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遷都回長安,恰逢盂蘭盆節,故小赦長安犯。裴相次日亦和眾官員一一在家休假,只不過他可閑不下來。一一的婚期眼看將近,前裴湫婚禮由老太太一力承當,現如今得空,自己做父親還是該操些心才對,所以休息這兩天里和簫夫人一起置辦過節和婚禮的事物,不亦樂乎。裴湫上次負氣出走,到了邊關裴洨之處,裴執以裴洢婚事為由,把她叫了回來。裴洨因邊關任務在身,此次不一定能回來。裴執嘆氣,他可是四年沒見過裴洨了。
裴洢偷偷打聽到張則逸今天會回到長安,計劃著去城門迎接,剛好父母親說是要去給她買東西,一一巴不得他們快點出去,好偷偷溜出去。故不斷催促著父母快點走。裴執夫妻兩人看出一一的小九九,拖著她一塊出了門。一一跟在他們后面一臉不情不愿。
到了衣鋪,裴夫人拉著一一試衣服,說是要多買幾身新衣服,免得讓夫家看不起。裴洢心里暗道:張則逸才不會看不起我。但明面上還是乖乖去試了衣服。
掌柜的看裴洢的樣子,笑道:“裴六娘子最近清減了些,奴給您重新量一下尺寸。”
簫夫人看裴洢一眼,無奈道:“她最近總是沒有胃口。”
“這樣的大暑的天氣胃口不好。”掌柜的邊找尺子邊道。
“裴相,陛下有請。”突然門外進來一宦官。
“阿耶,你去吧,我陪著啊娘就好。”
裴執跟著宦官進了宮。休息日還有工作,裴洢的知覺告訴她,宮里肯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簫夫人,對不起,我的尺子被隔壁的胡木匠借去了,我先去找回來,勞煩二位稍等。”掌柜的不好意思道。
“去吧,我們再多選幾個花色。”簫夫人拂手。
一一和簫夫人正認真挑選花色,突然聽到隔壁掌柜的大聲的呼救,一一趕緊跑過去,簫夫人見一一沖出去也緊隨其后到了木匠鋪。
一一進去是,掌柜的正跌倒在地瑟瑟發抖,一一扶起掌柜的,轉頭對露晚道:“露晚,你先去找崔府尹報案。立雪,你把掌柜的先扶回衣鋪。”
簫夫人看著眼前懸在房梁中的任差點嚇暈過去,一一趕緊扶住。
“阿娘,你先跟海棠回家。”一一吩咐道。
“六娘子……”海棠顫聲問道,“那你呢?”
“我在這里看著現場,免得遭人破壞,放心,我就在鋪子門口,這里人來人往不會有事的。”一一理智道。
“不行,你必須回家。”簫夫人反對道。
“阿娘,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如果你是擔心名聲問題那更不必了,之前崔簫兩家的案子我們在長安城里可都出了名了。”裴洢拍著母親的手。
“可是……”
“放心,沒問題。”一一轉頭對海棠示意道,“快扶夫人回去。”
一一在店鋪門口等了一刻鐘,見到的是張則逸。一一上前拉住張則逸的手,張則逸摩挲著安慰。
“事情是這樣的,大概兩刻鐘前,隔壁掌柜的來胡木匠這里要拿回尺子,然后我剛好在隔壁試衣服,聽到她的叫喚聲就過來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梁上掛了個人。我上前細細一瞧,已經斷氣,所以我沒有挪動他,我已經叫露晚去找崔府尹報官。”一一解釋道。
“張元,你再去看一下,崔府尹什么時候到。”
“是。”
張則逸上前查看尸體。果然是被勒死的。這人眼瞼出血,舌頭外露。
“你怎么剛回來就知道我們這里有事情?”一一好奇問道。
“碰巧。”
“怎么碰巧?”一一繼續追問。
“回來的時候家母叫我順道來取她做好的衣裳。”張則逸隨口道。
“你們沒有能用的侍女嗎?”一一也隨口回道。
張則逸沉默不語。
“下官來遲。”崔府尹進門拱手道。
張則逸揮手請起,對崔府尹身后的仵作道:“你來驗一驗尸體。”
“崔府尹,這里交給你,隔壁衣鋪掌柜是第一個發現尸體的人,等一下記得找人盤問一下。我們先回去。”張則逸微笑作揖告辭。一一跟張則逸出了木匠鋪。
“你不管這案子了?”一一問道。
“不是不管,而是這件案子按理來說輪不到我來管。”張則逸拉住一一的手,“吃午飯了沒有?”
“沒有。”一一本來想回吃了,但張口時卻改了。
“走吧,先去吃午飯。”張則逸拉著一一到了洪慶樓。
兩人隨便點了點家常菜,剛吃兩口便聽見不遠處有人議論。
“今天早上明德門不遠處出現了一樁怪事。”一個穿著布衣的中年郎君跟另外一位穿藏青色衣服的郎君道。
一一一聽是奇聞異事,不由得側耳傾聽。
“專心吃飯。”張則逸提醒裴洢道。
“你沒聽他們說嗎?是一樁怪異的命案。”一一饒有興趣道。
“聽說了。”張則逸淡淡道,給一一夾了一塊羊肉,“吃點肉。”
“好。”一一看也不看把肉往嘴里塞,眼里盯著張則逸,嘴里含糊道,“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就別摻和了。”張則逸阻止道,“等一下吃完飯我送你回家,令尊指不定擔心壞了。”
“沒事,我阿娘知道我肯定沒有那么快回去。”一一諂媚笑道,“這件案子是不是已經交給你了?”要不然也輪不到他說不讓他摻和這話。
張則逸沉默,沒想到一時間竟說漏了嘴。
“嘿嘿。”裴洢盯著張則逸笑著。
張則逸看著一一的笑,心中一動。
“答應我,聽我指揮。”張則逸無奈道。
“好的,我答應你。”一一高興道,“那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是怎么詭異法?”
“你先把湯喝完。”張則逸看著桌上的瘦肉莼菜羹。
一一會意,拿起湯一仰頭喝了一半。
“你著什么急,我說過會告訴你。”張則逸趕緊阻止道。
“張侍郎,大理寺卿有請。”一個魁梧的侍衛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拱手道。
張則逸一看,原來是大理寺卿武安斯的近衛,何戍。
“好,勞煩何侍衛帶路。”張則逸笑著回禮。
“我也要去。”一一放下手中的碗。
“你先回家,好嗎?”張則逸扭頭對一一道。
何戍此時才注意到旁邊這位面容秀麗的娘子。
“這想必就是裴相的家的六娘子吧?我和我家郎君對裴六娘子的聰明才智早有耳聞。”何戍施禮道。
“何侍衛見笑了。”裴洢也起來施禮,裴洢看張則逸一眼,給他示意,她真的想知道發生什么大案子,可是她同時也知道可能是朝廷秘密,她可能不便,所以給張則逸眼神,請示。關鍵現在張則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暗示何侍衛道:“何侍衛,您看,現在我也沒辦法送裴六娘子回家……”
“那就讓裴六娘子跟著我們一塊吧,搞不好裴六娘子還能給我們一點建議。”何侍衛知道這件案子陛下查得急,多一個好的幫手查案會快許多。而且這裴六娘子是裴相之女,應該知道輕重,哪些該講出去哪些不該講,她肯定心里有數。
三人一道跟著何侍衛,可是卻不是去大理寺的路。
“何侍衛,為何直奔西市?”一一疑惑道,“難道我們是去現場?”
“裴六娘子猜得正是。”和侍衛答道,“今天連這西市的已經是第三起案子了。”
怪不得一路走來,冷清了許多,一點不像平日里的熱鬧。雖說今天是中元節,有鬼神出走只說,但也不至于如此,定是坊間流傳了些神鬼之說。一一心里暗自揣度。
眾人在西市旁的延壽坊停下,這可是朝廷重臣的住處,一一心想,果然是大案子。
大理寺卿武安斯正坐在西市一家甜水鋪等著眾人。
張則逸和一一上前施禮,張元在后也跟著敬禮。這武安斯他在等郎君下朝的時候見過幾次,每次經過他身旁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他身上似乎有牢獄里腐爛陳木的氣息。

一渠先生
我自己看小說,是不喜歡動輒上百萬字的,所以我也不會寫上百萬字的小說,不知道有沒有像我這種喜歡幾個小時就能閱讀完一本小說的人。后面的內容寫完大綱了,但是,寫完大綱后寫小說的激情又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