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瀾與傅銘這件事也算是在京城轟動開來,一代花魁竟是朝中命官丟失十幾年的女兒。而之前京城人都在調(diào)侃明月閣傅燁傅銘兄弟倆一輩子不成親,如今二十五的傅銘卻要迎娶昔日花魁,如今張大人的女兒張嫣。
喜事辦的很轟動,畢竟是明月閣近五十年來第一次辦喜事,就連太子都賞臉來參加,誰不說明月閣有面子呢。
早些傅初寧還和傅銘玩笑,說自己嫁人了傅銘還不一定能娶妻呢,可是一眨眼,她就要有嫂嫂,有侄兒了。
安宣正想離開,看見亭臺邊傅初寧正托著臉不知想些什么,湊上去問道:“想什么呢。”
傅初寧看見是安宣,招呼他過來坐,如今他們說開了,當(dāng)做朋友相處反而更加自在。
“你和陌婷的喜事也快到了吧。”傅初寧問道。
“是喜事嗎?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安宣給自己和傅初寧倒一杯茶:“不過是一紙婚約罷了。”
傅初寧一飲而盡,隨后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半晌,傅初寧悶悶的說道:“安宣啊,你太貪心了,你想要太子之位,又想要兩情相悅。”
“是啊,我若能早些遇見你,或許便不會想要這個太子之位了。”安宣靜靜的看在趴在桌子上的傅初寧,覺得她有些不太對勁,將她扶起來,看著她滾燙的臉蛋,忙將桌子上的茶一飲而盡,入口就發(fā)現(xiàn)這哪是茶,分明是酒。
“你喝了幾杯。”安宣問道。
傅初寧伸出四個手指頭,看著安宣傻笑著:“不多,三杯。”
安宣無奈的看著傅初寧,明明不能喝酒,怎么就不知道呢。他扶著傅初寧站起來,一把抱起傅初寧:“你寢殿在哪?我送你回去。”
“在哪兒?”傅初寧在安宣的懷里問道。
安宣看著傅初寧的樣子也不指望她能告訴自己在哪了,可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無法去前殿,那里還都是賓客,他抱著傅初寧從后院走過去,恰巧碰到出來尋找傅初寧的寒茵。
“少主怎么了。”寒茵忙上前問道。
“你家少主喝醉了,你帶我去她寢殿。”安宣說道。
寒茵趕緊帶著安宣前去傅初寧的寢殿,傅初寧早在安宣的懷里睡著了,安宣將傅初寧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他看到她嘴里不知道在說什么,忙湊過去聽。
“謝...謝昀黎...”
謝昀黎?安宣皺眉,這天下應(yīng)該只有一個人叫謝昀黎的,那便是無塵派少主了。
“寒茵,照顧好你家少主。我先走了。”安宣不想再待下去,交代好寒茵便退了出去。
原來傅初寧拒絕他是因為心有所屬,可是他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想傅初寧了,但是知道了之后還是會心痛。
就像是心被扎了千瘡百孔。
陌婷在轎子里等著安宣,看到安宣眼眶泛紅,擔(dān)憂的上前扶住他:“殿下,您怎么了。”
安宣不說話,轉(zhuǎn)頭看向隱藏不住擔(dān)心的陌婷,陌婷的臉蛋不比傅初寧差,恍惚間,他眼前閃現(xiàn)出傅初寧的臉蛋,與陌婷重合。
下一刻,他的唇覆在陌婷的唇上,不帶一絲憐惜,有的只是占有,同時手不安分的陌婷的衣服上亂扒。
“嗚。”
陌婷的嘴角被安宣咬破,她輕輕的嗚煙一聲。就這一聲喚醒安宣僅有的理智,他手上的動作一頓,離開陌婷。
陌婷的眼角泛下一滴淚水,她輕輕擦拭掉眼淚,不作聲的整理被安宣弄亂的衣衫,若是待會下車被人看見,是會被說的。
“對...對不起。”安宣結(jié)巴道,他這幾天的相處也大致了解陌婷的性格,他方才真的是鬼迷心竅,竟然將陌婷當(dāng)做傅初寧。
陌婷沒有說話,半晌她停下整理衣衫的動作,看著安宣開口道:“方才,太子是將我當(dāng)成誰了?”
安宣心虛的躲避陌婷的目光,她的目光像一把刀,剜進他的心。
“當(dāng)成傅初寧了?”陌婷緊追不舍的問道。
安宣別過頭不說話。
“太子,母妃說我嫁的人是南安的太子,南安未來的皇上。而我,是南安未來的皇后,我要學(xué)的是與別的女人分享夫君,要與那些女人稱作姐妹,要看著那些女人誕下皇嗣,這些都能接受。但是我不能不接受您將我當(dāng)做某一個人的替身。”
“這不僅是對我的不尊重,更是對您心愛之人的不尊重。”
北陌高高在上的六公主,怎能委曲求全成為一個人的替身。
陌婷這番話,讓安宣不自覺的對她高看三分,他原本以為陌婷不過是個被父皇母妃寵壞的嬌嬌兒,可是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便足以見得她不單單會撒嬌。
他對傅初寧的感情,也該割舍了。
“我知道了。”
下了馬車,陌婷先將安宣送回寢殿,轉(zhuǎn)身進入自己的寢殿,卻發(fā)現(xiàn)寢殿里站著一個男子。
“太子殿下。”陌婷走上前行禮道:“太子殿下有事吩咐?”
陌謹(jǐn)回過頭,看著陌婷嘴角被咬破的結(jié)疤,紅著的眼眶和整理過卻依然有褶皺的衣服說道:“這幾日與安宣相處,莫不是讓你對他有了感情。”
“屬下不敢。”
她不是陌婷,陌婷是個被父皇母妃寵壞的嬌嬌兒,她怎么愿意來南安和親,最主要的是,來和親的公主活不了多長時間,北陌皇怎么會愿意讓六公主來當(dāng)南安與北陌戰(zhàn)事的導(dǎo)火線呢。
她不過是太子身邊最普通的暗衛(wèi),沒有名字。
這件事,無論成功與否,結(jié)果只有一個,便是死。她的死期,便是她與安宣成親當(dāng)日。
借助北陌六公主在南安皇宮內(nèi)慘死而發(fā)動戰(zhàn)爭,是多么正義的理由。
“這件事若完成不了,你遭受的痛苦可遠(yuǎn)遠(yuǎn)比一刀下去要慘得多。”陌謹(jǐn)看向“陌婷”說道。
“屬下明白。”“陌婷”跪在地上:“屬下會謹(jǐn)遵太子教導(dǎo),為北陌完成這個任務(wù)。”
“陌婷”看著陌謹(jǐn)走出殿內(nèi),癱坐在地上,這世上會有比等待死亡還要痛苦的事情嗎?她每過一天,生命便少一天,像她這種被太子撿回來為太子賣命的人太多了,多到每天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已經(jīng)開始麻木。
她將陌婷學(xué)的有八分像,學(xué)到最后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