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心知到了縣城,此人必然會被問罪開刀,屆時他再想問出什么,可就難如登天了。
所以無論怎樣,在此之前,他都必須要先探一探對方的虛實,說不定真有意外收獲呢!
蘇年的目的,只是想學一些修行法術,日后若真的上了戰場,他也能多一份保障不是。
故而此刻,他就坐在木板車的邊緣。
“小哥,老夫宋守忠,未請教……”
未等蘇年開口,那老者卻是率先問道。
他見此人如此年輕,也不敢妄下定論,或許只是某位高人的徒弟,故而還是先行試探。
蘇年望了望周圍,卻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既然對方開口發問,他也省了不少麻煩。
“一介階下之囚,問我姓名,卻是意欲何為?”雖然心中暗喜,但他還是佯裝發怒道。
“小哥莫要誤會,老夫別無他意,只是適才見小哥嚇退群狼,破了老夫的術法,心下有些好奇,便想問問,小哥莫非是修行中人?”
老者以他那沙啞的嗓音,盡量和緩的道。
“哦?如此說來,你果然懂法術!”
順著他的話,蘇年繼而問了一句。
一見扯到這一方面,對方愿意跟自己聊下去,老者也是心中歡喜,如此他便多了一線希望,當下也是并不隱瞞,面帶笑容的回應道。
“不錯!老夫這一手馭狼之術,乃是年少時偶遇一位高人所獲,小哥說的什么馴服群狼之言,可瞞不過老夫,你必然也懂法術吧!”
得到了證實,蘇年不免來了興致。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無論如何,這門法術他也要求取到手,說不定就是保命的手段。
“原來是位老前輩啊!真是失敬!”
蘇年面色一變,不由朝著他行了一禮。
“實不相瞞,晚輩并不懂什么法術,只是日先遇到一位奇人,傳了晚輩一門保命護身的法子,僅此而已,說來無非是運氣好罷了。”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故而才會如此。
否則僅憑這老者的所作所為,他又怎會與對方多說一句?擁有此等奇遇機緣,不知用法術造福于民,卻用來做這些雞鳴狗盜的勾當。
以大欺小,以勢壓人,此乃他平生最恨。
何況他身為匪首,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條性命,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如此罪惡滔天之人,本該是死不足惜,可他卻活得比誰都長。
倒是真應了那一句話。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原來如此!不知小哥是在何處遇到的這位奇人?”乍聞此言,老者的神色有些緊張。
他雖已年過花甲,但求仙問道之心,卻從未改變,只怪年少時太過稚嫩,導致錯失了良機,如今上天有眼,說什么他也不想再錯過。
這么些年來的打打殺殺,導致他的雙腿殘廢,遍尋了多少名醫,怎奈始終是藥石無靈。
所以他最后的希望,便寄托在這些不為人知的修行高人身上,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次遇見這么一位,治愈雙腿,甚至是長生飛仙。
不過他的這種想法,若是被蘇年知道,只怕會被笑死,他這樣的人都能入道成仙,那這世間可真的是沒有天理,簡直就是荒謬絕倫。
古語有云:浪子回頭金不換。
但古語也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管是何等情況,也要因人而異。
對于他的問話,蘇年并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笑道。
“前輩的雙腿,應該殘廢多年了吧!晚輩略懂一些醫術,想必前輩定是受重傷所致!”
他突然轉移話題,倒令老者有些猜不透。
不過同時見他一語中的,也有些驚訝。
“正是如此,小哥可有方法醫治?”
雖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他還是習慣性的問道,此人既然能夠一眼看出,想必有些本事。
對此蘇年只是笑了笑,隨意的回應一句。
“前輩的雙腿之疾時日太久,早已錯過了最佳醫治時間,尋常醫術自是無法治愈,但要真想讓它恢復如初,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這句話一出,老者頓時一驚。
“有什么方法?只要小哥愿意相告,真能讓老夫的腿恢復,老夫愿答應你任何事情!”
病痛折磨,他已然受夠了,所以只要有希望治好,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要一試。
豈知如此一來,倒是正中了蘇年的計策。
“不瞞前輩,晚輩正好知道那位傳我護身之法的奇人所在,它法術高強,治好這區區癱瘓之癥,實乃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老者是再也按捺不住,在他不住哀求之際,蘇年這才緩緩說道。
“前輩想要治好雙腿,晚輩倒是可以告訴你那位奇人現在何處,不過晚輩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你說!”
老者急切的問道,仿佛絲毫不擔心如今的自己身陷囹圄,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信心。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必然有方法逃脫。
不過這些,蘇年可不會去管,他的目的只是要取得這門馭狼之術,以供自己護身備用。
“條件很簡單,前輩的馭狼之術,若是能運用在戰場上,必能大放光彩,晚輩想請前輩傳我法門,日后馳騁疆場,也能立下功勞。”
聽到這個條件,老者明顯愣住了。
他的這門法術,雖然算不得什么是上層法門,但是這么多年來,他也一直是視若珍寶。
如今這名少年想要求取法門,并且以告訴他奇人所在為條件交換,因此他不得不慎重。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說起來,若真如你所言,有奇人能夠治好老夫的雙腿,那老夫傳給你也不算什么,只是老夫如何相信你?”
蘇年神色轉而毅然,變得十分嚴肅。
“晚輩可以指天發誓,不過晚輩只是引路之人,至于那位奇人愿不愿意醫治,就得看前輩夠不夠誠心了。”他神色堅定,如是說道。
老者盯了他許久,感覺不似在說謊,況且他能破了自己的馭狼之法,足見是確有異法。
畢竟法術,只能用法術來打敗。
“好!既然如此,老夫就賭這一把,信你一次,不過倘若讓老夫發現你在騙我,縱是天涯海角,老夫也必定要找到你,取你性命。”
良久之后,老者這才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多謝前輩信任!”
蘇年嘴角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禮。
羅漢廟林山君,既是猛虎成精,凡人的傷痛對他而言,想必不成問題,而且它身懷高超法術,區區山賊,自然也不敢拿它們怎么樣。
只是若讓它知道,是自己引薦此人去的,恐怕絕不會饒了他,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如今他已然身在軍營,說不定此生再也無緣碰見。
老者的馭狼之術,總共分為兩種,一種是永久忠心性的,一種是暫時的,方法也不同。
永久忠心性的,要先把狼抓來,然后喂以特制的藥,再有專門的駕馭口訣,將其操縱。
唯一有個弊端,那就是藥不能停。
暫時的就簡單多了,只需要找個有狼的地方,繪符念咒,以符咒之力操縱,方便救急。
老者原有的狼群,就是永久忠心性的,這些年來他精挑細選,專以兇狠殘暴的狼王下藥馭使,總共馭用了二十八頭,戰力不用多說。
對付一些尋常百姓,三五十人完全不是對手,哪怕是江湖好手,碰上了也難免要吃虧。
法術求取到手,蘇年自是心中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