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出去。”陸逸看著自作主張的服務員,臉上沒有半分好神色。
“陸先生,能不能......”
“你是第一天來的嗎?不知道這間房......”陸逸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屋內(nèi)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這聲音他幾天前才剛聽到過。
“陸逸。”葉蕭坐在位置上,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喊道。
陸逸看了服務員一眼:“行了,你先下去吧。”
推開門,入眼,便是唇角掛著笑,悠閑靠在椅子上的女人。
“拼個桌?”葉蕭已經(jīng)把陸逸歸為老熟人的行列。
看到她,陸逸便想起了自己那天清理了一下午的沙發(fā)毛毛,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溫度適宜,葉蕭已經(jīng)把大棉襖和圍巾口罩脫下放在了一邊。他這才放心地走近她。
葉蕭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潔癖怪。
陸逸賣了個關(guān)子,眉峰上挑:“還有一個人沒到。”
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扣子再次被他扣到了最上面,幾乎將整個脖子都圍了去,兩頰偏瘦,雙唇微薄性感,稍稍上揚,帶著點弧度,鼻梁高挺,瞳色偏黑。
如果忽略他的穿著打扮,單看臉的話,倒有幾分不羈的貴公子氣質(zhì)。
可惜了,審美有點問題。
“沒關(guān)系,再等一會,對了,上次的事謝了。”葉蕭說的真誠。
陸逸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巾在椅子上仔仔細細的擦了好幾遍,才坐上去:“不客氣,現(xiàn)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他說的是當日在辦公室時他問的“你和霍蕭是什么關(guān)系”這個問題,葉蕭托著下巴,食指在桌子上畫圈圈:“我和霍蕭,粉絲和偶像的關(guān)系啊。”
“就這?”陸逸根本不相信她的話:“那你怎么會知道那件事?”他的氣場很強,眼眸滲出點駭人的寒芒,仿佛遇見獵物的狙擊手,勢在必得。
五年前,陸逸嚇不到她,五年后,葉蕭也不怕他。
桌上是服務員剛上的小菜,香味勾起了她心里的饞蟲:“她告訴我的。”葉蕭看著別人的時候,總是真誠的,清麗好聽的聲音像是清晨里滴落的露水,讓人很難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一本正經(jīng)的撒謊說的就是她。
“你認識霍蕭?”
這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
葉蕭想到了山澗里的清泉,流水潺潺。
腦海中又浮現(xiàn)了一首詩。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我獨自坐在幽深的竹林,一邊彈琴一邊高歌長嘯。
沒人知道我在竹林深處,只有明月相伴靜靜照耀。
干凈澄澈,空幽靜心,隱藏著濃郁的孤寂。
葉蕭的視線已經(jīng)到了門口,男人身姿挺拔綽越,身材修長,燈光打在他俊秀的眉眼上,倒有一些虛幻不真實的感覺。
他的步伐很穩(wěn),手臂擺動的幅度干凈利落,整個人給人一種矜貴淡漠的感覺。
淡漠是區(qū)別于冷漠的,他的眼珠很黑,卻沒有一點光透出來,似乎這世間再也沒有讓他可以觸動的事物。
那個帶著點傻氣和天真的少年怎么變成了這般冷清的模樣?
在他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秦舟?”葉蕭喃喃出聲,帶著點小心翼翼。
服務員將火鍋湯端了上來,看到秦影帝后十分努力的掩飾自己臉上激動的表情:我喜歡的兩大明星同框了,啊啊啊,今天我走了什么運啊?
放下后,又忍不住看了看坐在最里面靠角落的秦舟,咽了下口水,這張絕色的臉若是笑起來該有多驚艷啊。
四個人的座位是這樣的,葉蕭和莫小白坐在一起,對面是陸逸和秦舟。
男人剛進來時對著葉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的問題了。
陸逸對秦舟很熱情,讓位置、拉椅子、拿碗筷,稱得上是一條龍的服務。
“我認識霍蕭。”也許是秦舟的出現(xiàn)勾起了她太多的回憶,葉蕭比剛剛嚴肅了一些。
秦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搭在桌子上,聞言,食指似輕輕動了一下,眸光終于有了些起伏,聲音還是沉沉的:“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陸逸給自己和秦舟倒了杯紅酒,嘴角帶著涼涼的諷意:“你別說你們是在夢中認識的。”從他和這個女人見面以來,就沒聽她說過幾句正經(jīng)話。
葉蕭不和他爭辯,拿過紅酒給小白和自己也倒上,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這是我和霍蕭的秘密。”
“嗯。”秦舟點點頭,睫毛微顫如翅,眼皮輕巧纖薄,仿佛清冷的月。
陸逸心中很復雜,總覺得自己的兩張律師函白發(fā)了,他看著她涮牛肉的動作:“葉小姐,你在十五歲之前都是住在鄉(xiāng)下的吧。”言外之意是根本沒有和霍蕭認識的機會。
葉蕭撈起汁多肉鮮的牛肉,丟到嘴里,濃郁的香味讓她整顆心都舒暢了。
“怎么,看不起住在鄉(xiāng)下的?”
陸逸滿頭黑線,仿佛對牛彈琴:“你為什么會認識......”
“陸逸。”秦舟打斷他的話:“你的青菜好了。”
陸逸看著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安安靜靜的秦舟,聽話的不再問了。他今天夜里提到的那個名字確實太頻繁了。
那天他將葉蕭身穿紅衣的照片發(fā)給他,當時他并未有太大的反應。
三天后,他從劇組回來了。
問了他的經(jīng)紀人才知道,他推了所有的活動沒日沒夜的拍自己的戲份,才能回來呆上幾天。
秦舟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查遍有關(guān)葉蕭的所有資料,從出生到現(xiàn)在,恨不得連她的生平都扒的干干凈凈。
第二件事,約他來竹簫吃火鍋。
每年一月一日的前一晚,他從未缺席過。
至于原因,陸逸也不知道。
葉蕭很喜歡和秦舟說話,他的話少,每次都是一兩個字的回復她,她也不介意,仍然很熱情。
“秦老師,你在拍什么劇啊?”
莫小白扯扯她衣服,小聲跟她咬耳朵:“將軍。”
葉蕭把她的手拿開,裝作沒聽到,希翼的眸光落在秦舟身上。
“將軍。”
聽到他低沉靜謐的聲音,葉蕭才開心的笑了,夾起一根青菜放到嘴里咀嚼著。
陸逸瞪著她:“那是我剛放的。”
自己送上門來,葉蕭樂得懟他:“男人那么小氣干嘛?”又換上溫柔好聽的聲音:“秦老師,將軍這部戲拍多少了。”
如此明顯的差別對待,陸逸心里憋著氣,暗暗給秦舟使眼色:別理她。
“一半。”
陸逸:還是不是好兄弟?以后別想去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