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肆掌柜笑呵呵地把書包好，找好零錢，對常瑾瑜道：“小丫鬟，這比金子值錢，你可得拿穩了！”
常瑾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跟這位掌柜計較。當然她也計較不了。
回去路上，常瑾瑜試探問：“這幾天你不是教育劍無塵，而是去賺錢？”
“官府告示貼在那，順手罷了。”慕容劍秋道。
“你……”常瑾瑜掃了一眼手中的書，怯怯地問：“你真要教我練字？”
慕容劍秋白了她一眼，沒回。
常瑾瑜感覺天都要塌了。
兩人回到雅園，正值午飯時間，丫鬟們各院送飯。常瑾瑜望著去她院中送飯的那個十歲丫頭，找借口道：“就算你整天抱著我教，我也寫不好。”
慕容劍秋瞄了她一眼。
“我一個人學，沒有競爭。”常瑾瑜滿嘴跑火車，“只有找人和我一起學，我才有競爭意識，才有動力，不會把你和師傅的話當耳旁風。”
慕容劍秋一想也是，只是上哪找人和她一起練？三派六院個個都寫得比她好，不需要自己教。
兩人步入院中，和送飯的小丫頭迎面碰上。
“仙人，飯都擺好了。”小丫頭低頭道。
“你吃過沒？”常瑾瑜問。
小丫頭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和劉嫂子一起吃。”
常瑾瑜想到一個問題，問她：“你有沒有讀過書？”
小丫頭搖頭。
“天劍客，”常瑾瑜伸手在慕容劍秋眼前晃了晃，“就她吧！我有學伴，她也有書念。”
“你自己去和管家說。”
常瑾瑜背后比耶，拉上小丫頭就往廚房跑。小丫頭跑不快，常瑾瑜索性抱著她飛奔到廚房。
廚房管事劉嫂子恰好是小丫頭的媽。常瑾瑜說明來意，劉嫂子開心得不得了，一疊聲答應。其他下人羨慕極了。
“嫂子，我想問你，為什么不送劉燕讀書呢？”常瑾瑜問。劉燕是小丫頭的名字。
劉嫂子嘆道：“我家雖是活契，供他哥哥讀書還是困難。”劉嫂子本想提讓常瑾瑜帶她兒子讀書，想想又沒說。
常瑾瑜只是從書本、網絡中知道古代男子是勞動力，家族資源優先給男子，女兒往后稍稍。親耳聽聞又是另一種感觸。
不管怎樣，劉燕這個小妹妹從今天開始就是她的學伴啦！常瑾瑜和劉嫂子約定每天巳時和申時讓劉燕去她那里讀書寫字。
有了學伴，常瑾瑜走路都帶風。她飛也似的跑回去，慕容劍秋坐在桌邊等她，桌上的菜全沒動，還熱乎著。
“商量好了，每天巳時和申時她都過來跟我一起學！”常瑾瑜開心地道。
慕容劍秋示意她坐下吃飯。常瑾瑜扭扭捏捏，拈弄衣帶，低頭道：“那個……謝謝你那天救我。”
慕容劍秋一愣，問：“以前沒見過死人？”
“見過尸體，但是……”常瑾瑜鄭重地道，“謝謝你。”
“吃飯吧。”
常瑾瑜坐下，拿起筷子，又問：“那個……你能帶我去找風雷真君他們道謝嗎？”
“等他們回來就帶你去。”
常瑾瑜飛速瞅了他一眼，低頭吃飯。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離開聯盟，二丑問。
大丑也發愁，他想了想道：“我們去除魔聯盟！”
“除魔聯盟？”
大丑點頭道：“你忘啦？他們認為聽不到消息不去插天峰。你想，萬一三眼龍狼和魔域的人真的商量好毒計對付人間，他們因為這個不去，不就害了人間？不如把這條消息告訴除魔聯盟，再來除魔聯盟缺人手，我們去那肯定被奉為座上賓。”
“哥，你確定除魔聯盟的人會去？”二丑不信。
“去不去是他們的事。”大丑道，“我跟你說，妖怪放出這條消息就是為了牽制正道聯盟，所以三眼龍狼和魔域的人會面肯定是真的！”
“聽你的！”
一晃到了晚上，劍無塵他們也回來了。接著就是——開會！
慕容劍秋并不在樓下，常瑾瑜只得一人前往。發現天蒼道長沒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再看劍無塵他們各個帶傷，風雷真君也不在。余光掃過六院掌教的臉，神色各異。
“盟主，天蒼道長和風雷真君呢？”法果大師問。
劍無塵掃了一眼眾人，有些難過地道：“我們雖然重傷了魔幻尊主一行，但天蒼道長還是慘死在魔幻尊主手中。祖師正為風雷真君療傷。”
常瑾瑜久久沒回過神，白天還說要找天蒼道長表示感謝，晚上就聽到他的死訊！
“這不可能！”云彩鳳激動地道，“天蒼道長修為或許不如魔幻尊主，但足以自保！”
“無為道派沒派人支援？”法果大師驚訝地問。
金剛圣佛嘆道：“魔幻尊主號稱魔域第二高手，實力比魔神炎血強上不止一倍。”
葉心儀道：“我們和魔幻尊主在無為道派山門前展開激戰，無為道派得知消息，派出十二位高手，雖然我們合力，但天蒼道長他還是……”
劍無塵恨聲道：“我們一定要為天蒼道長報仇！”
眾人沉默。好一會，浩云居士問：“盟主，魔域為何攻打無為道派？”
“我們問過。”葉心儀嘆道，“天宿道長說天癡道長算出四天后傳說中的通靈鳥將在洞庭湖出世，魔幻尊主不想走漏風聲。”
云彩鳳驚呼：“是那個能找到世間所有神兵、神器、神物的通靈鳥？”
“正是。”
“明天插天峰妖魔密謀，諸位有何看法？”劍無塵問。
大家都不說話。三眼龍狼是和黑煞虎王齊名的大妖怪，魔域又強，掌教們都不想自家弟子送死。
“瑾瑜，不如你來說說。”葉心儀道。
“我？”常瑾瑜站起來，想了會兒道：“我個人覺得先去洞庭湖。就，那啥，你們說的那個通靈鳥那么厲害，被他們拿到手咋辦？”
“插天峰的事就不管了？”劍無塵問。
常瑾瑜送他四個字：“要去你去。”
四個字道出掌教們的心聲。他們看到劍無塵臉色十分難看，葉心儀也臭著一張臉，紛紛打圓場。
“大家都受了傷，不如去洞庭湖，這幾天我們也好養精蓄銳。”戰心尊者聲音不大。
法果大師口誦佛號：“其實今天魔域損失比我們大得多。”
玉無雙提出另一種可能：“假如我們去偷聽，一旦被他們發現，他們定會改變策略，我們等于白忙一場。”
“如果我們拿到通靈鳥，找出世間最強神器，對付他們輕而易舉。”浩云居士道。
七玄真人沉聲道：“本園一切聽從盟主安排，只是盟主要去，希望能無妄和云華留在大家身邊，多找點機會為死去的同門報仇。”
易園不好說話，柳星魂不是掌教，想說又怕犯眾怒。
這邊在討論要不要去插天峰，那邊除魔聯盟也在討論要不要去插天峰。
“去了，能得到相關情報，但有被發現的風險；不去，雖說平平安安，但因為沒去導致更多人受害，心里過不去。”主位的文不名想起映月井那天的慘事，心里著實過不去。
歸無道長也拿不定主意：“剛才得到的消息，正道聯盟他們和魔幻尊主一行在無為道派山門打了一場，還有無為道派十二位高手幫忙，天蒼道長還是死在魔幻尊主手下。可見魔域實力強橫。”
“魔域的‘心欲無痕’不僅威力大，還難防范。”文不名分析。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