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看著小獸搖搖頭,頓時傻了眼。
“難不成我真會栽這”,這一想法在他腦子里盤旋,“賊老天跟我開了一個玩笑還覺得不夠是嗎”。
程安憤憤的抬起手砸了一下背靠的洞口內壁,卻疼的倒抽口涼氣。
小獸看著他,看著人類的迷惑行為
程安從洞里鉆出,站起身來,面色十分惆悵的望著天空,在想包里的食物還夠自己撐幾天。
小獸跟著他鉆了出來,向著朝日伸了伸腰。隨后向著一個方向爬去,不見影子。
程安沒去管它,他開始在四周瞎轉起來,想尋找條能安全離開的路。
突然,程安看到在離洞口的不遠處的崖邊像是立著一塊石碑。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不由得向著石碑走了過去。
到了崖邊,風變得急起來,程安的步伐變得小心。靠近石碑后,他用手抹了抹,才發現碑文已經被風蝕了差不多。只能從上面模模糊糊勉強連蒙帶猜地認字,“破境十載,法不得全,于是未興碎空之念,乃行天下。游山至此,得其真意,懼有因果,所留此碑”。
下面的幾段文字已經完全辨認不出,只有著一道刀痕顯目的在石碑上映出。
“碑上提到的碎空,這近千年來也只有葉閃能夠做到,那這塊石碑是葉神所留?”,程安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敢相信有史以來人類最高戰力留下的真意石碑此時擺在他面前的這一事實。
他明白這塊石碑已經不能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了,應該用無價之寶。要是岐山藏著葉閃真意之傳這一消息流露,腥風血雨就將從這刮起。
程安深吸口氣努力去平復了下心情,伸出手來去觸摸刀痕。
如有一副畫卷在他眼前緩緩展開一般。
一個年輕男人佇立在程安原先所站之處,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眼神里有著與外表不符的深邃。
他提著橫握的刀,基礎招式在他的手中變化起來。揮刀的速度極慢,風帶來的枯葉落在刀上像是被黏住一般。
隨后,男人手中的刀逐漸快了起來,不見刀的影子,只有著音爆聲在其周圍不斷炸響。
這時,一道如同鏡子碎裂的清脆聲傳開。
一道漆黑色的裂隙出現在男人的身邊,他不在意,繼續揮著手中的刀。
裂隙不斷延伸著,他的刀又慢了下來。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的男人與刀給程安的感覺更為一體起來。
在他看來,比起之前,男人和刀之間多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飄渺意味。
這時程安猛然想到,這種意味像是小時他在亂翻家里書柜時,看到被單獨放在了一處的南華經上所感受到的,而岐山自古以來也正是道家所居之地。
程安大概理解了石碑遺留的內容。
男人快慢交替的揮刀,漆黑的裂隙也越來越多。
在裂隙即將布滿他四周時,男人這才停刀收鞘。
此時男人身上的飄渺意味濃厚,如同陸地神仙。
男人稍微停頓,用刀在崖壁上一劃,后來被程安所遇到的石碑成型。
用刀刻完了字后,男人站在石碑前閉上了眼醞釀許久。
程安本以為眼前的葉閃在醞釀后會斬出多么絕世的一刀,哪想得到葉神在睜眼后只是微微一笑,隨手如同兒戲般在石碑上劃了一道后,便踏空而去。
在葉閃劃出那一刀后,程安也回到現實中來。
程安看著真意石碑嘆了口氣,這傳承珍貴不假,可對他來說這反倒如同雞肋,老天偏偏像是特意捉弄一般,讓拒元體的他有此奇遇。
他轉身回到洞穴,想著彌補下長時間觀摩真意對精神的損耗。
到了洞穴后,卻發現小獸不知道在哪摘來了一些果子,這讓程安欣喜起來,這代表著附近有可以充饑的穩定來源,不用再為食物而擔心。
至于能不能吃?他如今這個處境哪還能挑剔,有的吃就是老天不薄。
摸摸小獸的頭,隨手抓起個果子放進嘴里,預想中的酸澀感并未傳來,反倒入口即化如一股清流直沖喉舌。
程安舒服的瞇瞇眼,野果將他的口干舌燥一掃而盡。對著一旁的小獸,打趣道:“白兄,日后我說不定可就要靠著你養活我了。”
小獸翻給程安一個白眼,奔出洞穴消失不見。
程安走出洞穴悠閑躺在地上,雙手抱頭看著目光所及的山林,不少鳥獸在其中歡鳴,一時間居然開始貪戀起這樣的時光來。
之前的他為了學業,實習等瑣事奔波忙碌,很少會有這樣無事可做的閑暇時間。
躺了一會,程安想起了真意石碑,幾年沒碰過刀的他開始手癢起來。
隨手折了根樹枝,揮舞了幾下,也有著幾分似刀。
“凡大成者,萬物為器。我這以枝為刀,也帶了些大家風范。”程安惡趣味的想道。
走到真意石碑前,他站在真意中葉閃的位置,一招一式的模仿起記憶中的畫面來。
豎劈,橫砍,斜斬這些基礎招式程安一絲不茍地做出來后,卻感到十分別扭。他極力想還原在真意石碑中所看到的葉閃留影,卻給他自身一種僵硬不自然的體驗。
一套招式結束后,程安郁悶的坐在地上,苦苦思索著是哪出了問題。
他突然看到小獸跟個雪白團子似的坐在一旁,臉上掛著嘲笑的神情。
它走到程安身旁,將他剛揮舞的樹枝一爪分成兩段,撿起一段樹枝走到石碑前,做出了相同的招式。
程安的面部表情由黑人問號逐漸被震驚到“阿巴阿巴”。
看著周身帶著飄渺意味的白兄,他不禁自我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