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未完的表演
作為曾經(jīng)多次出席公眾表演的小明星,那個時代的觀看人數(shù),每一場人數(shù)都要比眼下多的多,所以,夏歆瑜是完全不會因為在公眾場合表演就緊張的。
內(nèi)心雖然對在這個地方表演有所抗拒,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至于胡亂表演一通,把云良閣的招牌給砸了。趁著柳湘吟站臺上講話,夏歆瑜也已經(jīng)快速的交代了琴師一些這首曲子的注意事項,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還是很順利就溝通好了。
戴著面具,輕移蓮步,夏歆瑜緩緩?fù)_上走去。一身紅色的貼身長裙,細細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曲線玲瓏。散發(fā)出來的那股韻味,更是不說話,便已讓臺下諸人著迷了般安靜了下來。
舞臺中央,她以優(yōu)美的姿勢站好,悠悠的伸出右手,嬌嫩白皙的柔荑停在額前。袖口則不自覺往下墜了幾分,露出越發(fā)迷人的小手臂,不僅膚白勝雪,更是完美無瑕。引得眾人視線,隨著她的手臂由下而上的移動,難以移開分毫。
另一只芊芊玉手,則媚骨天成般虛虛的放在腰后,而臉上的面具,越發(fā)襯托的芊芊玉手白嫩無比,這是這只舞蹈的起手式。
而此時眾人皆恨不得拿開那面具,一睹眼前這完美雙手,絕美身姿的真容。有了這面具,無疑遮擋了許多風(fēng)采,勾的人心癢難耐又好奇無比。
一般來說,歌舞也是要搭配動作,表情甚至眼神的。這一幕,讓臺下的柳湘吟也不禁擔(dān)憂起來,尤其是前面夏歆瑜曾特地交代過她找個苦相臉的舞姬,而如今卻是一個大大的面具全然遮擋住了,哪里看得出什么表情。
“等等,先把面具遮了再跳啊,這么大個面具遮在臉上,我們還看個鬼啊。”凌文淮坐在觀看表演的最佳位置,與臺上咫尺之遙,見這臺上的夏歆瑜竟然就準備這樣開始起舞,立刻面色不悅的開口阻止。
而他這番言論也得到了無數(shù)人的贊同,只看手和身姿,就讓人覺得無限遐想,絕美無比的女人,若是摘下面具舞上一曲,又該多么誘人呢?
“對啊對啊,面具摘下來。”
“快點摘掉面具。”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顯得臺下觀眾很是同心。柳湘吟見狀也是進退兩難,又想讓臺上的她摘去面具,更好的完成這一曲,又怕得罪了她,從此以后云良閣再無她相助。
充耳不聞,夏歆瑜輕搖了下額前的右手,向琴師暗示了下可以開始了。琴師為難的看向柳湘吟,現(xiàn)場呼聲已經(jīng)是人聲鼎沸,無一例外都是想要看看臺上舞者的真面目。
而與夏歆瑜打交道已有好幾年,柳湘吟自然看出了對方的堅決,沖琴師無可奈何心不甘情不愿的點點頭。她相信,即便是戴著面具,夏歆瑜應(yīng)該也是能舞出他們云良閣里的舞姬的水準,只是仍舊有些可惜,本來可以吸引更多關(guān)注。
琴師接到指令,輕輕撥動了下琴弦,霎那間,夏歆瑜也跟著舞動起來。練就一身武藝,又是很久前就練舞蹈的夏歆瑜,舞出來的動作,又豈是略略學(xué)去動作的舞者可比的。更遑論,這曲子里的情感波動,來源于她,又有誰能比她更好的表達。
不過眨眼間,剛剛還在叫囂的客人皆已被臺上的表演驚得瞠目結(jié)舌,只知癡癡凝望了。一襲紅衣翩翩起舞著,看不到面容,卻已經(jīng)是歌聲如天籟,舞姿如仙人。
她時而輕步曼舞如燕子伏巢,時而疾飛高翔似鵲鳥夜驚,動作一張一弛,顯得既魅惑又有力。臺下眾人情緒隨之波動,時而感覺歡欣雀躍,時而感覺抑郁難耐,既癡迷臺上舞動之人,又癡迷歌舞本身,隨之心神蕩漾。
不知何時,臺上的舞姿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zhuǎn)流連,紅裙也跟著飄飄起舞。雖看不到紅衣美人的具體模樣,一雙靈動如煙的桃花眼卻欲語還休的惹人癡迷。這么戴著面具,反而讓她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另有一番美感。
夏歆瑜不遺余力的舞動著,甚至有些動作是運用到自己學(xué)過的武功,讓舞姿更加張揚魅惑。本來她是為了云良閣的舞姬改的簡單些的,但既然是她來,那自是不必用改過后的動作。
前世做過的訓(xùn)練,讓夏歆瑜輕而易舉就可以在如此激烈的舞蹈動作中,仍舊保持歌聲穩(wěn)定,不至于顫抖喘息。再加上學(xué)了武功,更是氣息穩(wěn)定得驚人,唱出的聲音也遠比其他歌姬嘹亮。
本來有差事,另有所圖的凌文淮,早已沉醉在夏歆瑜的歌聲舞姿中,什么都顧不上的癡傻般的看著她。這時的他,倒是少了幾分猥瑣,只剩余癡迷。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沉醉一整首曲子,這些就是埋伏在暗處的一些刺客。他們受過專門的訓(xùn)練,針對女色誘惑之類的,沉迷了半首曲子的功夫已是奇跡,這會功夫,已經(jīng)足夠他們清醒過來。
簌簌的兩聲,暗器向夏歆瑜臉上的面具打去,夏歆瑜一驚,她一時忘我,沉醉于歌舞,甚至于忘記了自己所處之地。腰肢大幅度向后彎曲,秀發(fā)著地,連腦袋都快挨到地上。
暗器飛來的速度過快,甚至臺下還有許多人不知曉有什么事發(fā)生了。而飛向夏歆瑜的暗器并沒有立刻停止,又是幾聲飛快的破空之鳴,嘭嘭的幾聲,竟是幾個暗器被什么東西直接擊落了。
是誰?夏歆瑜驚到,竟然有人在暗處幫她,難道是認識的人?她想不出,但她知道此人必然是個高手。
這空中已經(jīng)發(fā)射出來的暗器,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攔截的。就她的話,自問再學(xué)十年武功,也無法做到如此精確擊落這樣快速飛來的暗器,能躲開已是她身手敏捷,反應(yīng)迅速。
被擊落的聲音,自然不會被當(dāng)作琴音,終于有人反應(yīng)過來有什么不對之處了。而夏歆瑜也暫時停下了舞步,不再歌唱,這也導(dǎo)致更多的人不再沉醉。
“誰在我們云良閣發(fā)射暗器,攻擊臺上表演的是何意?”關(guān)鍵時刻,柳湘吟趕緊上臺,精致嫵媚的眉眼間帶著怒意,完全不似平常的那種假怒嗔怪。
被這么一鬧,凌文淮也仿佛從美夢中被驚醒了,帶著些被打斷的不悅。但是清醒過來后,他越發(fā)想看看面具下的美人,甚至想看著她不戴面具來為大家重新舞上一曲。
“估計是誰想看看這位美人的廬山真面目,話說,柳媽媽似乎還沒介紹這位舞姬的藝名呢!不會真像我所說的,是那什么南安王府的六王妃,我的弟妹,夏歆瑜吧?”凌文淮囂張跋扈的笑著,故意當(dāng)眾說出這番他已知結(jié)果的猜測。
四下頓時議論紛紛,這可是當(dāng)朝王爺所說,眾人自然都幾分相信,都在驚奇難道這臺上竟然當(dāng)真是南安王府的王妃?有的默默心喜,覺得自己有王妃跳舞給自己看,自然是得意萬分,甚至叫囂起來,“啊呀,老子也是看過王妃跳舞的人了。”
其他人也都跟著起哄,還有一部分不太相信,可是見王爺這么說,也不由懷疑,一般哪有人在青樓跳舞還要戴著面具的。
“這,這,不會的吧?”柳湘吟本來試圖安撫群眾,可是聯(lián)想到這么多年這女子躲躲藏藏的表現(xiàn),這王爺如此篤定的樣子,她自己卻也忍不住有些起疑,小心翼翼回頭望向身側(cè)的夏歆瑜。
既然夏歆瑜敢跟著來前面表演,自然是早已料到局面會到如今的樣子,她也不吭聲,順勢而為,直接當(dāng)眾把面具給摘了。
面具下的精致面容,美得驚人,卻頗帶苦相,眉毛英氣得很,鼻尖也顯得挺拔的似乎有些過頭。眼角微微上揚,面相又顯得有些刻薄,臉上一顆痣都沒有,更是襯得白皙的臉干凈得很。顯得有些尖銳的下巴,更是典型的瓜子臉,秀氣動人。
怎么可能?凌文淮心下驚呼,夏歆瑜自己可是見過的,而眼前這人明顯不是她。尤其是他手上還有有心人特地給到的夏歆瑜畫像,他可是仔仔細細的觀摩了許多遍,沉迷其中。
如今,臺上之人,本該立于眉宇間的朱砂痣沒了,秀美無比的星月蛾眉也變成了英挺的直眉,鼻子也比原來尖銳了許多,眉角不該如此上揚。更別說好好的該是鵝蛋臉,怎么變成了瓜子臉。
“怎么樣,這位王爺,我是您認識的所謂王妃嗎?”夏歆瑜露出與往日完全不同的妖魅笑容,眉眼一彎,頓時不覺得她是苦相臉,而是越發(fā)動人無比,像個狐貍精般引人墮落。
“好像,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凌文淮想故意肯定是她,可是從侍衛(wèi)那拿過畫像,怎么看怎么都不覺得像,卻不肯輕易放過眼前的女子,遲遲不肯松口。
一旁也有身份不錯的人物斗膽靠近了凌文淮幾分,仔細看了下畫像中的美人,心如明鏡,不說氣質(zhì)一個空靈如仙人,一個妖魅如妖精,就是五官也是大大的不相同。這人愣神在畫像中人的美貌之中,片刻后,回過神,立刻不自覺幫著說話,“這明顯不是啊,完全是兩個人。”
“我看看我看看。”旁邊又有人想來湊湊熱鬧,這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的相貌,即便是不為了臺上的美人,那也是讓人趨之若鶩欲一睹真容的。
“這臺上的怎么可能是這南安王妃啊,肯定不是肯定不是。”接連幾人都連連否認道。若不是拿著畫像胡亂指認的是王爺,他們恐怕就要斥責(zé)這人了。兩人氣質(zhì)長相完全不同,這番指認,豈不是侮辱王妃。不但胡言亂語,還打斷了如此精彩絕倫的表演,讓人如何不氣憤。
“看來大家都幫小女子做過公正了,這歌舞,想來這么喜歡打斷的話,諸位也是不高興聽不喜歡聽了,那么,小女子就先行告辭了。”見形式穩(wěn)定下來,沒人再懷疑自己的身份,夏歆瑜面上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趕緊趁著大家還亂著,試圖先行離開。
見這嬌滴滴的美人,委屈的要離開,臺下諸人如何舍得,紛紛叫嚷,“美人別走啊。”“回來接著跳啊。”
而一片嘈雜叫喊中,終于回過神的凌文淮,想起來此的目的,又想到這美人絕世的妖魅,連忙開口阻攔,“等下,既然你不是南安王妃,那你就只是一名小小的舞姬,那不如來我淮陽王府當(dāng)個側(cè)妃如何?”即是試探,也是正好收入美人。
“抱歉,小女子身份雖然卑賤,但本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也不打算為人妾室。不打擾王爺雅興,就此先行告退了。”夏歆瑜表情到位,做出不愿為妾的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