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擼起袖子加油干
蘇言剛回納蘭府,納蘭璟就用那陰郁的眼神盯著她瞧,瞧得她心里發虛。
“怎么了?”
“去哪兒了?”
“茶館,聽評書去了。”
蘇言答得很自然,她甚至都準備好評書的話了,結果納蘭璟對她干了什么并不關心,直接把她拉到了后院的庭院里頭。
“你是不是找閻王問過我的事了?”
“你才知道啊?”
她以為納蘭璟早看出來她去找了閻王,不然她怎么知道林莞和納蘭璟初識的時候是什么樣,又怎么能那么快就讓林嬌嬌入住納蘭府。
“你之前說,莫羽是想讓林嬌嬌扮演林莞是么?”
“對啊,這不是林嬌嬌和林莞長得相似,所以......”
蘇言的話卡在了半道上,她以往從未正視過“細思極恐”這四個字,現在卻突然直面這幾個字的時候,一陣寒意從腳底竄起。
納蘭璟看蘇言那樣子,就知道她也想明白了。
蘇言是因為去找了趟閻王,才知道了納蘭璟當初的執念,還知道了林莞和他之間的愛恨糾葛。
可莫羽又是怎么知道的?
依著莫羽的年紀,當初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童,別說不知道林莞了,怕是連江湖是什么都說不清楚。
那又為什么敢讓林嬌嬌去接近納蘭璟呢?
他又是從何得知,林嬌嬌和林莞長得相似呢?
“難道莫羽也是穿越者?”
這該不會是個穿越者聯盟的故事吧?
頭上吃了個暴栗,蘇言疼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你丫下手輕點啊!”
“那你就多動動腦子,你為什么穿越,難道還不清楚么?”
“清楚得很!拜你所賜,要沒了你祭出一魂一魄,向閻王討來了我這么一具和林莞的生魂如此相似的靈魂,我還沒法兒享受這古代一生游呢。”
當初聽完這話的時候,蘇言差點以為自己這是從古代言情劇本直接跳到了科幻片里頭。
怎么連祭魂這種扯淡的事情都能被她撞上?
她記著,這種事情,那死了之后,可是要永世不得輪回的。
就為了找她這和林莞相似的靈魂,犯得著花這么大力氣?
再說了,她雖然靈魂和林莞的相近,但是很可惜,她早過了好幾輪輪回了,別說林莞是誰,她壓根腦子里關于這個時代的一切都是零。
納蘭璟自然也看出來了,早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蘇言盡管靈魂再怎么像林莞,但也絕對不是林莞。
所以那日蘇言在“黑店”里頭看到納蘭璟被幾個人抬著像是要做什么法事,實際上不過是納蘭璟打算再和閻王做一次交易。
只是交易沒做成,被蘇言給打斷了。
“所以莫羽是怎么知道林嬌嬌和林莞長得像的?這時代沒有照相機,那就是他手里頭有林莞的畫像?那又是從哪兒來的?無緣無故又干嘛會有林莞的畫像?”
不知道是問納蘭璟,還是問自己,蘇言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愣是沒想明白到底這事怎么回事。
“當年林莞死得很蹊蹺。”
納蘭璟坐在桌子旁,神色嚴肅,一看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怎么個蹊蹺法?”
蘇言抓了把瓜子往自己手心里頭放,洗耳恭聽。
“凌嘯天能坐上左舵第二把交椅,靠的不只是一張青冥上河圖,更是靠那一身的功夫。只是右舵的人瞧不上他,所以才入了左舵。”
“你的意思是,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殺林莞,根本不可能?”
“并非沒可能,只是一個人辦不到。”
“那就是團體作案,也就是說,是個殺手組織?”
殺手組織?
蘇言想想莫羽那千變萬化的臉和性子,倒是和殺手組織能扯上點相關聯的地方。
可是一個殺手組織,不去接單,跑來找她要青冥上河圖干什么?
要當真是莫羽背后的組織殺了林莞,再跑來攙和當年一事又是為了什么?
“你在這兒待了這么多年,就沒幾個神通廣大的朋友?百事通那種類型的。”
說完,頭上又是一個暴栗,這回力道比先前的還大。
疼得蘇言眼冒金星,耳朵里傳來一句,“沒事,多看看書。”
蘇言接下來的幾天,還真和書打上交道了。
不是她勤奮好學,而是想找找書中的“黃金屋”,最好是能日進斗金的那種。
這時候無比痛恨古代沒有成功學一類的書,不是找方法更加方便快捷,而是能給蘇言打打雞血。
她去溫家鋪子找了賬本來看,要是再找不到法子扭轉市面上的負面影響,溫染就算把祖宅賣了,還得轉手賣掉十余個礦才能把虧空給補上。
這么一來,溫家的輝煌可就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她這豪門太太,還真變成了“嚎門太太”,哀嚎的嚎。
好在蘇言沒別的本事,經商這一塊倒是專業對口,先前的良品鋪子雖然被葬送在了溫染手里,但是絲毫不妨礙她繼續延著這思路往下走。
開源節流,是一個企業長期發展的根本。
溫家現在貨賣不出去了,就相當于洪水被堤壩給攔著了。
大禹治水都說了,泄洪最好的法子是什么,宜疏不宜堵。
所以第二日,蘇言趁著秋高氣爽,起了個大早,拎著一份計劃就往溫家鋪子跑了。
納蘭璟也早瞧出來蘇言這些天和溫家又搭上了線,但是他這會正忙著調查當年林莞的死因,再加上他和莫羽的聯盟早就崩了。
所以對于蘇言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不知道。
“你說溫家要降價錢賣東西?”
“是了,我算了下成本,溫家的玉礦都是溫家早些年就買下來的,所以開挖的成本并不高。再加上,這些手藝師父,一輩子都待在溫家做活,要價也不高。”
說白了,溫家的玉飾之所以能賣上天價,除了料子好,再就是品牌溢價。
其實你拆開了耐克的鞋子和安踏的鞋子一對比,指不定哪個更好呢。
可人們就是為了買那個牌子,所以甘愿多花那幾百塊錢,圖個心理安慰。
溫家的玉飾便是如此,只不過溫家的手藝確實別的玉石鋪子的師父也比不上。
但要就這價錢來說,也算是虛高了。
只是百來年,溫家都照著這個價來賣,大伙兒也就沒覺得有什么。
但今時不同往日,溫家要還是端著架子不降價,等著溫家的就一條路子——入不敷出,宣告破產。
而且這債還得一層壓一層,到時候,溫家可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要再想東山再起可就難了。
這個道理,溫染不是不懂。
他也曾在腦海里考慮過,但溫家賣的這個價錢,不只是為了賺銀子,更為的是保住溫家玉石大家的名聲。
一旦降了價錢,比同行賣的還要低,那豈不是直接對外宣稱溫家辦不下去了么?
“公子,要臉還是要家產?”
蘇言一語道破,她知道這些大家族,最怕的就是丟了面子。
這就好像寶馬突然賣起了寶駿的價格,你就算心動,也覺得這寶馬鐵定是不行了,才搞這么個虧本大甩賣。
“溫家的玉飾一旦降低價錢賣出去,便不夠格成為宮中貢品了。”
成為御供的貢品,那就相當于是免檢產品,在玉石界就是領頭人物。
一旦被撤掉這殊榮,更是給溫家的名聲來了狠的一棍子。
這棍子打下去,不知道打得是溫家大腿,還是溫家脊梁,這差別可就大了。
“宮里選貢品,不單單是看價錢,更是看品質,溫家的玉飾都往皇宮里送了這么多年,難道宮里的人還不清楚么?之所以如今停了溫家的御供,無非就是因為宮里也尚探不出溫家‘死玉’的虛實來。若是再往后拖,被其他玉石商人鉆了空子,再想擠回去可就難了。”
溫染沉思良久,一邊是溫家的招牌,一邊是溫家的生計,兩邊他都不想丟。
他更是不愿溫家的百年基業就葬送在他的手里,又將蘇言的那計劃翻來覆去地看,找來了賬房先生仔細核算下每個環節的支出與收入。
依著蘇言的計劃,若是不出現任何意外,要想把這關跨過去,倒也不難。
蘇言的“良品鋪子”又支了起來,只是這回,柜子后頭沒有書生氣的黃覺,倉庫后頭沒有咋咋呼呼的莫羽。
站在里頭,還真有些不適應,就好像這些人只是出去了一趟,一會兒又得樂呵呵地跑回來,尤其是莫羽。
肯定一下把手搭在她肩頭上,笑嘻嘻地耍賤,“蘇大哥,干嘛呢?”
要是這是電影,估計這時候就得上旁白和背景音樂了,還是催淚的那種。
但可惜蘇言的眼淚早在被趕出溫家的時候,就流的差不多了,總是緬懷過去多沒意思,一腳踏出個未來才是正道。
蘇言又開始張羅招人了,但是這回,沒有一意孤行,只找對自己胃口的,而是直接讓溫染作了參謀。
有些事情,蘇言跌過一次跟頭,就得認。
挑人這種事情上,她是很不在行,不然也不至于把這兒整成了個反派集結地。
花了兩三天功夫,溫染給她選了兩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像極了唐伯虎點秋香里頭那倆傻兒子。
要不是蘇言確定溫染是真想讓溫家絕地反擊,她差點以為溫染這是打算直接送溫家上路呢。
好在這倆傻小子,瞧著憨厚敦實,但實際上心思活絡,做事上手也快,蘇言不過帶著他們走了兩天,鋪子里的事就都能照應過來。
要不說,人不可貌相。
緊鑼密鼓地張羅了好幾天,蘇言忙里忙外差點沒把兩條腿跑斷了去,“良品鋪子”總算重新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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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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