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楚進與沈氏撲通一聲跌坐在椅子上,二人面色皆是一片灰敗。
不知過了多久,楚進這才無力的揮了揮手:“罷了罷了,快些將文書毀了,莫要讓人抓了把柄。”
看著文書在眼前焚燒,最后只余灰燼,屋中的三人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們楚家唯一能夠翻身的希望,就這么斷絕了。
天色漸亮,一夜未睡的楚進還要上衙,沈氏為他穿衣,領口的扣子扣了幾次都未曾扣好,她想到一事,啞著嗓子開口問道:“若是今日陸國公來要人,我們該如何是好?”
一句話將楚進稍稍平息的心又給揪了起來,一夜之間,他的鬢間竟有了幾根白發,他揮了揮手,自己扣好了領口,抬腳朝外走去:“若是他們來要人,便對他們說,楚鈺和她兩個丫鬟,昨夜被歹人擄走。”
“被賊人擄走?”沈氏被嚇了一跳:“這……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楚進滿面陰郁:“有本事他們跟東宮要人去!”
他吼了一嗓,嚇得沈氏連忙朝外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松了口氣。
“東宮如今雖然明顯是不認賬,可咱們也不能說鈺兒被擄走,壞了她的名聲,總歸她是楚家的女兒,只要一日有這血緣在,總有能用的上的時候。”
“你還在做夢呢!”楚進冷哼:“若是咱們再不吭聲,等她換了身份,就連你以為的血緣關系都會沉埋地底,再無人能知曉!”
沈氏被他這么一說,瞬間便明白了:“老爺說的極是,是我糊涂想差了。”
楚進見她明了,這才一甩衣袖出了門。
許是因為終于能夠擺脫原劇情,不用再入東宮的緣故,楚鈺這一覺睡的極沉,醒來一睜眼,瞧見的便是綠蘿與紅苕微紅的眼睛。
楚鈺從未懷疑齊恒的能力,所以見到她們并不意外,由著她們扶著起了身,笑著道:“哭什么,如今這般不好么?”
“哪里就好了。”綠蘿跺了跺腳:“這般無名無份的被戚……王爺藏在別院里,奴婢看不出個好來!”
楚鈺挑了挑眉,看樣子某人的馬甲,他自己給揭了呀。
紅苕要比綠蘿鎮定些,一邊服侍著她洗漱,一邊對綠蘿道:“你還不了解小姐?若是她愿意,名分什么的并不重要,再者,依著小姐的性子,無論在哪,都會過的很好。”
楚鈺知曉她們是誤會了,她有心解釋,卻又覺得已經過去的風險,沒必要再提起讓她們后怕,故而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她的欲言又止落在綠蘿眼里,就是為情所困的模樣。
綠蘿看她半響,終究是嘆了口氣:“罷了,只要小姐覺得開心便好。”
說完便上前伺候楚鈺穿衣:“小姐可以視名分于無物,只要王爺能護著小姐,咱們手上又有足夠的錢銀,日子倒也確實不愁過。”
“只有一事,小姐萬萬不可退讓。”綠蘿一臉認真:“以后有了小主子,小姐一定要自己撫養,免得老了容貌不在,無人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