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過樹梢,又是一個充滿暖意的清晨。
——如果不是還有一大堆子糟心事兒的話,就真可謂是一個完美的早晨了。
時星河伸了個懶腰,搖頭晃腦地愣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好大一堆事兒要做,就不禁頭痛起來,以至于萌生出了一種她自己其實已經命不久矣還是好好享受生命才最好的想法。不過她是一個很“幸運”的人——她剛想著要回去再癱一會兒,就有人忙不迭地過來拎她了。
時星河抬眼看到走來的聽風和聽雨,只覺得生命其實并沒有那么可貴。于是她用一種生無可戀的語氣艱難的說道:“……又出什么事了嗎?”
聽風看到時星河這副熊樣,心里也是吃了一驚:這姑娘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這副尊容了?用之前時星河教她的話來講,就該是這樣的了:你瞅瞅你,整天拉拉個臉,也不知道整啥死出!聽風這樣想著,不禁笑了一下,笑完又覺得自己這樣似乎不太對,與她的身份不太對。于是她收起了這些對她來說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都虛無縹緲的想法,道:“并沒有,是祁王殿下一早差人來請姑娘一同用早膳?!?p> 時星河想:叫問都不問一下就直接請了,還真是有點獨裁啊!
“行吧,那就走吧。”時星河拍了拍自己的臉,往大睜了下眼睛保證自己不再是愁眉苦臉的神色說,“他也是心大,居然還能吃得下飯。”說完又覺得不太對:自己這不也是要去吃飯么?于是又毫不生硬地接了一句,“看我,昨天晚上都沒吃得下?!闭f完還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然后就聽不知剛從哪里冒出來的當歸道:“昨夜不知是誰半夜餓醒了滿屋找吃食。”
時星河滿臉都寫著高興,半晌又道:“哦~原來你知道我半夜餓醒了,那你不給我弄點兒吃的來,就,就看我被餓了這么半夜?”
當歸理所當然的說:“夜間飲食對身體會造成極大的損害。我當然不能害你了對不對?”
時星河:……這,倒也沒有什么錯,只不過,她是真的餓?。∮谑菚r星河很有耐心地說:“其實呢,半夜吃東西也沒有多大壞處的呢?!?p> 當歸點了點頭,道:“是這樣嗎?我不太清楚,要不然還是一會兒等殿下說說夜間飲食究竟有沒有壞處?”
時星河:“……”
“還是不了吧,好像壞處確實挺大。嗯?!?p> 當歸見時星河同意了自己的觀點,于是非常滿意地閉了嘴。
吃完飯后,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不語,最后依舊是時星河先開了頭——因為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昨天的那個,呃,死者,是什么身份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去查一查?”
停了一下,蕭祁很快接話道:“昨天已經派人去查了,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時星河道:“要不然,還是再等等?”
蕭祁道:“暫時也只能是這樣了?!?p> 于是又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時星河暗戳戳的想:最近這氣氛似乎都沒怎么好過,有時候總是沒來由的就猝不及防地陷入一陣非常詭異的沉默中,而且最近碰到的事情不是武力值爆表的蒙面怪人,就是不知道哪個時期的命案。想到這兒,時星河不由得暗自感嘆:為什么人家別人穿個越都是有著甜甜的戀愛,到了自己這兒每天就要跟福爾摩斯打交道……
正想著,便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一身黑衣,頭戴面具遮住半邊臉的人,正是奉命前去查詢死者身份的近衛徐寧。這人行了一個禮,然后道:“殿下,死者身份已基本可以確認……”
他說完確認兩個字以后,頓了一下,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蕭祁,住了口。
蕭祁將他的不安全部看在了眼里,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面色依然沉靜,道:“這有什么不能直說的?”
徐寧又停了一下,將頭垂的很低,才說到:“那宮婢,正是十年前曲貴妃宮內近侍,名叫琉璃的?!?p> 時星河看見蕭祁在聽到“曲貴妃”這三個字的時候神色立馬就變了,也意識到不對勁,便搶在蕭祁前面問了一句:“你可能確定,你方才所說一定是準確無誤的?”
徐寧將頭垂的更低了:“臣已再三確認,無誤?!?p> 時星河還想再問點兒什么,可已經被蕭祁帶有一些不可置信的話音搶了先:“你說,那是琉璃姑姑?”
“回殿下,確實如此琉璃姑姑是宮里的老人,可隨曲貴妃薨逝已失蹤多年。如今宮里大多是新換進來的,殿下那時年紀又小,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辨認出姑姑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p> 蕭祁已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問道:“那你們最后,是怎么樣確認了這就是琉璃姑姑的尸體了的?”
“在將尸體運往冰室之時,姑姑發間的珠簪掉落,珠子破裂開來,露出了里面的一張紙條,上面蓋著極小的一個’曲’字。后經宮里的一些老嬤嬤和陛下認定,上書字跡以及所蓋印章皆出自曲貴妃?!?p> 蕭祁覺得這幾件事情的跨度實在是有點過于大,停了一會兒又問道:“上面,都寫了什么?”
徐寧拿出那張被揉做一團的極小的紙條,道:“只有對我們非常簡單而熟悉的兩個字:南越?!?p> 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