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冬實看了看沉默下來的丹楓，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回去再想一想吧，是繼續幫你姐姐，還是堅持辭職。如果你真的覺得很吃力，我也不至于那么不講人情，回頭找個時間和你姐姐商量一下，盡量不給你帶來太多的麻煩——你的傷也和學生會脫不了干系，我們也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丹楓抿了抿嘴唇，忽然抬起頭來：“不，女帝，我想好了，我要繼續當副部長。”
“哦？”如冬實似乎有了點興趣。
丹楓握緊拳頭：“聽了您一番話，我收獲頗多。學生會不是在過家家，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管理機構，是全校學生的希望——雖然也沒幾個人會把我們當做希望，甚至恨之入骨都可能更多一些。但是現在的學生會已經這么艱難了，我怎么可以說退出就退出，我姐對我那么信任，我怎么可以辜負她的希望？我一定要當好這個副部長，讓自己成長起來，然后等她退休之后堂堂正正地接替部長的位置！”
納亞噗嗤一笑：“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目的吧！”
丹楓：“……”
如冬實擺擺手，淡聲道：“不管怎么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該怎么做，那就夠了。”
丹楓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如冬實忽然叫住了他，丹楓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嗯？”
女帝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頭問道：“你說你是出了車禍才會受傷的，知道肇事車是誰嗎？”
丹楓攤攤手：“肇事車就是我坐的出租車。”
如冬實：“……”
丹楓撓了撓頭：“送到醫院的時候檢查過了，說司機酒駕，所以才會出車禍……不過對方的車好像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
“對，當時我們的確是出了車禍，我坐的車的車前蓋都撞爛了，但就是找不到被撞的那輛車，也找不到目擊者，或許是對方誤以為是自己的過錯所以逃逸了吧。”
如冬實皺起了眉頭：“逃掉了？沒有目擊者？你知道是什么樣的車嗎？”
“我聽司機說是一輛紅色的跑車……不過我想跑車被撞了更不該離開啊，要不然虧的得多大……”
“……你只知道這些嗎？”
“我知道的就這些。”
如冬實點點頭：“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去吧。”
丹楓不明所以地點點頭，轉過身推著輪椅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一停，轉過頭來狐疑地望了如冬實頭上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女帝老大，我怎么總感覺你的呆毛變短了呢？”
女帝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趕緊滾！”
丹楓立刻知道了自己踩雷了，連忙推著輪椅嗖地竄了出去。
等他離開了片刻，納亞才緩緩開口了：“學姐，你問他肇事車，難道是因為？”
如冬實點點頭：“你應該也猜到了，九月一日那場車禍。”
“難道那場車禍真的是維納斯使徒們干的？”納亞的臉色變得認真了起來。
如冬實搖搖頭：“這一點很難說，對方的實力雖然未必有王級，但來歷恐怕沒那么簡單，那個家伙盜取了本來在博物館展覽的瑰寶維納斯之瞳，然后似乎是為了制造混亂而引發了車禍，并在之后與我們幾個本地的王發生了大戰，接著另外一個很麻煩的家伙也出現了，再加上我當時的失控，情況才會變得那么混亂。”
納亞聽得有點頭暈目眩：“你說“王”？”
“對，王，包括我在內，當時出戰的T市王級有五位——我，風子，實驗中學學生會長，附中學生會首席天使，還有一個叫做劍道之鬼的小姑娘。對方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遠占上風，但當時是混戰，出現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情況，有人對風子動手了，劍鬼也與某人不和，而且中途我失控了……”
如冬實尷尬地笑了笑。
納亞想了想她失控時的模樣，點了點頭，由衷地說道：“我明白了，可以理解。”
陷入瘋狂狀態的女帝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能夠攔下她堪稱奇跡。
“話說王到底什么東西？”納亞問出了自己最困惑的問題。
“王啊。”如冬實眼皮微沉，輕聲道：“王到底是什么呢？我也說不清，總之你理解成世界上最強的一批存在就可以了。”
“最強？”納亞震驚了。
如冬實點點頭：“是的，理論上應該是最強的。一般來說無論是異類超凡種還是人類超凡者都遵循一套統一的評級體系，也就是聯盟官方確定的超凡體系評價標準：D，C，B，A，S，SS，SSS。而王則位于最頂端——基本上可以認為王都是SSS級，但是SSS級卻未必是王。”
納亞還是第一次聽女帝講起完整的超凡體系，思索了一下：“意思是說王就是SSS級中最強大的嗎？”
“不。”女帝搖搖頭：“SSS級和王基本是平等的關系，至少從力量層次上來說是類似平等的關系，所以有時候也會習慣將‘SSS級’叫做‘王級’。”
納亞皺起了眉頭：“雖然還是不大懂，但總而言之就是說王很稀有唄？”
“很稀有。”如冬實認真起來：“極其的稀有，王級強者本來就很少，而其中王更是少的可憐，因為成王的條件很苛刻。”
“那到底該怎么區分王和SSS級呢？”
如冬實微微一笑：“關鍵在于王是以前的稱呼——這些東西你以后就知道了。”
納亞茫然地撓了撓臉：“故弄玄虛。”
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敲響了：“大小姐，換洗的衣物已經到了，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悅姐。”
女管家推開門，招了招手，兩個黑西裝便推著一個大木衣柜走了進來。
納亞張大了嘴巴：“臥槽！”
管家拉開了衣柜門，上下兩排嶄新的病號服整齊劃一，看上去起碼一個月不用擔心缺病號服穿了……
納亞嘴角抽了抽，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家學姐，眼神平靜，就好像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這得是什么樣的家庭能培養出如此喪心病光的習慣？！
正當納亞在心里暗罵“資本家都是吸血鬼”的時候，她敏銳地感覺到女管家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對方的視線，頓時心里一驚。
那雙眼睛，淡漠，冷靜，孤傲，又隱隱間閃爍著鋒芒，無形之間帶給她巨大的壓迫感，這不由得讓她想到了女帝狀態下的學姐如冬實，但是又有些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
納亞思來想去才猛然驚醒：是氣質。
雖然她們兩個的目光很相似，都是極致的孤傲，但是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女管家的氣質更傾向于鋒芒畢露，如同一把藏鋒的寶劍，雖在鞘中，但泄露出來的零星劍氣就讓人心懷畏懼。而女帝則更傾向于高高在上，完全不加掩飾的自信和冷冽，帶給人的壓力和震撼肉眼可見。
但她們都同樣的恐怖，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