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周梓林又是早早地醒來了,穿好衣物,心懷忐忑地走進院子。
想到一會就要決定自己今天早上是能用得上紙還是要繼續使用樹葉了,周梓林心中對此多少有些擔憂。
周梓林快走幾步,穿過院子,來到爐房,爐房里的火爐平常都是用來燒制木炭的,正巧烘干濕紙也需要大量的熱,放在爐房即能烘干又能燒炭,可以算是一舉兩得了。
門一開就是一股熱浪襲來,周梓林皺皺眉,伸手扇了扇,走了進去。
昨晚留守的兩個仙民見周梓林進來了,興奮地迎了上來,雖然眼睛里布滿血絲,臉上也滿是倦容,但興奮的神情卻難以掩蓋。
“修士!這也太神奇了!茅草居然還能做出這種東西來!您能想出這法子來!牛!”其中一個仙民激動地說道,還伸手比了個大拇指。另一個仙民也是從旁附和,言語之間都是對周梓林的敬佩。
“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日后還有的你們大開眼界呢!”周梓林表面云淡風輕,故作高雅,實則心里暗爽,終于可以擺脫竹籌的夢魘了!
“你們在這兒守了一夜,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晚會找福伯領賞吧!”
兩仙民作揖道謝,隨后出門回去了。周梓林則走到抄紙槽前,用手捻起一張放在眼前端詳。
整張紙顏色泛黃,摸起來有些粗糙,而且有的地方厚薄還不均勻,看上去也是簡陋至極,不過它至少是個平滑的整體,比起竹籌和樹葉來,那簡直算是天差地別,這質感厚實的紙,給人一種能夠觸摸到文明的感覺。
不用再有使用樹葉時的小心翼翼,也不用再經歷那種擔驚受怕,周梓林簡直是要高興地流下淚來。
周梓林用刀把整張紙切成數片大小適中的紙片,然后迫不及待地沖進了茅房。
······
半刻之后,周梓林神清氣爽地坐在石桌邊上與福伯吃著早餐。
“修士!”福伯喝了一口靈米粥,說道:“上個月收成還不錯,每畝靈田大約能有二百來斤四季稻,刨去給仙民們的,還能剩下不少!過半個月就是大集了,到時候還能有余糧去購置些其他靈植!”
“四季稻?大集?福伯你仔細說說!”周梓林還沒完全消化原主幾十年的記憶,之前回憶原主的記憶的時候也光顧著看那些大背景、大事件了,對于一些細枝末節的事反倒沒怎么注意。
“恩?修士不是都知道這些嗎?”福伯有些奇怪,這些常識周梓林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周梓林登時被驚得一身冷汗,一時好奇,不由自主地就問了出來,竟然差點忘了這茬,險些被福伯看出端倪來。他急中生智,不動聲色地擦擦頭上的汗,然后故作鎮定地解釋道:“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難道沒看出來這是我對你的考驗嗎?不可能吧!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原來如此!倒是老仆唐突了!”福伯將信將疑,沒看出什么破綻,也就權當做是周梓林在開玩笑了。
“四季稻,顧名思義,只要氣候適宜,四季都能生長,而且四季種下來收成也差不多,受天氣影響不大,最適合我們這種條件一般的門派耕種!”
四季稻?四季都能生長,靈稻每個月都能長一茬的話,照這個意思豈不是每個月都能種嗎,可惜每畝才產兩百來斤靈米,這未免也太少了。周梓林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在犯嘀咕,把問題埋在心底,然后微微點頭,示意福伯繼續。
福伯咽了咽口水,繼續解釋道:“許久以前這附近的門派每個季度都會齊聚南陽鎮交換產物,久而久之也就形成這個趕集的傳統了。每個季度趕集的時候就是南陽鎮最熱鬧的時候,四方各地的人都聚在一塊兒,彼此互換靈植產物。偶爾也會有從遠道而來的商隊,帶著聞所未聞的靈植或是其他珍寶,那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福伯屬于典型的慢熱,一開始不愿意開口,你不問他他就不說話,傲嬌的不行。現在聊的時間長了,話匣子也打開了,不用周梓林發問,自己就能挑起話題。
“上次那個北薯界來的商隊帶的金絲木薯,嘿呀!那味道是真甜!只可惜咱們上個季度的收成不是很好,沒有多余的靈石來買苗子,要不然咱們種一點應該也是很香的!”福伯略帶惋惜地說道:“也不知道這次他們還來不來。”
“確實!要是他們這次還來的話我們一定要買上些苗子。不過要買咱們也得提前準備好靈石,哎!福伯,咱們林莊賬上還有多少靈石?”周梓林問道。
福伯掐著指頭算了算,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賬上大概還有十來顆靈石吧。”
周梓林一聽嚇了一跳:“啊?就十幾顆?”一個季度就攢了十幾顆靈石,這不就和自己上了一個月班卻只發了十幾塊的工資一樣,讓人震驚。
“能有十幾顆已經很不錯了,上個季度的太陽太毒了,四季稻的長勢不是很好,導致收成不行。不過這個季度的天氣還不錯,前兩個月的收成也還可以,到時候趕集再換一些,這樣靈石應該就夠用了。”福伯絮絮叨叨地盤算著。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放下筷子,然后說道:“哎呀!差點忘了,修士前幾日身體不好,一直都沒有給靈田澆水,靈田里的四季稻才剛出苗,可不能缺水呀!修士快些喝完,趁著現在天色尚早,水汽還足,趕快給靈田降降雨!”
周梓林一聽也是來了興致,昨天一天都在忙著造紙,一直沒有機會往靈田里跑,更沒有機會去嘗試記憶里的修仙法門。現在正好可以去嘗試一下修仙的道法,也順便再去田里看看四季稻的長勢。
周梓林端起碗,一口氣把碗里剩余的粥喝完,然后起身,和福伯走出院子,往門外的靈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