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1436年10月5日,帝都莫拉波利。
新近上任的皇家禁衛軍長官,被達特皇帝新近冊封的宮廷伯爵,左禁衛中將法赫德·裘洛高,在一眾隨身親衛的簇擁之下,前呼后擁,昂然踏入位于無憂宮旁的皇家禁衛軍總部官署,在九點三十分的時候準時開始升堂點將。
在響徹整個龐大官署的鼓聲催促之下,皇家禁衛軍的諸多下屬公職人員,各級的少將、準將、督軍、監軍、校尉等,只要是有資格可以進入議事大堂的人員盡都前來拜謁新任的主官。隨著總部儀仗官響亮的聲音,總部下轄的各司長官先后上來,呈上自己部門的花名冊,然后按照這個名冊進行點名,點到名字的各人紛紛上前行禮,向總部的最高長官報稟自己的名字、職務和軍銜。
裘洛高中將高居堂上的帥位,一一點過,發現教導司的人員當中里少了一名擔任禁衛軍劍術教官的斯沃德·巴姆少校。當下便詢問緣由,自有教導司的長官上前稟告,在半個月之前,這位巴姆教官就因為生病向教導司請假,并有告病的請假條呈遞到司里,今天就是因為患病未痊,沒有來禁衛軍總部。
聽罷解釋,裘洛高中將頓時大怒,拍案喝道:“胡說!既然是有在名冊上呈報過來,豈不是這家伙在逃避總部的點名,以病假來搪塞本將嗎?一個堂堂的覺醒者居然可以請病假半個月之多,可見此人明顯就是推病在家!快快與我將其拿來!”
一臉怒容的中將隨即派出了禁衛軍的內衛軍士到巴姆教官的家里來捉拿斯沃德·巴姆。
再說這巴姆教官早年妻子因病去世后,膝下只留下一個女兒,名叫娜塔麗,從小就視為掌上明珠,除了手把手教導自家的劍術外,自七歲起就送入禁衛軍總部所設立的女子學院,學**國上流階級的女子所必修的各種學識,而且私底下巴姆還高薪請了一位出身宮廷的禮儀女官,教授女兒帝國貴族禮儀。如今娜塔麗年近十六歲,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溫柔可人,更因自小開始的精心培養,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清麗高雅的動人氣質。
坐在堂下的靠椅上,看著自己的女兒認認真真的將自家的劍術一一使出,一招一式無不是有模有樣,巴姆的心中實在欣慰。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自家一直以來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劍士血脈,居然在娜塔麗的身上無法覺醒,所以家傳的劍術娜塔麗只能使出完整的招式,卻無法真正發揮出劍術的強大威能。所以這一點是常常讓巴姆為之嘆息不已的,不過有時仔細想來,一個女孩子也不用真的靠這門劍術吃飯,只要以后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再把家傳的劍術傳下去,也不算是對不起自己的先祖了。
現在讓巴姆最為得意的就是,自己可以把女兒教養得如此出色,總算是對得起自己那因病去世的妻子。一位如此嫻靜溫柔的帝國淑女,容貌美麗,肌骨瑩潤,又有一身出色的劍術,絕對是文武雙全,才貌出眾。現在只要放出些許的風聲,求婚的人就必定是絡繹不絕,嫁入一個好人家自是不在話下,即便是帝都的那些貴族豪門,公卿世家,也不是說沒有一絲的可能性。
說實在的,巴姆的心中還真的有那么一個奢望,就是能夠讓自己的女兒嫁到貴族公卿之家,從而改變自家平民的身份,過上擁有無數特權的貴族生活。哪怕是級別再小的公卿貴族,所享受的權勢和生活也不是他們這些平民階層能夠觸及的。特別是像他這樣在禁衛軍中服役的,幾乎每一天都會聽到和看到公卿貴族所展現出來的特權,自然是深切的體會到貴族和平民兩個階層之間的巨大差別。
禁衛軍府的內衛軍士進來到巴姆的家中,對不明緣由的巴姆教官說道:“不好意思,今天是新來總部的長官裘洛高中將,在他上任的第一次點名中,發現你不在其中,教導司的長官上前解釋說你是染病在家,并有請假書在司里。但裘洛高中將還是勃然大怒,他根本就不相信你是真生病的,發出軍令一定要我們來你家帶你去總部,因為長官認定巴姆教官你只是詐病在家。眼下也只得麻煩教官前去總部走一遭;若教官還不去的話,一定會連累到我們的。”
聽罷內衛軍士的話,巴姆教官也只得換上一身的軍裝,跟隨內衛軍士來到總部。
巴姆到了議事大堂來參見新任的總部長官,按軍中的禮數行了一個大禮,然后躬身大聲報上自家的名字和軍銜,之后便起來恭敬的垂手站立在一邊。
雙手撐在書案上,裘洛高中將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巴姆,口中說道:“你就是禁衛軍總部的劍術教官巴姆少校嗎?”
被點到名字的巴姆教官只得再次出列,向上面的長官行禮后,恭敬的稟報道:“下官便是。”
就聽得裘洛高驀然提高聲音,喝道:“浪得虛名的家伙!你家的祖輩只是一個在軍中耍著花劍賣弄虛招的無聊劍士而已!哪里懂得什么真正的劍術?前任的禁衛軍長官實在沒有什么眼力,居然會任命你來總部做這個劍術教官。平日里讓你摸魚混日子也就罷了,沒想到今日你也竟敢如此小覷我,不服本官的第一次點撿!敢問你是仰仗了哪位公卿大人的勢力,在我上任的第一天就推病在家,休閑快樂啊?”
被罵的莫名其妙的巴姆,只得忍氣吞聲的稟告道:“下官怎敢怠慢長官,實在真的就是因為患病未痊。”
再次揮手拍案,裘洛高喝罵道:“混賬!你既然是生病了,又是怎么來得了總部呢?”
聽得有些糊涂的巴姆又本能的解釋道:“因為是中將大人您的軍令召呼,下官不敢不來的。”
“哦,難道還是我的錯啦!”裘洛高冷笑著,隨即怒聲喝令左右的護衛軍士道:“來人!將這無禮的家伙給我拿下!拉出去狠狠打上五十軍棍!”
議事大堂上的左右眾多總部校尉都是和巴姆教官素來交好的,見狀也只得與教導司的長官一同出列躬身,幫著向裘洛高中將求饒道:“今日可是大人您上任的好日頭,姑且請免去此人這一次的無意冒犯吧。”
第一次與總部下屬的軍官們碰面,也不好駁斥眾人的懇求,裘洛高中將只有怒顏對巴姆喝道:“你這瞎了眼的家伙!今日且看在諸位將官的面子上饒過你這一回!以后再來和你慢慢算賬吧!”
巴姆教官低頭謝罪罷了,起來抬頭看仔細,認出了高居大堂帥位的法赫德·裘洛高中將的容貌,不禁心中為之一驚。
垂頭喪氣的出了禁衛軍總部,巴姆教官仰天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思忖道:“看來我的禁衛軍中前途這次可是難保了!我說是哪里來的什么中將大人,一見面就找我的麻煩,原來就是多年前跟在凱瑟琳伯爵夫人府上的希德科管事身邊,四處奔走跑腿的門客法赫德·裘洛高!”
“哼,這家伙從小就只會四處浪蕩,擅長各種游樂之事,偏偏又自命劍術不凡,以喜好爭斗聞名于帝都的游俠之中。曾經因一場賭約下場參加劍術比斗,結果被我的父親一劍擊倒,身負重傷后在床上躺臥不起,長達四五個月之久。據說還為此失去了在伯爵夫人府上的差事。”
“這件恨事可是給他帶來難言的恥辱,我家算是和他結下了難解的大仇。如今也不知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機緣,這家伙居然可以發跡被授予伯爵,還擔任了禁衛軍的長官,出任左禁衛中將,那肯定是要好好的報復我一番。好死不活的,我又在總部任劍術教官,這可不正好就在他的管轄范圍內!所謂的不怕官,只怕管,我一個小小的平民少校,還是個副職的軍銜,如何與他這樣的貴族勛爵,正牌中將相抗衡呢?”
“這一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