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很快追上大部隊。

　　一路上常瑾瑜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妖怪是妖怪，人是人，殺妖怪不犯法，殺妖怪不犯法……”

　　身前的李宏飛無奈地忍受噪音。

　　過了一會，李宏飛停下來，常瑾瑜知道到地方了。

　　她探頭望去，前面有七八十個衣著奇特、體型高大、臉形怪異的大漢，最前面這位眼睛像老虎一樣，這群人后面又是一群長得像動物的人，能感覺到他們修為都很高。

　　“妖域的妖怪？”

　　“嗯，后面那群人里最低的都有元化境界。”李宏飛忽道。

　　“難打。”

　　那個眼睛像老虎一樣的人怒瞪劍無塵，“又是你！這次本王一定要你好看！”

　　“黑煞虎王你休要得意！”劍無塵同樣怒道：“今天本盟主要拿你的頭來告慰六院弟子們的在天之靈！”

　　“他是老虎變成的妖怪？”常瑾瑜超級小聲問李宏飛。

　　李宏飛沒回答，黑煞虎王喝道：“多嘴多舌的黑丑女人！”

　　半年的山林生活，常瑾瑜的性子早變野了，她當場罵回去：“一只只會喵喵叫的小貓，抓來看門我都嫌棄！”

　　聯盟眾人暗笑。黑煞虎王火冒三丈正欲罵回來，他身后一位文士打扮、體型偏瘦的中年人哂笑：“大話誰都會說，卻不知前面兩次輸的人又是誰？”

　　劍無塵大怒，手中利劍發出一道紫色劍柱直奔對面的黑煞虎王。黑煞虎王冷笑一聲，一拳轟出，與紫色劍柱撞在一起，砰的一下炸開了。

　　只見六院掌教和萬佛宗、無為道派、仙劍門的高手們避開虎王，撲向他身后的隨從，風遠揚和李宏飛等一干修為高的弟子們撲向他們身后的小妖怪，常瑾瑜忙用御風之術托住自己的身體離開飛劍，飛到一邊。

　　紫色的、青色的、紅色的、金色的、黃色的光，五顏六色的光不停地更改周圍的顏色，飛揚的塵土、下落的塵土、快要離地的塵土，染黃了地面的草，空中滿是劍影和拳勁爪影發出的絢麗光芒。

　　一開始，正道聯盟還占上風，普通弟子靠配合斬殺了不少小妖怪。但是妖域高手除了各自的獨門法訣古怪難纏，肉身也很強盛。很快便有聯盟弟子受傷了。

　　常瑾瑜忙出手搶下受傷的弟子。她只在電視里、在新聞里、在書本里知曉時間久遠、空間遙遠的戰爭。戰爭，是光滑的顯示器、平整的紙張和工整的文字；現在，她在此刻的戰場上、在耳邊的爆炸聲、在眼前的尸體中親歷戰爭。戰爭，是身上的血水、是地上的殘肢、是空中揮之不去的腥氣，是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在懷中彌留的人。

　　黑煞虎王被劍無塵與葉心儀纏住，除中年文士外，其他隨從都被纏住。場上只剩中年文士和常瑾瑜沒動手。

　　中年文士看到常瑾瑜神情迷茫一動不動，嘲笑道：“大家瞧，這就是正道人士的做派，嘴上說斬妖除魔，實際無動于衷。”

　　妖怪們齊聲嘲笑常瑾瑜，以此打擊聯盟的士氣。

　　劍無塵他們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刺破常瑾瑜迷茫的內心，她木木地看向中年文士，問：“為什么？”

　　“為什么？哈哈哈……”黑煞虎王大笑，“當然是為了在人間稱王！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都是本王爭霸路上的絆腳石！”

　　常瑾瑜感覺身體里有一股氣，竄進胸腔內上下起伏，她不自覺攥緊拳頭。

　　“喲！生氣了？”中年文士嘲笑，“想打架？就你那點修為，也想跟我們斗？”又對身后的妖怪道，“殺了他們！”

　　眾妖怪齊齊應聲，各個擊破，李宏飛他們瞬間壓力倍增。幾聲慘叫，又有鮮活的生命逝去。

　　常瑾瑜胸腔里的那股氣，隨著逝去的生命，沖了出來！

　　“啊——”

　　凄厲地叫聲響徹四周，戰斗雙方忽然感應到了一股魔氣，再一看，魔氣竟然是從常瑾瑜身上傳來的！

　　中年文士邊打邊嘲笑：“沒想到正道聯盟打不過，和魔頭結盟了。所謂的正道不過如此。”

　　入魔的常瑾瑜猛然向中年文士沖去，中年文士沒把她放在心上，一掌拍出。

　　遠遠觀戰的文不名和歸無道長大驚，常瑾瑜幫過陸云，文不名就要沖上去救她。就在這時，慕容劍秋從天而降，接下中年文士這一掌。一聲炸響，伴著一聲悶哼，慕容劍秋飄到常瑾瑜身邊，而中年文士嘴角帶血飛到上空。

　　入魔的常瑾瑜沖到中年文士面前，用力一撓，中年文士臉上立時有了五道深深的、皮肉綻開的血痕！

　　“我今天就來教你死字怎么寫！”話落，他用氣機封死常瑾瑜所有退路，一掌轟去。

　　慕容劍秋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將常瑾瑜帶至一旁檢查情況。

　　中年文士撲了個空，大罵：“原來九天虛無界的高手也愛偷襲，無恥之徒！”

　　慕容劍秋大怒，便不阻攔常瑾瑜，而是用氣機將中年文士鎖在原地。入魔的常瑾瑜沖上前用力一抓，奮力掙扎的中年文士臉上、頸上又多了五道深深的、皮肉綻開的血痕！

　　黑煞虎王見狀，震飛劍無塵，顯出原形——一頭數百丈大的黑色巨虎！

　　葉心儀拿出一個令牌，一道青光直射蒼穹，化為一頭龐大無比的青鸞沖向黑煞虎王。

　　黑煞虎王用尾巴甩出一道風柱，前爪一揮，一只巨形虎爪直擊青鸞。青鸞也不示弱，鐵嘴一張光華閃現，對上了虎王的進攻。虎嘯鸞鳴，風云涌動。地面，雙方人馬在穩住身體后，都注視著天空。

　　中年文士一聲大吼，拼著受傷生生震開鎖住他的氣機，他顯出原形，銳利的鷹眼、鋒利的爪子、尖尖的鳥喙、大大的翅膀——原來是只雪白的老鷹！

　　葉心儀神情嚴肅，雙手交錯，身上的黃色披帛朝老鷹飛去，試圖捆住老鷹。

　　與此同時，劍無塵全身紅光耀眼，施展出血河圖瘋狂吞噬那些妖怪。慕容劍秋則布下一個結界，幫助受傷的弟子抵抗這股血煞之氣。

　　虎王怒嘯一聲，分出無數身形，出現在中年文士身邊。中年文士低聲道：“大王，我們沒有勝算。”

　　黑煞虎王強壓憤怒，施展神通護著受傷的妖怪逃跑。臨走前不忘記狠狠地瞪了常瑾瑜一眼。劍無塵還想追，被葉心儀拉住：“窮寇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