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云月都沒有再在褚風醫館里見到蕭辰,他不來,云月自然不念,甚至盼著他別來,因為無法回應的愛,云月是希望能不見就不見的。
第三日,云月因身心疲累,早早的就關了醫館。
“咚咚咚....”
然而,當她剛剛轉身打算回后院時,竟是響起了敲門聲。
有那么一瞬,云月以為是蕭辰,便有些躊躇,而當重新打開店門,見是許久不來的陳振后,云月則在心里自嘲了一番,這怕天怕地的,竟然忘記了蕭辰那家伙從來都是翻墻而入...
“你可許久不來了呢...”云月將陳振讓進店門,沏了壺好茶。
對于陳振,云月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自己的想法,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他不錯。而且,兩個人有一點兒很像,在感情方面都固執而執著。
“我出去走了趟長鏢。”
對于這個答案,云月已然心里有數。
想了想,好像自從立夏出事,這個小伙子就一直只接長鏢,極少在涼州城待著。
云月張了張口,本想勸解兩句,可話到咽喉口還是又咽回了肚子,改問,“你今天來是有事?”
忽的,就見陳振低下了頭,長久不言。
云月皺眉,“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陳振還是不言。
云月已然將兩條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你說呀,你別嚇著我,是你父親...?”
不是。
云月以為是陳家老父得了什么急癥,但是陳振搖了搖頭。
“我要娶妻了....”又過了好長的時間,陳振才開口,“對不起,云小姐....”
對不起...?
云月微楞,心也在輕顫,“何談對不起....”即使在感情上再固執、再執拗,誰也不可能守著一個死人過一輩子呀....
“你別說這句話,陳二哥,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立夏在天有靈,也會祝福你的,嗯...”云月給對面的茶碗里添了新茶,望著對面的男子,眼中飽含自責和愧疚,心揪了揪,心想,也許這個男人比她還要長情和執拗吧....
“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陳二哥,每個人在死前的牽掛都是自己愛著的人,希望自己愛著的人能平安喜樂,所以說,你真的沒有做錯什么,反倒是...你若為立夏執意不娶,那怕是立夏的靈魂都不得安息的....”云月寬慰著陳振,“你已經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身邊的人,哪個不是成家立業的....”
“你呢...?你不是還在等著楚公子....”
雖然云月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楚風的不告而別,但是,每個人的心都是通透的。
大半個月已不見楚風,加上云月放著翻葺一新的云家別院不住,偏偏要住在這簡陋的褚風醫館,誰都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么。
當然,陳振絕不會認為楚風是什么好鳥...
在他的心里,楚風就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富家公子,而且還是那種該挨千刀萬剮的富家公子....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在云家別院見到的那一幕,可現在呢....吃干抹凈、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不值得。”
“你什么時候辦婚禮?”顯然,云月并不想與陳振談楚風。端起自己的茶碗輕輕的抿了一口,她就轉移了話題。
心,又在揪疼。
她想,愛一個人,好像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這是她自己的心甘情愿呀....
“三天以后....”
“這么快?”
原來,這門婚事竟是陳家老父和陳家大哥瞞著陳振定下的一門親事,而且,日子都已經定了,由不得陳振反悔,而對方就是沈大娘曾經提過的那個女孩——
家境不差,是涼州城下屬縣城里的一戶人家,是沈大娘的遠房親戚,父親是名走鄉串巷的赤腳郎中,同時家里還有幾畝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