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主又看了一會兒，得出常瑾瑜體質特殊的結論。畢竟他這身修為在水面照出來的都是骷髏。
“也許五星之國的人都和她差不多。”
不過這個結論沒法證實，因為目前只遇到了她。還有五星之國的具體位置也是個謎。
常瑾瑜在傍晚時醒來，她甩甩自己暈暈乎乎的腦袋，白宗主的問候伴著木頭燃燒的噼啪聲傳進耳朵。
常瑾瑜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不是睡在石頭上，害怕地問：“這里是？”
“哦，那個水潭是九幽之地的入口，所以帶你來到這里。離那里也就幾百里吧。”
原來如此。得到解釋的常瑾瑜道謝，又緊張起來——四周環境和被白宗主搶劫那天很像！
“你幫本座得了一部失傳已久的功法——圣皇訣，本座雖是某人眼中的壞人，但還沒無恥到恩將仇報的程度。”白宗主看穿她的心思，咳嗽幾聲，“上次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常瑾瑜半信半疑。肚子忽然發出響聲，她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我去找吃的。”
白宗主揮揮手，常瑾瑜如蒙大赦，抱起包跑了。
一柱香后，她拎著一只兔子回來。她把兔子朝白宗主面前一伸，“白宗主，那個……能不能幫我捯飭一下？”
“不能。”白宗主笑著拒絕了。
常瑾瑜對著手里垂頭喪氣的兔子思考人生。
白宗主懶洋洋地靠著樹干問：“怎么，這些事都是星輝做的？”
常瑾瑜面露尷尬之色。白宗主見了，故意嘆道：“別人家都是徒弟做飯孝敬師傅……”
“知道了知道了！”常瑾瑜不耐煩地擺手，又開始思考人生起來。
白宗主輕笑一聲，不著痕跡地套她和星輝相關的話。人家幾百年的宗主不是白當的，常瑾瑜哪里是其對手？只是火堆里添幾次柴的功夫，底就被白宗主摸清了七七八八——除了和五星之國相關的事。
借著這一點點的信息，白宗主在心里勾勒出一個關于五星之國模糊的輪廓——那里的朝廷竭盡全力抹除不平等，人們生活富足，衣食無憂，消息傳遞很快，旅途時間短。
怪不得星輝那么說。白宗主想，這樣一個世外桃源，確實令人向往。也只有這樣的世外仙鄉長出單純、不諳世事又嬌氣的常瑾瑜。
不知不覺，天徹底黑了，常瑾瑜仰望星空，在滿天繁星中尋找地球。
白宗主猜測她想家，用話轉移注意力：“這幾天你別用聚靈葫，讓星輝在里面好好養傷。”
“你咋知道師傅受傷了？”
“本座修為比你高。”白宗主得意地扇扇子。
常瑾瑜有些不好意思，翻出包里的聚靈葫，邊擦邊道：“沒想到師傅本體還能聚靈。”
“本體？”白宗主既驚訝又無奈，“星輝是人不是妖，聚靈葫是關他的牢籠。”
“什么？師傅不是葫蘆神仙？”
“他是人！”白宗主嚴肅地道，“聚靈葫是煉魂洞天的鎮派之寶，能煉化修道者的元神。不管人、妖、鬼、魔，一旦元神被煉化，終生都是傀儡。”
常瑾瑜驚道：“宗主的意思是，有人毀掉師傅的肉身，還煉化他的元神讓他做傀儡賣命？”
“不錯。”
常瑾瑜睜大眼睛，急切地問：“前輩能不能幫我算算那人是誰？”
白宗主明白為何常瑾瑜對星輝態度不一樣，星魂很俊，兩人初見時她早已成年，她又回不了家，孤男寡女避世修煉半年左右，星輝因為聚靈葫對她的要求基本算是有求必應，同為正道，雙方都不曾愛慕過別人，常瑾瑜要是不心動，白宗主覺得自己會懷疑她是不是磨鏡。
常瑾瑜很正常的心動了，麻煩也隨之而來。星輝是她師傅，假如星輝也有意，兩人想在一起只能隱居避世，可他倆在鐵竹峰出現過，要么兩人生米煮成熟飯，要么對外宣稱是師兄妹——他們會這么做、這么說嗎？
白宗主想，要不趁常瑾瑜沒察覺她對星輝的感情前，自己盡量把她的情感朝親情方面引。萬一星輝對她沒感覺，兩人面上也過得去。
“前輩？前輩？”
“你想為你師傅報仇？”白宗主搖了搖扇子，“你的孝心很好，可我也不清楚是誰殺了他。”
常瑾瑜神情失落。她想，白宗主剛才說“聚靈葫是煉魂洞天的鎮派之寶”，會不會是煉魂洞天的人干的？又想到沒有證據證明，甚至還有聚靈葫被偷的可能，星輝變成傀儡這事只能問本人。
“怎么不捯飭手中的兔子？不餓了？”白宗主笑著問。
“我沒做過。”
“你說你們學醫要解剖兔子青蛙，怎么不動手？還是學過的東西還回去了？”
常瑾瑜吞吞吐吐地道：“我沒解剖過，都是同桌來，我負責打針填表。”
白宗主哦了一聲：“既然如此，本座今天發發善心，讓你親自操刀。”說著，他凌空抓過野兔，笑著擰斷脖子，扔給常瑾瑜。
常瑾瑜看看手中的兔子，又看看白宗主，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半晌，她道：“沒有解剖盤，解剖刀、解剖剪、骨鉗、止血鉗、鑷子、棉花，沒有臺子。”
白宗主手指一點，一道魔光飛出，身側一棵大樹突然倒下，樹樁十分平整，上面有一個木制托盤，托盤里有一把薄薄的木片刀、一把木頭剪子、一個木制鑷子和兩把大鉗子，這些東西不時閃過魔光。
常瑾瑜瞄了他一眼，硬著頭皮上前，拿刀的手輕微顫抖。
“這是你必學的醫術，不能因為離家遠就不學哦。”白宗主笑道。
常瑾瑜深吸一口氣，回憶同桌的動作，一步一步解剖野兔。附有魔光的工具十分鋒利，她不費吹灰之力剝離野兔的皮肉，剪斷肋骨，移去胸骨，打開野兔腹腔。
“只看別人的動作你都能熟練解剖，你在醫學上天賦很高。”白宗主鼓著掌，“解剖完了，可以吃了。”
常瑾瑜飛速偷瞄他一眼，小聲道：“你吃吧，我不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