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府,賈府書房
“父親,你仔細找了嗎?”此時賈凌春問道。
“找過了,全都找過了,別說榷酤令的賬本了,就連我們賈府的賬本也沒了!”賈環急道。
賈府昨日的大火完全將后院燒了,并且還把賈凌春的兒子,賈環最心疼的孫子燒死了。這兩日,賈府一邊在收拾殘骸,一邊在準備喪事,可把賈環忙壞了,直至今日上午才回到書房。令賈環十分驚訝的是書架上的賬本全都不見了,他仔細查找都不見蹤影,于是才急忙把賈凌春找來。
賈凌春也是很急,雖然他平時不怎么管自己父親的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父親這么多年在榷酤令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父親,要不然咱報官吧!”
賈環聽他這么說怒罵:
“報官,這種事情能報官嘛!”
賈凌春被這一罵頓時蔫了,不能報官,該怎么辦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喧鬧聲。
“你們不能進去……”
“砰!”
一聲巨響,書房門被踹開。
賈環還氣憤誰這么大膽子敢闖自己家,正準備責罵,就看見一群身穿青色魚龍服的人闖進來,并且一人笑著慢悠悠地走進來。
賈環一見此人兩股戰戰,連忙跪下道:
“長孫大人!”
此人正是燕國九卿之一六扇門廷尉長孫知,旗下六扇門專管燕國刑獄、司法之事。
賈凌春一聽長孫知這個聞風喪膽的名字,也是嚇倒在地。
“賈大人,別來無恙啊!”
“不敢,不知長孫大人有何貴干?”賈環顫巍巍地說道。
只見長孫知從袖中拿出圣旨:
“光治二十八年五月二十六,光治皇帝策曰:“今榷酤令榷酤官賈環貪贓枉法、強取豪奪,人證物證俱在,令六扇門查抄賈府,臟銀充入國庫。賈府男丁發配邊疆,女眷編入教坊司。”
“賈大人接旨吧!”
長孫知話音剛落,賈環就軟在地上。長孫知也沒管他,把圣旨拿在手中,喊道:
“抄!”
這一刻六扇門群吏們蜂擁而出,整個賈府被鬧得雞犬不寧,哭聲不止…………
…………
醉仙居
“洪兄,你不知,今日我在賈府外看那賈凌春狼狽模樣,真是大快人心啊……”林緘一直在那滔滔不絕,而洪浩沒有打斷他,他其實已經知道這件事,賈府被抄,心腹大患已了。
終于林緘講完,端起茶杯自飲一口。洪浩拿出十張五千兩銀票推至林緘面前:
“林公子,這是事先答應你的五萬兩銀票,匯通商行現領現換。”
林緘看到桌上五萬兩銀票,原先在喉嚨中的茶水直接咽入,摸著銀票笑道:
“那我收下了!洪兄破費了!”
“林公子客氣了!”洪浩擺手道。
林緘雖然是紈绔但是卻有一股未見過世面的單純,誰對他好他就感謝誰,洪浩很喜歡這種人,不用花心思去對付他。
“洪兄,咱們結拜吧!”林緘突然說道。
洪浩一愣,你們一家怎么回事,上次你舅舅要跟我結拜,你現在也要跟我結拜,你們家遺傳的毛病嗎?
但是林緘一臉期盼的眼神,實在不好拒絕,畢竟以后或許還要找他辦事。
“這樣吧!咱們兩以后以兄弟相稱,我長于你,你稱我一聲兄長,今后你來我醉仙居,一概免單。如何?”
林緘聽到洪浩這么說,有些木楞,他兩個哥哥對他不怎么樣,平時欺負他不說,還從他手中拿錢。他剛才說結拜就是一句客套話,希望洪浩以后還有這種好事不要忘了他。可是沒想到洪浩這么慷慨,醉仙居以后他想怎么來就怎么來,還不給錢。這么一比,眼前洪浩太厚道了。
“洪大哥,小弟敬你一杯!”林緘拿起茶杯敬道。
“來,賢弟!”
兩杯一碰,言語盡在茶中。
洪浩感覺喝茶不帶勁,想喝一把醉仙釀,男人之間最大的友誼莫過于酒水,正準備叫醉仙居小廝拿酒來。突然門外小廝說二樓朱雀包廂有人找他。
“我的熟人?我在這燕京府無情無故哪來的熟人,莫不是想騙酒吃的?”洪浩問道。
小廝也是一頭霧水,忽然想到什么,連忙說:
“那位客人說昔日在榷酤令話還未盡,還請掌柜移步!”
[榷酤令?那日在榷酤令也就見過賈環和門口小吏,沒見過誰啊?]洪浩正在思考著,忽然想到一個人,頓時不自在。[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那大司農屈毅了!他找我干嘛?……]
當洪浩思考之時,一旁的林緘狐疑道:
“洪大哥,怎么了?”
洪浩擺出為難的表情:
“不瞞賢弟,那個找我的應該是大司農屈毅。”接著洪浩將之前與屈毅相遇之事一五一十的的告訴了林緘。
林緘也很驚奇,看到洪浩不好的臉色就說:
“那這樣的話,洪大哥就去見那大司農吧。要不然平白無故得罪大司農可比得罪那賈凌春難對付的多。”
“可是,我們還要喝酒呢!讓這般事掃了興,怎么可以?”
林緘擺擺手;
“沒事,今日無法聚,來日再喝便是。”
洪浩裝作很難受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便這樣吧,下次咱們兄弟兩再聚。一會你走之前帶三壇醉仙釀回去,就當兄長的賠罪。”
林緘勸說不用,可是洪浩還是如同善良翁一般堅持將酒給他,最后林緘勉為其難的接受下來。林緘心里很清楚醉仙釀雖然價格較低,但是很難買到,能免費得到三壇更是開心不已。于是屁顛屁顛地在洪浩的目視下離開醉仙居。
洪浩看到林緘離開后原先欣喜的臉龐轉為陰沉。
[現在可以處理那大司農了。]
………………
半個時辰前。
此時站在醉仙居門外熙熙攘攘,但是有兩人與眾不同,雖身穿普通富貴人家的常服,但氣質卻獨樹一幟,其中一少年身著男裝但面白唇紅,細眉明目,身形嬌小,只聽此子說道:
“太……不是,哥哥這就是醉仙居,我聽家里面的仆人說這醉仙居的醉仙釀甚是香醇……”
小少年的嘰嘰喳喳讓其身旁的青年煩躁,打斷道:
“你在這般聒噪,下次就不要隨我出來了!”
小少年被其訓斥,低著頭嘟起小嘴,煞是可愛,若是有龍陽之好者必對其垂涎三尺。但是洪浩若在必然會發現他沒有喉結,這說明她是個女的。
他們身旁有一位老者笑道:
“哈哈!小公子童心未泯,對這外面的世界好奇也不為過,大公子何必去責怪了!”
青年聽言拱手道:
“是,老師!”
小少年聽到此話很是高興,原先臉上陰霾瞬間掃空,蹦蹦跳跳地向醉仙居內走去。
這幾人便是朝會之后的大司農屈毅、太子姬丹以及太子的妹妹永寧公主姬雪還有姬丹的貼身侍衛周寬。
“什么,一人二十兩,你們在搶嗎?”當姬丹聽聞二樓要包廂的時候就打算要一間,然后姬雪聽到一人二十兩很是生氣,她雖身處深宮但也知價格高低。
但姬丹并沒有吃驚什么,讓侍衛周寬拿出八十兩交于小廝,小廝便領四人入朱雀包廂。
當三人就坐之時(周寬是侍衛)小廝便把火鍋、調料、肉蔬、酒精爐一一端上來。
正當小廝準備點燃酒精之時,屈毅笑道:
“小二,你能否把你們醉仙居掌柜叫來?”
小廝很是驚恐,想跪下,但一想到洪浩平時交待見到任何人都不許跪,拱手道:
“啟稟貴人,掌柜的今日與一重要客人交談,恐怕無法見到貴人了。”
屈毅從袖中拿出五兩散碎銀子交于小廝:
“沒事,你就與他說昔日榷酤令一別甚是想念,望其一敘。”
小廝看見手中五兩銀子,咬咬牙地點點頭,跑了出去。
“老師,為何要見那洪浩啊?”
屈毅沒有直接回答太子的問題,而是問太子:
“大公子覺得這眼前之物如何?”
姬丹看了看眼前的圓桌,擺動一下,發現圓桌之上的圓盤會動,又看到從前未見過的火鍋等一些物件,不禁嘆道:
“稀奇之物,從未見過。”
“聽外人說,無論是醉仙釀還是眼前稀奇古怪之物都是那洪浩所發明,大公子不想見見這般奇人。”
姬丹沉默了,他現在確實有些好奇,但只是會這般奇淫巧技之人有何好見。
“而且,今日朝堂之事或許與那洪浩有或多或少的聯系。”
姬丹聽屈毅這么瞠目結舌,一個朝堂之外之人如何干擾朝局的,正當他準備問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請進!”屈毅說道。
敲門之人正是洪浩,洪浩首先看到的就是屈毅,畢竟臉熟,然后才注意到坐著的一大一小的少年。
“洪掌柜,多日不見,可還記得我?”摸著自己胡須淡淡道。
洪浩笑道:
“記得,當然記得,您化成灰我也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