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田:“你之后對他做了什么?”
海亮:“十一郎?我也沒對他做什么事,他曾是我的朋友,我怎么會傷害他。我只是把他在線上做過的每一件不能見人的事情,全部發布到了我們的朋友圈子里,讓每一個人都真真正正認識他。”
川田道:“他之后怎么樣了?”
“我再也沒有見過他這號人了。”
海亮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川田的床邊,從房間門口經過的護工個個無不驚訝,在她們的印象中這個川田無疑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啞巴。
“真的復仇以后整個人都是空心的,什么都不剩,我看得出你也有一個仇人。”
根據明智之后的報告,當時追殺他們的楊鵬之后被擊殺,而那個冒充大冢的人……
現在就只知道對方是一個女性而已,她是那時和陳天、Vicky幾個人天馬組在別墅里遇到的亡魂,因為她的存在,當時新交的朋友鄭毅也沒了,最后若不是川田覺醒的暗質能力,天馬組可能就會全部陣亡。
如今是2012年,那個亡魂跟著川田出現在J國,沒有由來,沒有關于她的線索。
海亮正微笑著看著川田,仿佛他的內心又一次變得純良,道:“看你小小年紀,就這么憂心仲仲,難怪看起來比同齡人老成。”
川田:“其實我的歲數跟你差不多大,只是現在的社會身份是個高中生。”
原本只是分享自己故事的海亮聽見對方說這番話,好奇心被完全勾了起來,這個身份信息顯示十五六歲的人的談吐確實和同齡人不同,海亮繼續聽著他自圓其說,本身海亮的故事說給別人聽的話,正常人都會覺得這個人編故事的能力很一般,也正因為川田的眼神(里面竟然有一股信任,仿佛像暗黑之心這種扯淡的東西在川田的世界就是真實存在的)
“其實你的暗黑之心在我們那里叫做暗質能力,每個人的能力都有所不同。”
川田迎著海亮的雙眼開始講述起自己在過去的2019年以及現在的2012年,本來海亮是覺得無論對方講再扯淡的事情自己也會相信,但要如何相信他曾經被重啟過,自己還一點印象都沒有?
“等等!你是說除了你們幾個人,別人都感覺不到時間倒退了六七年?”海亮終于忍不住打斷川田開始提問。
“不太準確,有些在19年的暗質者不會因為重置失去記憶和能力,你的這種情況大概就是因為重置以后引發出來類似蝴蝶效應吧。”
“也就是說在原來的12年我依然過得安逸?”
“可以這么理解。”
海亮雖然沒有再提問,但其實還是將信將疑,眼前的這個學生(川田)怪異的眼球,若是仔細看和自己的心臟確實有些相似之處,他還少了一截小拇指,這些都符合他講的這些故事,
最有趣的部分是他的故事還剛好可以解釋出那個奇怪的女人(慧子)根據這個理論那她就是暗質者,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像一下便都說得通。
川田的眼神恢復了昔日些許的光芒,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未開封的手機,這是之前明智留給他的手機,只是川田碰都沒有碰,一個人與世界隔離了許久,此刻他打開手機備忘錄開始輸入:
第一類,舊時空2019年的暗質者,在新時空2012年依舊擁有之前的記憶及身體數據。
第二類,因為某些原因在新時空2012年變成暗質者
當晚的餐廳,川田坐在了海亮的旁邊,也就是俄國桌的位置上,海亮正在用蹩腳的英文和大背頭俄國老者聊天氣以及自己的身體,每次聊到健身的某些動作海亮的眼神就會放出光,拉著那個大背頭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經驗。
大背頭注意到了海亮身邊的新朋友,伸出了他優雅的手,同川田握了握,“晚上好,我叫做漢斯。”
這個外國人的普通話發音意外地好,遠遠出乎了川田的意料,
海亮轉頭看著川田慫慫肩:“我就是想練習一下英語會話。”
“你就是那個來這里幾個月都沒出現過的人?”漢斯除了吃驚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海亮,
海亮道:“別這么看我,我們只是剛好有相同經歷的病友罷了。”
漢斯正準備繼續說什么,卻被非常粗魯的開門聲打斷,川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但發現在場的男女老少依然怡然自得地交談,
被推開的門后面是一個靈動的倩影,就像是叢林里的小仙子,略微尖尖的鼻子,金黃的披肩卷發,雖然此時她只是套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和淺色牛仔褲,卻掩蓋不了身上的光芒。
在川田的視角,整個寬敞的會場只剩下自己以及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仙子,在他的想象中,這里的燈光全部都已熄滅,只有她和自己的身上打上聚光燈,所以即使自己再卑微,對方也不得不看見自己。
兩個人在柔軟的草坪上牽著手散著步,突遇暴風雨的兩人奔跑至一個破舊的小木亭,亭子里透著一股雨水、泥土、朽木的氣味,川田緊緊牽著她的手不愿放開,
兩個人的結婚照的底色是全紅的,笑開了花的兩張臉,川田還把照片分享給了陳天,
陳天先是表示嫉妒緊接著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突然一只手鉗住了川田的夢,海亮正在他耳邊說話:“我知道她很漂亮,你也別盯著得呆了?”
漢斯也正看著川田,“我第一次看見她也覺得他就是個天使呀,只可惜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他的爺爺輩了。”
“您看著很年輕。”川田的臉還因為剛才的幻想而通紅。
“六十出頭,人生路都快到頭了。”
海亮壞笑:“新的人生永遠都在開始。”
“永遠都不會太遲。”川田回道。
這個碧眼精靈關門的聲音更加地用力,川田都可以感覺到地板的震動,她邁著輕盈的步伐坐在了漢斯的身邊的空座上。
“晚上好,安娜。”海亮說道。
“晚上好。”安娜的普通話不及漢斯,但勉強還是可以理解她所表達的意思。
“這位是川田。”海亮將川田介紹了出去,川田忍住結巴同安娜簡單寒暄了幾句就退下陣來,短短幾句話,已經讓川田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接下來的幾天里川田都固定在了那個位置,咫尺之內就可以看見安娜進食的樣子,但川田都不能直接看,只能借助自己的余光,以及偶爾假裝自己扭動僵硬的脖子,這樣總可以為自己爭取到一秒的時間看見她。
逞強的川田拒絕了海亮的幫助,但其實海亮也只是知道她叫做安娜而已,一個夜晚,川田因為沒有蓋好毛毯而重感冒,這也真算是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