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把窗戶打開,讓夜風緩緩吹進屋。
周圍毫無屏障,視野開闊。
襯著月光與城市的燈光,杜鵬緩緩睡過去。
此時他并不知道,在另外一個空間。
屏蔽一切信號的中央控制室內,燈光慘白,幾個人正襟危坐。
他們正向吹牛者聯盟輪值主席,匯報杜鵬今天的表現。
“你是說,他并沒出現很多人會有的強烈懷疑,對嗎?”說話的人名叫秦葉寧。他帶一副黑框深度眼鏡,頭發亂蓬蓬的,非常像二十世紀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
“幾乎沒有過程,就接受了。這在測試成績中,是不合格的?!?p> 說話的人打開監控記錄,秦葉寧盯著大屏幕。
那里投射出杜鵬和杜大浪當時的談話。
顯然勞斯萊斯中有監控。
秦葉寧看著杜鵬的表現,皺了皺眉。
正常來說,人都會有一個拒絕的過程。
可杜鵬的這個過程,短暫而微弱。
不由得陷入深思,這是為什么?
秦葉寧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他也相信杜大浪對養子的這個判斷。
這時另外一個評估官彭天,插話道:“而且我不認為他是個有擔當的人,他拿了我們的牛,竟然第一個是去打游戲。有了錢上來想著就是泡妞,我們認為他對人類文明,是不沒有擔當的,所以給他打了二分。”
“只有二分?”
“是的,還因為他把一個技能型的牛用在了打游戲上面?!卑蛡愃箛脑u估官卡斯特失望的說:“哪怕他吹一個金剛狼的能力,去槍個銀行,都比這樣浪費強!”
“真這么糟糕嗎?”
秦葉寧皺皺眉。
驚詫于眾人對杜鵬的低平,要知道十分滿分制的評估。
一個二分的人,相當于是不合格,隨時有可能被收回系統的。
他不太相信他們的判斷。
聯盟已太久沒出過終極吹牛師了。
他最近一直在思考,這種評估的方式,是否準確,是否科學。
我們是否錯過了天才。
臉上沒顯現出來。
繼續觀察杜鵬的表現,秦葉寧相信自己和杜大浪的推斷。
幾個點串起來。
秦葉寧似乎從中找出了,一些邏輯的關聯性。
很快他將幾個重要的節點重放。
很快陷入了沉思。
然后再放。
片刻后,秦葉寧猛然坐正身子。
意識到這幾個點的關聯性,意味著什么。
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稍微正了正衣襟,秦葉寧說道:“很抱歉,這一次我和諸位的看法很不一樣。我認為杜鵬是個非常優秀的吹牛師,他的潛能很大,有可能成為我們這個聯盟中,唯一的終極吹牛師?!?p> “什么?您這樣認為?請問有什么依據嗎?”來自巴倫斯國的評估官卡斯特問道。
他身材壯碩,金發碧眼,戴著副金絲框的眼鏡。
鏡片反著光。
知道他們本來就對華國,提出這樣的人選,有意見。
秦葉寧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點開畫面,耐心的給他們解釋起來。
“依據就是這些……”
“關于懷疑。我們需要想的是杜鵬的身份背景,他和這座城市無數的底層人一樣,沒得選。如果畏手畏腳,抓不住這次機會,一輩子就會沉淪下去…所以選擇接受,才是最優解,何況他并不知道,杜大浪不是他親生父親……”
看看別人不說話。
秦葉寧又說道:“而關于第二個選擇,我認為那不是泡妞。我們在長期觀察杜鵬的生活過程中,注意到他對叫這個叫白潔的女孩兒有承諾?,F在他得到系統,第一時間不是讓自己爽,而是兌現承諾,這樣的人品難道不是一個吹牛師,最該具備的素質嗎?”
秦葉寧說著,看看巴倫斯國的評估官。
這話有點像打他們的臉,因為他們歷來說話不算話。
但他想今天打臉就打臉了,不能讓巴倫斯國這么胡作非為。
否則聯盟,將永遠都不會再有終極吹牛師。
人類文明也會陷入危機。
至于杜鵬到底為何使用那個技能型的牛,秦葉寧終于思考明白:“我們再來看這里,他之所以要把技能型牛用在這里,而不是用在你說的金剛狼那些上面,是有原因的。”
秦葉寧接著放大畫面。
解釋道:“他們的太北人在這里受到了嚴重的侮辱,他是個有血性的人。當然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而不是滿足個人的欲望,去搶什么銀行。同時,他在得到這個牛后也并沒有著急使用,這也足以說明,他的理性?!?p> “理性的話,就不會為一個游戲領域的侮辱,去浪費牛?!笨ㄋ固卣f道。
“不!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這恰恰是一個深思熟慮的想法。他認為這是一種試探,同時滿足了血性和虛榮心,這一點他做的非常好,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我會給他最高的評價,十分!”
“我保持我個人的看法?!笨ㄋ固卣f道。
“我也保持?!弊畛醯哪莻€評估員說話了,他個子很小,人中留著撇小胡子。
其余人跟著表態,全都是保持自己的看法。
對此秦葉寧不覺得奇怪。
他這時對卡斯特說道:“您說的那種上來,就給自己一個金剛狼類的技能,我們此前都見過的。結果呢,他們最后無疑都沉淪在這些無用的小技能,一個個沉淪的,天天就知道用這些娛樂,不再向外拓展,成為廢物。”
“所以……”卡斯特說:“您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了?”
“這還不明顯嗎?”秦葉寧說道:“我相信他一定會是終極吹牛師!”
“好吧?!?p> 卡斯特不再說話,其余幾個評估官,也沒有說話。
他們心里雖然又無奈,可輪值主席的看法,是決定性的。
即便其他國家評估官的綜合評分是二分。
散會后,眾人都離開了。
此時整個監控室,只有秦葉寧了。
他盯著杜鵬的今天的表現,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判斷是否正確。
這并不是說,他完全相信杜大浪。
而是他認為人類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