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章 中了藥
未央官內,軒轅靖塵剛準備休息,一位小侍就從外面匆匆而來,跪道:啟稟皇上,帝君,衡蕪宮的小宮女來報,張貴君突然腹痛難忍,想請皇上移駕衡蕪宮一趟。”
說這話的時候,小侍從的頭更低了,他明顯感覺到帝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意味深長。
“嗯,朕知道了,退下吧!”
“謝皇上!”
待小侍從從屋里退出去后,“嗤!”的一聲好聽的聲線驀然響起:“張堯這是忍不住開始爭寵了?”
“朝中安穩兩年,后宮無所出,估計都耐不住了。”
“皇上有何安排?”
“先等等看,總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冒頭才是。”
軒轅靖塵到衡蕪宮的時候,衡蕪宮內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奴才似乎看起來很是忙碌。
情況很嚴重?
軒轅靖塵皺了皺眉頭,還是一步跨了進去。
“皇上駕到!”
衡蕪宮內室的大床上,張堯動了動柔若無骨的身子,將自己調整到一個最好的姿態,這才虛弱的歪倒在床上。
軒轅靖塵走進內室時看到的就是貴君張堯一臉病恢懨地歪倒在床上的一幕。床邊的太醫已經看診完畢正起身,見女皇從外面進來,連忙再次跪地請安。
“免禮平身,張貴君是哪里不舒服?”
“回皇上,張貴君應該是吃了刺激性的東西引起腸胃不適,臣開副湯藥調理一下即可!”
“嗯,去開吧!”張貴君的貼身待從德海連忙跟著太醫下去拿藥,其他的宮人請安以后也都很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
“皇上,臣侍剛剛痛得都快以為再也見不到皇上了,臣侍好怕!”
“有太醫在,貴君大可安心!”說著,軒轅靖塵拉起被子蓋住張堯幾乎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最后只留下一個腦袋在外面,“天冷,不要著了涼!”
“……”不露在外面還怎么吸引住皇上的視線?于是,被包裹在被子里的張堯暗暗撇了撇嘴,動了動身子,似乎是為了調整一下舒適的姿勢,終于被子成功地又從下巴處滑到了肩膀以下。
軒轅靖塵見此,微不可微地皺了皺眉頭,然后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張堯見皇上不為所動,有些氣惱,干脆抬起身子,直接向坐在床邊的軒轅靖塵撲去。
“皇上,臣侍好冷!”
“……”被佳人投懷送抱的軒轅靖塵無奈地接住撲過來的身子,一垂目,一片如玉的肌膚就映入眼底。扯過錦被,軒轅靖塵干脆用被子將人整個包裹住抱在懷里。“貴君這樣可暖和些了?”
“……暖和多了!”雖然與想象中肌膚相親相去甚遠,但好歹已經在懷里了,比往日里僅僅喝茶聊天有進步多了!今晚,他還會更進一大步呢。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話,一室靜謐,只余繚繚熏香環繞在鼻間。
“皇上……”
“皇上,貴君,藥來了!”張堯剛想張口說點什么打破沉靜,德海就端著一碗湯藥匆匆地走了進來,恰好打斷了張堯的話頭。
“還不快過來伺候你們貴君喝藥?”軒轅靖塵立馬借機放下張堯,還不忘輕聲寬慰道,“喝了藥身子就會舒服些的,乖!”然后麻利地起身,在離床最遠的桌子邊上坐下來。
“藥先晾會兒,德海,你到小廚房去將本宮特意為皇上燉的燕窩粥端來,給皇上食用。想來宮宴上那些個大臣你來我往的敬酒,皇上也吃不了什么東西到肚子里去,現在也一定餓壞了。”張堯不等軒轅靖塵作出反應,噼里啪啦一頓安排,就讓德海下去端燕窩粥了。
德海是知道自家主子心思的,當下立馬將藥碗往床邊的小幾上一放,人就退了出去,軒轅靖塵也沒有攔,她現在確實也有點餓了。
“貴君還是趁熱把藥喝了吧,省得涼了會影響藥效。”
“皇上,臣侍剛剛痛了一番,現在渾身都沒有什么力氣呢!”床上的張堯瞟了一眼小幾上的藥碗,嬌滴滴的說。
呵,朕信你有鬼!明明剛剛撲過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力氣大得很吶。軒轅靖塵內心誹腹,嘴上卻道:“來人,伺候貴君用藥!”從外走進來一個侍從,向軒轅靖塵行完禮以后,這才端起藥碗,小心翼翼地來到床前:“貴君,讓奴才服侍您用藥吧!”
“……”張堯一臉抑郁,他的算盤落了空,一肚子的火發不出,還不得不佯裝賢良大度:“過來伺候吧!”
這時,德海已經端著燕窩粥進來了。
見軒轅靖塵沒有推拒,吃上了燕窩粥,張堯這才心里舒坦了不少,眼中隱隱有些期待。
軒轅靖塵吃著燕窩粥,一小勺一小勺的,動作優雅又矜貴,湯匙碰撞碗壁的聲音,在寂靜的內室里格外的清脆。
不知道什么時候,整個內室的宮人都退了出去,只有床上柔若無骨的張貴君,以及皇帝軒轅靖塵兩個人。
一碗燕窩粥尚未吃完,軒轅靖塵就覺得身上燥熱了不少。大冬天的夜里吃點熱乎乎的東西,果然暖胃又暖身。
只是,軒轅靖塵還未感嘆完,一股熱流直往下腹涌去,身上的燥熱也越來越明顯,恨不得解了衣裳涼快去,來勢洶洶。
軒轅靖塵頓悟,自己是著了道了,一雙銳目如利箭般射向床上正擺弄姿勢準備該以何種姿態迎接皇上臨幸的張貴君:“張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暗算朕。來人,張貴君擅用禁藥,欺君罔上,降為美人,打入清秋院。”
“是!”隱隱有人應答,不大會兒,御林軍統領就帶人闖進了衡蕪宮。
張堯懵了,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當著皇上的面使用禁藥啊!他只是用了一點兒助興的東西而已,沒有那么嚴重的。
“不,皇上,不是這樣的,您聽臣侍解釋。”此時的張堯,已經慌了,也顧不得自己還是不是病人,掀開被子就從床上跳了下來,跪倒在地:“皇上,臣侍沒有用禁藥,只是加了點助興的東西,臣侍只想和皇上有一個愉快的夜晚的啊!皇上……”
看著軒轅靖塵雙目刺紅,呼吸粗重,張堯啞然,都有些懷疑自己了。
難道真的是自己弄錯了。可明明只是助興的東西,為什么圣上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可惜還不等他仔細想明白,御林軍就已經架著他出去了,恁憑他如何解釋呼喊都沒有用。
此時的軒轅靖塵也不好受,渾身都跟著了火一樣。
鐘漓現身出來,攜著她就朝未失宮掠去。
未來宮內,秦如玉一身寢衣坐在梳妝臺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長發,寢殿內的宮人已經打發下去了。
聽到身后的響動,秦如玉下意識的轉過身。看清來人,“啊”的驚呼出聲,“皇上這是怎么了?”秦如玉一邊問一邊起身熟練的上前伸手握住軒轅靖塵的一只脈搏。
“皇上被張貴君下了媚藥,可有解?”鐘漓小心翼翼地將軒轅靖塵扶到床上躺下,簡短的回了一句,然后一臉緊張期待地看向秦如玉。
軒轅靖塵忍著身體的不適,也看向秦如玉。
良久,秦如玉沉沉地吐出一句:“皇上,此藥無解。這藥原本是勾欄院里對付不聽話的男子用的。配合熏香,藥效加倍。”
“這個張堯,簡直是膽大妄為,竟然用如此骯臟下流的招式對皇上。”鐘漓氣得咬牙,就是一般人也不會用這種藥啊,何況還是在皇上身上。
他現在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他還沒有這個膽子!”秦如玉也緊張軒轅靖塵的身體,但是還沒有沖動到失去理智,給出自己客觀的分析,“這種藥是專門對付男子用的,用在女子身上卻是不會有這樣強烈的效果的,頂多有些微催情作用罷了。有一些女子私底下甚至也會用到,以此來增添閨房樂趣,奈何咱們皇上……”
“……”
“……”
所以張堯沒有撒謊,到現在他都是清白的。哦,也不對,只是情節沒有“擅用禁藥,暗算帝皇”那么嚴重而已。
一室靜默,只余下一陣陣細碎隱忍的喘息聲,“朕可以熬過去!”
“此藥確實可以熬過去,可是熬過去后,身體也敗壞了,以后恐怕子嗣艱難。”
“子嗣?呵——”軒轅靖塵將腦袋隨意的靠在床柱上,“你們覺得朕有那個機會么?”
“……”
“……”
鐘漓一聽主子以后子嗣艱難,心里就涌出一股難言的酸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三思啊!”
子嗣艱難,這只是一種好聽的說法,其實幾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秦如玉也跟著跪了下來,沒吭一聲。
沒錯。女皇軒轅靖塵其實是男子之身,是當年還是帝君的衛太君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將剛剛出生的軒轅靖塵謊報給了先帝,說是誕下了一名皇女。
從此,未央宮多了一名大皇女,少了一個二皇子。
帝君對她疼之入骨,事事親歷親為,從不假手他人。
后來等到大皇女長大些的時候,帝君又給她請來了當世大儒,教導她。
從此以后,大皇女的生活里,除了學習,就是學習,想和其他的兄弟姐妹玩耍,也被帝君勒令在宮中學習,被布置更多的課業。等到年齡更大一些的時候,更是嚴格規范大皇女的禮儀形態,不可有一絲一毫的不矩,甚至嚴苛到不可親近任何人,讓任何人近身,更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坦露她的身體的地步,連貼身侍從都不行。
大皇女也只是以為自己的父后對自己寄予了太多太大的希望所以才如此嚴厲的教導自已。直到——
“你們先出去……”軒轅靖塵的呼吸越加粗重,仍然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作出什么不雅的舉動來,堅持讓人出去。他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狼狽,這也恰好打斷了秦如玉的思緒。
作為軒轅靖塵的暗衛之首,左膀右臂,秦如玉是親眼見證軒轅靖塵是如何一路膽戰心驚的走到如今這個地位的。
如今,因為身份問題,他就要失去作為男子的生育資格了嗎?這未免也太過殘忍了?因為這個皇位,他失去了多少東西了?他有過自己的選擇了嗎?
秦如玉眼神幽暗,心一狠,道:“皇上未嘗沒有別的方法?”
“嗯?”
“……”
兩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秦如玉。
“咱們出宮找個女人,然后……”秦如玉眼神一緊,殺氣畢露。
“好主意!”鐘漓眼神一亮,“就是現在到哪兒去找個清白的女人給皇上?”這世道稍微有些家世又潔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女人可不多啊!若是那些腌臜女人,豈不是白白玷污了皇上?
“只管找個清白的女人就行!身份不論!”只是清白這玩意兒吧,一時不好確認啊!秦如玉也有點抓瞎。
軒轅靖塵此時倒沒有做聲,腦海中不知不覺就浮現出了某人的身影。
如果是她,他也是愿意的。
念頭一起,他就越發不可收拾,止都止不住。猩紅的眸子不自覺的幽深起來,隱隱帶著一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