大總裁突然出來打臉所有人。”我一看到這種場合，就想起那些古早言情梗，“好吧，我想多了。”
小葉葉笑了笑，立馬遞上來他的牌子：“宇哥早就讓人給我做了工作證，你沒有嗎？”
你……
沒……
有……
嗎。
我去，我哪里有啊，我作為公司藝人從來沒有來過這里就算了，還沒有工作證。小葉葉他這個兼職藝人助理都有證，搞事情啊！
“沒有不也進來了嗎。”我在電梯里小聲嘀咕，沒想到封閉的環境讓聲音特明顯，“我去。”
“可能宇哥覺得你要不然是跟他作為女主人來，或者最不濟小助理我親自接送，所以沒有給你整一塊牌子吧。”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小葉葉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
“什么亂七八糟，在人公司！不要胡說。”
冷不丁看到小葉葉開始掏鑰匙，然后電梯門恰好開了。
這是，顧疏宇的辦公室。
我跟著他進入，然后完全不敢隨便走動，因為這是顧疏宇的地盤。猶記當時在長海我只是喝了他的一口酒，然后差點欠債。
窮是我矜持文靜的最重要因素。
“雪姐你愣在門口做什么，過來坐一坐？”小葉葉不僅跟個自己人似的開始拿顧疏宇冰箱里的水遞給我，還打開了他的電腦和投影儀，“宇哥讓我跟他視頻，你要不要出鏡露臉？”
你小葉葉出息了啊，合著還能動用顧疏宇的東西，就為了打個視頻電話。
“哎，大費周章跑這里來，手機不就完事了。”我想了想，還是藏起來，看顧疏宇要跟小葉葉說啥，“你一會兒不準暴露我！”
小葉葉只好乖乖點了點頭，我把顧疏宇的椅子搬到了窗邊，然后拉上窗簾躲著，應該是出不了鏡。
他辦公的真皮椅子看起來皮實不容易壞的樣子，而小葉葉坐著的沙發周圍，什么茶具花瓶擺件的，看起來貴重些，我不過去。
“路千雪，誰讓你動我椅子的。”
好一大聲地喊我名字的人，出現在對面白墻上，我習慣性把窗簾拉在自己面前擋住，然后放棄掙扎——我去，這屋子四個攝像頭懟著拍，這是辦公室還是審訊室！
“只有我的電腦能打開它們，小葉葉和老助理才知道密碼。”那個人對我一說，然后在屏幕那端指著我，“自作主張來了，為什么不坐沙發？”
“沙發附近那些瓶瓶罐罐我怕碰到磕到……”
“整間屋子就你搬動的椅子最貴。”
……
我差點沒從真皮上藤起來，趕緊把它從太陽曬得到的窗邊搬回桌前。
我是真的，多此一舉。
“對了小葉，說正事，聽說洪書帶著那個綜藝節目組要跟琉森去長海拍攝？”顧疏宇忽然說起我們在高原的事，“不能去，不能如何不能去，就當單方面違約，公司賠償，不算到你倆頭上。”
顧疏宇腦子壞了吧，他姐夫的度假村贊助做拍攝地，要拉著我違約？他錢多人傻也就算了，徹底得罪洪書也算了，節目組也得罪了這豈不是……
“我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可是宇哥，這個是你弟弟顧琉森提議的，然后度假村贊助是宇哥你姐姐和姐夫，不是正好算一家人聚一聚嗎？”
小葉葉操的是人顧家一家子的心，但顧疏宇并不領情。
“既然今天路千雪你自己來了，記清楚了，一定不要去，若洪書打電話威脅你什么的，你就來長海，去老地方待著，那里門衛我打過招呼了。”
長海海景別墅的門衛倒是沒什么，我怕的是他爹他顧家老爺子看誰都敵意，畢竟我不是沒幾分自知之明，癩蛤蟆想跳進豪門吃天鵝肉的女孩兒。
“你和小葉葉要背著我說的就是這事？”我看著挺大一個下巴杵在屏幕那端攝像頭的顧疏宇，“老板，你可以把電腦豎起來一點，這樣顯得你……”
胖。
他分明是個帥而不娘的老板來著。
“……”
我看得出顧疏宇的慌張，原來他也有缺點，畢竟直男，畢竟中二青年，那肯定是不知道自拍怎么搞，攝像頭怎么擺。
“嗨，宇哥有自己的喜好，雪姐，他不是顧琉森，不用刻意。”小葉葉對顧疏宇一直都是彩虹屁，“我宇哥怎么樣都好看。”
狗腿子小葉葉，我鄙視他。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這一個月都回不來。路千雪的經紀人在國外生孩子，也要一個月后才回來，暫時沒有通告，你們可以試著直播了。”
直播，我才想起我是個主播來著。
好吧，沒有人能平步青云突然高飛再也不掉下來。
顧疏宇讓我想起直播的事，我覺得可能那個語音平臺，我已經涼了。直播，你不堅持，觀眾還在的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全民直播是時代潮流，熱度會被很多人分攤，再去嘗試不是要你們有多好的成績，要的是免得你們太閑。”
顧疏宇這話，我簡直無言以對。
是啊，我和小葉葉除了直播好像一無是處的樣子，這些年我究竟浪費了什么，誰知道呢。青春年華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沒有機遇的青春，那就是瞎折騰。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直播，因為現在的直播里，帶上面具模版化重復一個標志的人越來越多了。”
帶物的“買買買”，唱歌的“上山下山驚雷又酒醉”，聲音的也越來越打擦邊球……
小葉葉從什么時候開始，對直播變得這樣厭棄，我都不知道。
“當時我和你們直播公司老板喝了一下午的茶，肚子都喝撐了他說你們掛在他公司三年再解約，因而你們必須要安排時間播一播。”
是啊，五年變三年，一旦有通告還可以躲，夠了。
“宇哥把我也算進去的？”
小葉葉開心得炸鍋，我知道了他應該是被顧疏宇重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