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國,平京城,皇城
劉宗敏快步流星地走在通往皇宮的路上,自從上午建奴撤退,其心情很是舒暢,現在只要陛下獎賞過后,他要親自率軍北上與袁宗第、高杰把建奴驅逐關外,一報前日之雪恥。想著,手不由的握緊,恰在這時劉宗敏已經來到乾清宮外。
容魏忠賢稟報之后,劉宗敏來到乾清宮宮內,一進去,劉宗敏就看到魏獻成,但魏獻成并沒坐在龍椅上,反而站在御階之上,文案之前,值得注意的是周圍并沒有宮女與太監,就連曹奐也不在,只有魏忠賢一人站在階下,此時劉宗敏已感覺氣氛有些古怪,右手不由得往腰間摸去,但是將領進宮怎可帶刀。摸了一把空氣,劉宗敏不由咽了口吐沫,抬頭看了一眼御階之上的魏獻成,此時他感覺上面的皇帝有些陌生且可怕!
劉宗敏也不管這些,當即跪下磕頭道:“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般情況,凱旋的臣子這么喊,皇帝都會讓他起來,但是現在魏獻成并沒有讓劉宗敏起來,反而劈頭蓋臉問他三個問題:
“你為何白白讓郝搖旗戰死?”
“你為何讓建奴橫掃直隸,坐視城池陷落而不發兵救援?”
“你是何時打算殺死朕,助曹奐登基?”
劉宗敏沒有聽到魏獻成的獎賞,反而被這直接三問給問倒了,【我為什么讓郝搖旗送死!我為什么要讓他送死?他的死是沒辦法啊,建奴太強了。我為什么不救援,那是戰術啊,曹奐之前不是和您說了嘛!還有我什么時候要殺你了,曹奐什么時候想過當皇上了。】
確實,魏獻成這三個問題問得太匪夷所思了,完全都沒讓劉宗敏思考如何去解釋。但是劉宗敏沒有去解釋,魏獻成以為他默認了,氣得臉色鐵青,當即摔下一茶杯。
以杯為號,必有伏兵。
只見從門外殺出一群羽林衛將士,唯首一位將軍率領一群甲士沖入。只見其一揮手,兩名甲士沖上去當即把劉宗敏按在地上。劉宗敏頓時愣住了,但突然被按在地上的劉宗敏反應過來,多年的征戰,怎會讓其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竟然直接甩開了兩甲士。羽林衛中的將軍很是吃驚,深怕劉宗敏上去威脅魏獻成,直接沖上去按住了劉宗敏,其余羽林衛也是反應過來,同時控制住劉宗敏。
身體和頭被按在地上的劉宗敏,左眼瞟了一眼,怒道:“張鼐!你做什么?”
張鼐,魏獻成養子,當時還是流寇的時候被魏獻成從孩兒兵提拔出來,后被魏獻成收為養子,現任大順皇宮羽林衛的指揮使。張鼐死死按住劉宗敏,罵道:“劉宗敏,陛下如此器重你,你卻與曹奐想要謀權篡位!”
“放你娘·的屁!”劉宗敏被誣陷,很是氣憤,直接問候張鼐的母親。
張鼐感覺自己死去的娘被冒犯,按的力度不由的更狠一點!
這時候,羽林衛押著一人從偏殿出來,劉宗敏定睛一看發現是曹奐。曹奐原先是向皇宮來,希望魏獻成大大獎賞劉宗敏,并且讓劉宗敏人馬進城修整,魏獻成一忍再忍終于忍不住了,當場下令抓住了他。
曹奐被押進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看見魏獻成都不跪,被押解甲士踢到他的大腿才跪下,但跪下的同時頭依然昂首著,眼神注視著魏獻成,雙眼露出不屑。
突然,曹奐哈哈大笑道:“狡兔死,走狗烹。魏獻成你不過就是一馬夫,如今登基也還是改不了馬夫的習性。魏忠賢,當初進平京沒殺了你,真乃吾之罪過!”接著又對被按在地上的劉宗敏說道:“宗敏兄,不用怕,反正就是一刀,到黃泉路上我們還是兄弟!”此時的劉宗敏滿臉悲傷,【誰要跟你去黃泉路啊!我都沒搞懂發生什么,為什么要殺我!】
若是洪浩在此必定大笑,怎會有如此豬隊友。
“陛下,饒命啊!微臣什么都不知!”劉宗敏連忙求饒道。
魏獻成看著痛苦求饒的劉宗敏和依舊一副大無畏表情的曹奐,淡淡道:“解職!押入天牢!”
張鼐會意,擺擺手命令羽林衛把兩人押入天牢,然后抱拳退下!
魏獻成看到兩人被拖走,長舒一口,顫顫巍巍地走向龍椅,坐下的那一刻靈魂如同被抽出一般。魏忠賢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走上前問道:“皇爺,您沒事吧!”
魏獻成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魏忠賢,擺擺手道:“朕沒事!”隨即又閉上雙眼,突然又睜開:“劉宗敏其余人馬在哪?”
“啟稟皇爺!其余人馬現在在外城,高將軍右營在那,應該沒事!”
魏獻成點點頭,但又想到什么,“你去傳旨告訴黨守素和劉體純今日之事,另外讓高一功仔細看緊他們倆,若是有異動,格殺勿論!”魏獻成說到‘殺’字要得格外重,滿臉布滿猙獰,這幅樣子讓見過世面的魏忠賢都不由得退后兩步。
但還是努力保持冷靜道:“奴才遵旨!”
說完,魏忠賢緩緩離開乾清宮,只留下魏獻成一人留在宮殿內……
……
平京城,外城,高一功右營營地
高杰得到圣旨,也沒問緣由直接與高一功接替,然后馬不停蹄地率中營和袁宗第追擊建奴。如今原先中營駐扎的營地,布滿“高”、“劉”字旗。
此時,高一功、黨守素、劉體純正在營帳中聽候魏忠賢的旨意,當他們知道劉宗敏因想謀權篡位而被下天牢,都非常吃驚。
魏忠賢宣完旨意后,扶起高一功,笑道:“高將軍,陛下吩咐讓您看守好著平京城的城防,不要讓什么亂臣賊子再生反意!”說完,眼神不由看向一旁的黨守素和劉體純。
高一功作為皇后高氏的弟弟,自然站在自己姐夫這一邊,他向魏忠賢拱手道:“魏公公放心!有末將在,定會護這平京城無恙。”
一旁的黨守素是個非常崇拜魏獻成的人,對魏獻成非常忠心,他也抱拳道:“劉宗敏這廝犯上作亂,理應被抓,我等必然不會阻攔什么?請魏公公放心。”
這時也就劉體純沒有發話,老實說,他是劉宗敏一手提拔到這個位置的,自然比較忠心于劉宗敏,但他也知道現在頂撞的話恐怕出不了這營帳,急忙拱手道:“末將也是!”
魏忠賢看這三人的態度很是滿意,感覺自己有點回到當初當“九千歲”的時候,然后笑著離開了營帳,留下各懷心思的三將。
……
三天后
永祥酒樓
洪浩又與魏忠賢在此喝酒聊天,只不過這次不是洪浩請客,而是魏忠賢大方地請洪浩一次。
“洪先生,咱家敬您一杯!若不是您當初的計策,這曹奐怎會下獄!”魏忠賢客客氣氣地舉起酒杯敬道。
洪浩也是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與之一碰,“魏公公,客氣了!我也沒幫上什么忙,這前前后后都是魏公公一人在忙!”
魏忠賢擺擺手,笑道:“洪先生,既然是您的方法,咱家自然不能搶了您的功勞。”說完,又敬上一杯!
飲完一杯的洪浩問道:“如今,那曹奐和劉宗敏該怎么判啊?”
聽到這個的魏忠賢眉頭不由一皺,嘆氣道:“不瞞洪先生,那劉宗敏前些日不加緊支援直隸,坐視直隸淪陷,不僅百姓就連朝中大臣都要嚷嚷要殺了他。可那曹奐,深得民心,并且朝中勢力強大,各部官員都要讓陛下拿出曹奐謀反的證據,否則就要放曹奐出來!陛下也是很頭疼。”說完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其實今天魏忠賢請洪浩來就是希望它能給自己提個好建議。
洪浩淡淡一笑,“聽聞明國錦衣衛有一手段,若想定大臣謀反之罪,只需在其家放一件龍袍和玉璽便可。魏公公,作為曾經東廠之主,不知還有這方法?”
魏忠賢聽完,撫掌贊道:“確實啊!咱家怎么沒想到了,來,洪先生,我再敬您一杯!”
洪浩這話是嘲諷他,但魏忠賢好像沒聽出來,他知道又有一方法討好魏獻成,心里大樂。
……
過了一會,王安急匆匆從外進來,向魏忠賢拱手道:“老祖宗,不好了,劉體純率三千人馬乘高一功和黨守素不注意逃離平京城,往北跑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洪浩笑了,同一個地方,每次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但是魏忠賢可不會笑,急忙問到底怎么回事。王安急忙解釋,原來今天劉體純乘高一功和黨守素面見魏獻成,直接率三千人馬跑了,廣渠門守將也不敢阻攔,就放跑了劉體純。
魏忠賢思索一番,自言自語道:“往北跑了!他不會去投靠建奴了吧!”
魏忠賢聲音不大,但洪浩卻聽到了,淡淡笑道:“應該不會,他昨天殺建奴那么狠,投降過去,會有好待遇嗎?我看他有可能去找高杰了!”
“高杰!”魏忠賢嚇得站起來,顫巍巍地說道:“高杰才走三天,若是劉體純把他引來,僅靠城中人馬怎么抵抗的住!”
“放心!高杰不敢打平京城,頂多就靠自己的兵威讓貴國皇帝放了曹奐和劉宗敏。”
魏忠賢聽到這句話更是嚇一跳,要是曹奐被放,他的身家性命還保得住嗎?此時此刻甚是著急,魏忠賢看了一眼還在飲酒的洪浩,連忙跪下向后者請求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