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眾人屏息聚神,觀看一觸即發的決斗時,驀地一聲狂暴無比的吼叫聲在石階座位處響起,讓訓練場上正全神貫注于唐尼和德魯決斗的人都為之一愣。
反應最快的雷澤轉首順著吼叫聲傳出的地方看去,就見到一名飛熊軍的軍士正被從中間暴起的男人撞飛,原本捆綁住他雙手的繩索也被其掙開。
沒有等到其他的軍士反應過來,男人俯身一把抓起狐女,將其拋上自己的背部同時,縱身躍下石階,朝距離自己最近的樹林里狂奔而去。
因一時的疏忽被獵物逃脫的軍士們,發出又急又怒的喝罵聲,也紛紛縱身躍下,緊緊跟了上去。
但令他們感到驚奇的是,男人的腳步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又快又大,幾乎就在兩三個起落之間,他帶著狐女就已經出現在樹林前面了。
“該死的!”
瞬息之間就變生腋肘,還沒有出手的德魯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不再理會和唐尼的決斗,德魯提劍一個閃身,人便已經到了石階的邊上。
但是就算他的速度再快也沒有用。等到德魯的身形再次出現在手下那些飛熊軍的軍士旁邊時,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背著狐女霎時消失在茂密的樹林里面。
“一群笨蛋,居然連兩個賤奴都看不住,你們是在干什么啊!”
怒罵了一聲吼,德魯不甘心就這樣讓到手的獵物逃走。
“追!”
大喝一聲的德魯率先沖進了樹林,緊隨男人和狐女留下的痕跡追過去。
在他的身后,飛熊軍的軍士也紛紛咒罵著,接二連三跟著德魯消失在樹林里。
對于這樣的場面,科沃森和唐尼也覺得不可思議,更別說是那些鎮民和雷澤了。
不過科沃森轉念一想,又不免心中竊喜,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讓棘手的問題簡單化的辦法。
在飛熊軍七名軍士的嚴密看守下,居然會讓縛住雙手的俘虜逃脫,也實在是難以想象。
只有大地神殿的貝利祭司,十分鎮定的以手撫在左胸上,低頭說道:“一切都是神明的意志。”
聽到貝利祭司的話,雷澤也不禁搖頭苦笑,自己第一次做決斗見證人,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這還真的是太令人深感意外了。
“看來還是神明真的不喜悅這一場在祂面前的決斗啊!”
雷澤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口中暗暗嘀咕了幾聲。身后的唐尼反手準確地把劍插回了劍鞘,快步跟上雷澤的腳步。
“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呢?”唐尼對于雷澤也是很有好感,和顏悅色的對他說道。
“請叫我雷澤吧。”雷澤笑著回道,停了一下,他又笑問道:“唐尼先生,對于這樣無疾而終的決斗,你應該也是第一次遇到吧?請問有沒有感到遺憾啊?”
“說實話,我可是松了一口氣呢。”唐尼豪爽的笑起來,然后又壓低聲音說道:“我感覺我并不是德魯的對手。如果真的打起來,輸的應該是我的。”
“既然有這樣的預感,那為什么你還要上去呢?”雷澤有點不解的問道:“直接讓他們把人帶走不是會更好一些嗎?”
“這不一樣的。”唐尼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我們要堅持我們的信念,只有竭盡全力的去爭取,這樣對于收獲到的任何結果才都會問心無愧。”
前來觀戰的鎮民散去,雷澤跟著科沃森和唐尼一行人重新回到了老木匠旅店。在稍加整理的旅店大廳里坐下,聽哭喪著臉的店主講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兩個德魯口中的逃奴,是在昨天下午來到旅店住下的。
登錄在旅客流水簿上的名字是達夫和弗絲,兩夫婦說是前往克利夫市投親的。
選的房間是最簡單的單間客房,就是那種里面只放一張床、一張桌和一只凳子,再無它物,就連洗漱上廁都得自己到水井和公共廁所,一切都得自己來的最便宜客房。
“顯然就是那種走投無路的農家夫婦,想到城里找親戚求活的唄。”
店主一手拿毛巾敷著受傷的臉,一面向科沃森和唐尼抱怨道。
“不曾想到,今天早上那個什么于爾根家族的仆人德魯,帶著七個軍士來到我店里。起先還是相當客氣的說要住宿,并定下了后院的四間上房。”
“我還以為會是什么大生意上門呢,不想這些人剛剛才進房間里安頓下來,突然間就沖出來,控制住后院的幾個伙計后,居然下命令讓伙計帶著他們挨間敲門。”
“把我的客人們都騷擾了一遍,結果你們也看到了,發現達夫和弗絲兩夫婦后,就動手抓人了。”
“我們想要跟他們講道理,哪里知道蠻橫的安達盧野人們沒說上兩句,就動手把我和我的伙計都打傷了。出來這樣的事情,我的店可算是倒了大霉。”
在店主的唉聲嘆氣中,科沃森沉吟了一會兒。
“現在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達夫和弗絲兩個人應該是從于爾根家逃出來的奴隸。特別是那個自稱弗絲的狐女,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絕色狐女,一般也只有那些頂尖的權貴才能守得住的。”
“畢竟在帝國,狐女都是從西北境的腓德烈家族手中流出去的,為此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狐族部落從這一片的大地上消失了。”
經過這一會兒冷靜的思考,他的心情又有些沉重起來。
“按照帝國的法令,抓到的逃奴都是要交回給他們的主人。”
“雖然之前因為德魯沒有出示相應的手續,我們有理由不讓他帶走那兩人。本來我是想用神前決斗的方式,把這麻煩的事情解決掉。可現在卻讓那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脫了,恐怕又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啊。”
“我也是這么想的。”唐尼微微點頭,說道:“德魯他們抓不到逃脫的兩個人,可能就會遷怒于我們,到時候旁生枝節,以于爾根男爵的勢力,還真的是足夠讓我們頭疼的。”
“難道他們還把那兩人逃脫的責任推到我們的頭上嗎?”
站在一旁的威瑟斯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只要我們嚴格的遵守帝國的法律,就算是于爾根男爵想找我們的麻煩也是不可能的。”
“這里沒有你的事情了,威瑟斯。”
唐尼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威瑟斯,揮手對他說道:“這是我們這些大人需要去考慮的事情,你還是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那雷澤呢?”威瑟斯楞了一下,連忙指著坐在一邊的雷澤,向唐尼說道:“他看起來比我還小啊,怎么就可以坐在這里聽呢?”
“等你也拿到了劍士徽章后,再來跟我說這話吧。”唐尼看了一眼雷澤,轉首笑著對威瑟斯說道。
被打擊到的高大少年,垮著臉低頭正要走出大廳,忽然見到正在外面收拾東西的店伙計滿臉驚慌,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告訴大家一個消息。
“外面又來了大批的安達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