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定下吉時
前院的大廳里,凌文修正坐在主座上,夏博承堆著滿面笑容恭敬的坐在側邊的座位,可是遲遲等不到這王爺發話,他的笑容漸漸僵硬,又不敢收了笑容。
這六王爺不過二十來歲,夏博承從面上卻是絲毫看不出這王爺的心思,不由感慨,不愧是上過戰場立過戰功又在朝堂上與三王爺有一爭太子之力的六王爺。
等了沒一會,離得比較近趕得比較急的陳淑琬先到了前廳,一見到王爺趕緊恭敬的行禮。凌文修卻是很客氣的親手扶起陳淑琬讓她不必多禮,還特地賜座,對比對夏博承的態度要好上許多。
夏博承心里不由嘀咕,莫非這王爺真心看上自己那大女兒,又聽聞我平日在夏府對女兒不太上心,所以對我態度不好,反而對她娘的態度客氣許多?
想想覺得應該就是這樣了,這可是親自涉險救了夏歆瑜兩次,還要娶她為王妃的身份尊貴的王爺。暗惱往日對這大女兒不夠上心,心下決定往后要對蘅蕪院的人好些。
見這六王爺對自己這么客氣,應該是因為喜歡自己女兒,愛屋及烏的緣故了。陳淑琬心里自是舒服了不少,對這女兒未來的夫君是越看越順眼。甚至有些想哭的念頭,畢竟這么多年女兒跟著自己也吃了不少苦,以后總算是有人代她照顧女兒真心疼她了。
凌文修一眼就看出夏博承一心只想攀附權貴,所以上來就故意冷落了他,倒是夏歆瑜的娘對她果然很是用心。凌文修也明白了為什么夏歆瑜明明有武功可以離開凌安城卻拖了那么久遲遲未行動,心里越發疼惜夏歆瑜這份顧慮與堅持。
等到夏歆瑜趕到前廳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副奇怪的畫面,她爹正孤零零的坐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喝茶,她娘反而似乎與平日里慣是冷漠寡言的凌文修聊的正開心。
“見過王爺,給爹娘請安。”夏歆瑜見到人趕緊行了禮,完全不因今日王爺來下聘禮提親恃寵而驕。畢竟她心里清楚王爺只是為了幫自己,給她一個身份,幫她免去一些麻煩。
凌文修正聽到陳淑琬說著夏歆瑜小時候的事情,說是從小就很聽話,小小年紀就知書識禮,還會幫她排憂解難。
看到夏歆瑜來了,竟不自覺代入她小時候可愛的模樣,內心有一刻意外的柔軟。“不必多禮,快到本王身邊的位置坐著吧。”
完全沒料到會有這個待遇的夏歆瑜有些癡愣的看向凌文修,她覺得應該不用演到這個程度啊,她爹見到王爺親自來下聘,應該已經完全足夠了。
“發什么楞,快上去啊。”倒是夏博承聽到王爺這么說,趕緊招呼發呆的女兒上前,這種榮耀可不是哪個女子都有的,也只有王妃才有可能讓她坐在他身側的主座。
夏歆瑜不好發問,只能走上前去有些猶豫的在凌文修身旁同為主座的位置坐了下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來商議下本王的未來王妃過門的吉時吧。”凌文修表情自然的看向夏歆瑜,顯然是想問她想什么時候過門。
聽到王妃過門的吉時,夏歆瑜霎時吃驚的看向凌文修,卻見他仿佛理所當然的并不糾結王妃兩個字,而是直視著詢問她開始商量吉時。
見此情形,她只能先跟著他的步驟來,有什么等有機會再私下問問。總不好當著父親母親的面,說穿兩人之間商量的事情。
核過生辰八字,避過幾個不好的時辰,挑選出來的有幾個臨近的還有一兩個較遠的。夏博承自然是希望越早越好,奈何這王爺只問夏歆瑜的意見,倒是陳淑琬對此看得在一旁滿足的笑著,并不打擾兩人,她的余生沒有什么比女兒幸福更重要的了。
“這兩個有點太近了,我我怕沒準備好,不如,不如就那個九月十五的日子吧?”夏歆瑜有些心虛的問著凌文修。
這天其實是夏歆瑜的生辰,若是這天大婚剛好她滿了十七歲,可是這會才二月,似乎拖的有點久。但是她原來的世界二十歲結婚都是早婚了,十七歲對她來說已是很早了。
凌文修倒是全無意見,很是贊同的樣子,“你的生辰嗎?這個日子很好,那就依你,定在九月十五。”雖然要等的有些久,但是這個日子大婚也是挺有意義的,再加上不能把夏歆瑜逼的太緊,凌文修對這個日子還是挺滿意的。
再過六、七個月才完婚,這要耽誤多少事啊,夏博承心里有些不贊同,卻礙于有王爺在不敢說什么。一切還是就這樣確定下來了,也并沒有人過問夏博承的意見。
因是商議夏歆瑜的婚事,又是王爺親自到場,夏博承之前就已經讓丁水瑤回自己院子里,也并不讓夏蔚然入大廳。畢竟凌文修早早就表示不想看到這兩人。
直到一切商議好了,凌文修還坐著喝了會茶與陳淑琬聊了會才走,他前腳剛走,大廳里就進來了兩個人。
來的自然是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煩的丁水瑤及夏蔚然,一入大廳就迫不及待的追問夏博承發生了什么,結果如何。
倒是另一邊坐著的夏歆瑜以及陳淑琬,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們。夏歆瑜也懶得與她們多說什么,二話不說向她父親先行告辭,帶著她娘回蘅蕪院了。
“歆瑜等到九月,就是正兒八經的六王妃,也就是南安王妃了。以后你們都給我悠著點,對她們都恭敬些,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不許再使了。”
夏博承有些欣慰又有些竊喜的宣布著這消息,一邊又對兩人進行了警告,對丁水瑤以前欺負陳淑琬她們的行為,看來是知之甚深。
丁水瑤完全不相信,語氣尖銳的嚷嚷著,“怎么可能,那個賤胚子怎么會要成王妃了,她。”
她還沒叫嚷完,夏博承已經是一巴掌打過去,瞬時把她打懵了。自從她嫁入夏府,雖只是側室,日子過的卻是從來只比正室風光,后院的掌家大權也向來是交給她。夏博承對她也是百依百順,哪里有被他打巴掌的經歷。
在丁水瑤的心里,那個陳淑琬的女兒幾乎從來不出門,徒有美貌不懂利用,其他方面也一無是處并無什么亮眼的。
她不能理解為什么她的女兒從小詩詞作的滿凌安城皆知,甚至受過皇上親口贊許,卻反倒無緣成為王妃甚至是側妃。不由得她開始怨夏蔚然不爭氣,要知道當初她就是母憑子貴,嫁進來還只是受寵,生了兒子才是真的有話語權。
另一邊的夏蔚然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向來低調不出聲的姐姐,竟然不但有機會嫁給王爺,還成為了她夢寐以求的六王爺的王妃。
那么冷酷而又英俊的王爺,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給她準備的男主角嗎?為什么變成了其他人的?難道是要自己歷經劫難,斗贏女二,才能重新獲得他嗎?又為什么這個世界這么不懂欣賞自己的特別,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呢?
夏蔚然沒有再管還在訓著話的父親,也沒有管被打懵了的丁水瑤,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她自己的瀟湘院。她不停的開始琢磨怎么嫁給凌文修當側妃,然后再讓他發現自己的魅力擠下夏歆瑜。
而丁水瑤見不爭氣的女兒離開了,又開始和夏博承吵了起來,“你以為你讓我們這會對她們好,甚至你現在對她們蘅蕪院的人好就有用了嗎?你要知道自從陳淑琬她爹去世,你就開始對她越發冷淡,因為你內心一直覺得她無用,無趣。”
“即便你現在開始對她們好,她們以后也不會真心讓六王爺幫你的。你若是真想飛黃騰達,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讓蔚然嫁個好人家,讓你唯一的兒子禮晨未來能娶個好媳婦有個一官半職好幫你才是真的。”丁水瑤說完夏歆瑜得勢的壞處,又開始好似一番好意的幫他分析怎樣做才最有用。
丁水瑤所言不無道理,夏博承從那滿心的喜悅中清醒了過來,連忙安撫起這個寵了多年的側室。他還要靠她的兒女為他爭取更廣的天地,他也只有禮晨這一個兒子,自然還是疼兒子的。
不過未來王妃自然也是不能得罪的,夏博承還是要約束下丁水瑤的,“雖說還是蔚然和禮晨與我更親,可是畢竟夏歆瑜未來也是要當王妃的人了,我們還是不好對她們太差的。”
“你就不怕夏歆瑜當了王妃后,仗著王妃的身份讓你這爹不好過,只能以她娘馬首是瞻嗎?就像陳淑琬她爹去世前的樣子。”丁水瑤一心想攪黃夏歆瑜她的婚事,自然是什么事都往壞了說。
想起往日,陳淑琬的爹沒去世的時候,夏博承哪里敢像如今這般。以往他可都是日日賠著小心,為了岳父大人能更看重自己,不敢隨意納妾室,甚至不敢對陳淑琬大聲說話。
即便陳淑琬并不是多刁蠻的人,但是當初的岳父大人是著實疼女兒的,自己又怎敢不小心。當初丁水瑤這個妾室,還是他在外面壓抑已久,遇上了這個知心人,結果有了身孕才不得已帶入夏府的。
想到曾經的景象,夏博承又糾結了起來,有些無措道,“那能怎么辦,這已是既定的事了,她注定會是南安王妃。除了對她好些,看能不能稍稍彌補,也沒別的方法啊。”
不愧為后院里爭奪至今的人,丁水瑤立馬幫他分析著,“夫君你傻啊,有機會就讓蔚然出場啊,六王爺若是后面來找夏歆瑜,你就都一律推脫她不在,然后就說讓蔚然作陪,讓他們多處處以蔚然的才情,總會有感情的。”
損人利己的事情她自是積極的很,幫夏博承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說有事情可以隨時讓她幫忙出面或是出謀劃策。
夏博承也不管能不能成,心想自己先聽著總是有利而無害的。實在不行到時候就不實施了,還是夏歆瑜嫁過去就是。丁水瑤做好他這邊的功夫,想了想又往夏蔚然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