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周身氣息實在太冷,也不敢多問,乖乖穿了鞋來到桌旁坐下。
桌上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一旁還有一張微微泛黃的紙張,上面的是一首她極其熟悉的詩,字跡更是眼熟。
她抬起頭來看向他,一臉茫然。
齊恒來到一旁,如同上一次那般抬手研墨,而后冷聲道:“將這首詩抄上一百遍。”
楚鈺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上次半夜三更擄了她來,讓她寫情詩,這次又擄了她來,讓她抄一百遍《離思》。
她看著他,想從他的面上看出他如此折騰她的目的,可他面色如往常一般清冷,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寫!”
冷聲入耳,楚鈺周身一凜,與他相識三載,自然聽出了他此刻已是壓抑了怒氣,她頓時就慫了,取了筆沾了墨,乖乖抄起詩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一首《離思》抄了幾遍之后,她才后知后覺,這種情況怎么像是,上學時犯了錯,被抓教導主任抓個正著,然后熬夜寫檢討的模樣?
楚鈺眨了眨眼,她這是被罰了?
換了一張紙,她垂了垂眼眸,筆尖在宣紙上留下墨跡,小心翼翼開了口:“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今日的她穿了件圓領的底衫,脖頸修長雪肌無暇,她低著頭,幾縷墨發挽至耳后垂落下來,顯出優美的弧度。
齊恒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投出的陰影,并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這首詩是你寫的,不妨告訴我是何意?”
若是三個月前他這么問,她會立即回答:當然是看上你的意思。
可如今知曉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是男主,楚鈺已經不敢這么說了,只規規矩矩的解釋了詩的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說,經歷過無比深廣的滄海的人,別處的水再難以吸引他;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別處的云都黯然失色。”
齊恒靜靜的看著她:“你將這首詩贈與我,是不是說,我就是那無比深廣的滄海,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
楚鈺的面頰突然就紅了,筆尖一頓,墨跡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兩輩子第一次動心,也是第一次給一個男子寫情詩,她并沒有所表現出的那么豁達。
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她不認,她只能羞窘著點了點頭。
齊恒看了一眼暈染開的墨跡:“那陸羽昂又是什么?”
平地起驚雷!
楚鈺突然就炸了,他……他怎么知道陸羽昂的事情?
似乎知曉她在想什么,齊恒清冽的聲音又在耳旁響起:“什么叫陸公子就不可能成為姑爺了?什么叫沒了戚公子與陸公子,還會有旁人?嗯?”
一個嗯字,尾音微微上揚,語調更是拐了又拐。
楚鈺頓時臉紅如蝦,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卻發覺不知道該解釋什么。
齊恒瞧著她的模樣,俊眸瞬間就結了霜,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寫!”
冷聲入耳,楚鈺身子一僵,半個字也不敢再多說,端端坐好提了筆乖乖寫了起來。
嚶嚶嚶,男主什么的真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