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龍城心中有這念頭,笑著朝身旁諸人抱拳道:“諸位都是各自門派的能人異士,煩請從諸位弟子中挑選一名,指點一番,也算不辱此行。”
眾位高人相視一眼,心中情愿與否,自也了然,唐萬仇面色一變,行出笑道:“岳莊主的面子,不能不給。”
他話音未落,有意恃技炫耀,手中一個圓圓黑珠盤旋升天,直在殿頂猛擊一下,跟著直線掉落,不偏不倚,落在場中一個面目俊美的弟子手中。
“就他了。”
跟著易陽子、劉青山、多杰在眾弟子中掃視片刻,亦分別挑選了自己心儀的仙苗,四位弟子無一例外,都是面容英俊瀟灑,內氣高盛。
四人各自引了弟子,往偏殿休憩。至于那些其貌不揚、甚至面相丑陋的名門高足,一早已是退到行伍最后,無奈搖頭。
“搞什么?這特么是挑選弟子,又不是在青樓,居然也要看臉,真是千古奇談。”吳當見得身后弟子陣陣嘆氣,心中不平,悻悻道。
“你這不是屁話,這就好比去市集買菜,壞的蘿卜沒人挑,好的白菜價很高。若是兩人修為一樣,你是選丑的還是選帥的?”一旁李清流呵呵笑道。
“說的有理,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選人法也太過兒戲,況且他們都是名門高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可以多選幾個么?”
“人家高人是挑選仙苗的,又不是開善堂的,你讓他整天對著個丑陋弟子教授武技,他能受得了么?更何況,你長得這般帥氣,還用自作多情,擔心那個?”
吳當一時語塞,只能朝那些落選弟子拋去同情目光,他又看臺上那青乾宗的護法桑歡與多杰,兩個打扮幾乎一樣。
然而自踏進殿門以來,二人從未眼神交匯,并無半絲交流,甚至二人座位,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中間隔著四五位他門高人,仿佛二人有很深的仇怨一樣。
吳當極善察言觀色,此刻見了,暗暗自忖:“看來這桑歡有才無德,屬實是個損人不利己的壞東西,結怨太多,連本門同僚都對他嗤之以鼻,他若再尋我的麻煩,我便雇人在外頭吹吹風,多說些他的壞話,保準沒他好果子吃。”
他想到此處,嘻嘻暗笑,玄天道人瞧見,不知其意,小聲問道:“師叔是想中選,還是想落選?”
“自然是落選啊,既不用招惹這些道貌岸然的高人,還能去霖寰閣挑樣心儀的寶物,美滋滋地下山。這剩下幾人都跟我有牽連,我去了豈不得當牛做馬地被使喚?真是日了狗了!”
他雙掌抱拳,緊捂胸前,祈禱別被臺上那幾個高人關注,即便被抽中,也千萬別被袁家的大麻煩選了,那便阿彌陀佛了。
“我~要~他。”
吳當心念未定,忽地聽臺前一聲清亮嗓音,響徹全場。只見那個叫袁無雙的女修士,年約三十,一襲湛藍披風,皓齒紅唇,極是貌美,雙手環在胸前,眸子中閃過一抹亮彩,正與他四目相對,左手纖纖玉指伸出,正指著自己。
眾人順著袁無雙目光,紛紛朝吳當瞧來。
在確認過對方眼神,幾度在玄天道人不假思索的點頭中,再三確認對方挑選的便是自己以后,吳當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玄天道人懷里。
“老師侄,你……你快想辦法,我掉這姓袁的手里,可就完了。”
玄天道人一時也無可奈何,因由那臺上高人,比自己可強了不止一點,他自保有余,若是臨門反悔,想帶著吳當離開,那可比登天還難。
“不行,我反對。”
幾乎是在吳當快要窒息的一剎那,司徒聞達一手高舉,酒氣上涌,忽然站了起來,裂嘴一笑。
袁無雙聽罷,先是眉頭緊鎖,跟著一驚,眼瞳斜睨著對方。“我自已先選了,輪得到你這妖怪來反對?”
“先選個屁,他我已是預定了,你選的不算數,另選一個吧。”
“預定?真是笑話,這小子是你爹嗎?等著你給他上供?”袁無雙冷笑道。
司徒聞達斜睨對方,一臉不屑。“你個無禮的小賤人,嘴巴怎么這么臭,今日我還非他不教了。”
袁無雙眼神陡變兇狠,怒道:“你是喝多了,還是腦子不好使?跟我搶食吃?我自先選,先來后到,要你在這兒指手畫腳?”
“誰說讓你先選了?岳莊主可沒說有這規矩,難道就因為你是女的,嗓門大,便可先選?簡直豈有此理!”
“是又如何?長得漂亮的女人,自是要占些便宜。”袁無雙柳眉微蹙,胸脯起伏,目光在大殿掃過,一張俏臉愈發誘人,讓得臺下弟子,皆是一陣面紅耳赤。
桑歡立時站起,朝二人雙手合十道:“你們莫爭,這小施主佛緣廣博,同我青乾宗有莫大淵源,不該參與什么修仙之事。實不相瞞,他之前與我,已經有一面之緣了,今日再遇,實在是佛祖派下的機緣,不可違逆,他即便要來,也應該隨我參悟佛理,還望二位高抬貴手。”
臺下弟子,見三位高人,竟是不約而同選擇吳當,心中頓感嚴重不適,一時又是驚訝,又是嫉妒,紛紛瞪目哆口,面面相覷。
身旁導師,更是長大了嘴,因由自己數十年修行生涯中,從未見過這般咄咄怪事,底里帶給他們的震驚,實在令人心悸。
便是連一向心高氣傲的岳龍城,也從未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修為怕是在所有弟子中排名墊底,竟能得到三位高人的垂青,如此局面,怕是自己想破腦袋,也難以預料。
“瞧瞧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可算是白活了。”
岳龍城斜睨了眼岳中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淡淡說道。岳中流知他意思,一張臉又是紅,又是青,羞怒無面,只好低下頭去。
玄天道人又驚又喜,忙朝吳當作揖笑道:“師叔不愧是師叔,三路高人都選您了,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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