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無奈,搶手進入龍嘴,全身肌肉怒張,竟將龍嘴一點點扳開。
小白龍自覺死到臨頭,妖性勃發,只想咬下一塊敵人肉來。
確實黑猴力氣更大。
龍嘴剛被扳開點縫隙,便忙把猴尾抽出,已經斷到只有層皮連著了。
尾巴倒是不痛,一點知覺都沒有,郭崇倒希望還有點痛,至少還能證明連在一起。
猴心生怒,趁著小白龍還迷迷糊糊,一嘴咬在他的龍眼上,扯下一顆。
白龍痛嗷一聲,吐出龍珠,向黑猴激射過來。
龍珠本身已被壞空之意侵染,一時清除不了,這次再發出來,便會被壞空之意浸染更重,怕是要被壞了一身道行。
但生死關頭,哪里還顧得上今后。
黑猴被龍珠一砸,翻了個筋斗,昏了一昏,但他畢竟已經成就妖仙,這龍珠中法力又在抵抗壞空之意,所以只是五臟震動。
等回過神來,那小白龍連龍珠都沒有收回,已經逃遠,只留下一條水線。
黑猴與那龍珠又斗了一會,才將它鎮壓,但也感覺得其中的一股壞空之意,也無法汲取妖氣為己用,便丟進乾坤袋中。
龍眼已經化為石珠,也收進袋中。
只可惜逃了白龍。
……
郭崇找了個地方,閉了一年關,將得自金光派丑臉劉眙道人家當中的丹藥,能補氣都吃了個光,才出關來。
丹藥練成艱難,縱然是丑臉道人那般身家,這一年也不過讓黑猴妖氣提升一層。
方仙道仙府的傳承也大略看了,都是如何煉制外丹,借助外丹成仙之法,郭崇覺得與自無用,也不愿意耗費靈光去學,便放在一邊。
郭崇妖力愈加圓融,仙人境根基稍稍扎實了些,但妖仙境界也沒有先賢精確劃分過,也不知到了哪一步。
閉關這一年,他全在打磨妖力,還收到了靈劍派傳訊飛劍,隨手回復了自己在閉關的消息,所以現在也不急回靈劍派。
便先用金珠,在人間大城,買了些糧食瓜果,統統裝入乾坤袋,回返花果山看看。
數日后,水簾洞中,郭崇坐在猴王留下的石座上,眾小猴已經有了些恢復,圍著黑猴,吱吱嘰嘰,討要食物。
郭崇到此,便覺內心一松,雖這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家,但還是能讓人放心煩惱。
不一會就將米糧花果分凈,小猴子不管分得多少,都滿心感激,還有些膽大的,摸上來給黑猴抓虱子。
黑猴乃是妖仙,又渾身無毛,哪里有什么虱子,但這些小猴子愿意如此,自己也不愿壞他們好意。
猴王在時,也對小猴子們有求必應,卻將滿山風氣帶壞,自己雖然提供物資比較少,卻得猴兒們喜愛,也真是奇妙。
郭崇找來幾只老猴,詢問花果山近況,得知一切安好,便心下滿意。
倒是老猴口中的一個消息,讓他一驚,就在他前去南瞻部洲不到半年,便有一個黑衣人站外水簾洞對面山頭,瞧了猴群半個月。
有些小猴子前去窺視,都有去無回,便不敢再探。
郭崇心中隱隱覺得那便是蛟魔王,真要對自己趕盡殺絕,日后必然要好好回報他。
到此,黑猴也不敢多呆,怕那蛟魔王再來,便囑咐小猴們仔細躲藏,自己便回中土去了。
此次,卻不是回靈劍派,而是要先去五行山走一遭。
……
兩界山廣闊無邊,里邊又有一座大山,高接青霄,巍峨險峻。
郭崇遠看,隱隱覺得有五指之像,但山勢一般,全無仙家氣象,也不知是不是那五行山。
但山周圍神道氣息濃郁,隱隱以此山為中心,圍攏一片神域,怕這便是那五行山土地神祗、五方揭諦,于此監視猴王,并予他鐵丸銅汁。
郭崇轉了幾圈,卻無法遮蔽自身進入,若是被那群仙神發現,便又是一番禍事。
仔細想想,依稀記得西游記中有一個牧童可以進入,還喂過猴王桃子。
遂擴大范圍,找了好幾日,便找到一莊,發現有一小童每日放牛進入五行山,暗道便是此家。
荒村之中,夜,如此寂靜。
牧童本是和父母睡在一張床上,忽然驚醒,聽到村中此起彼伏的犬吠,感覺不對,悄悄摸下床。
從窗縫之中向外看去,月華如水,只有蠢狗跑來跑去,不見半點其它動靜。
牧童見并無異常,犬吠也越來越遠,越來越弱,才稍稍安心。剛一眨眼,卻見那夜空之中飄了一道小劍,瑩瑩發光,若仙若幻。
他雖小,但也聽得過往說書人的種種仙人典故,一直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撞上仙緣,此時竟然應驗!
他跌跌撞撞打開門,沖向小劍,眼見觸手可及,卻突然驚醒。
牧童突然從床上坐起,唇焦口燥,原來只是夢!
“啪!”牧童老爹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特別是睡覺時候被吵,打了一巴掌后又沉沉睡去。
牧童摸著后腦,很是痛苦,但又不敢與老爹抗爭,才感覺到尿憋的厲害,只能悄悄繞過父母下床,趁黑摸出門。
門外月華如水。
牧童上著茅廁,聽到村里犬吠,從一兩聲,增加到一大片,還越來越近。
這一幕,牧童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具體什么時候見過。他有點膽顫,想著鄉村野鬼狐仙的傳說,頭也不回的朝正屋跑去。
跑到一半,卻見一個黑妖站在自己面前,酷似人臉的黑臉緊貼著自己的小臉,嚇得腦袋一昏,便不省人事。
郭崇學了一道迷魂術,因覺得用途不大,沒有舍得花費靈光,否則可不需要這么艱難。
最終事已成功,便鉆入牧童識海,并留下暗示,親近猴王。
不想那牧童在院子里昏睡一晚,其父以為病了,養了幾日見沒有什么異常,才允許下床。
又等了三五日,那牧童才又去五行山中牧牛。
進入諸神領域的一瞬,有仙光掃過,但黑猴收斂法力,又藏在牧童識海之中,沒有被察覺。
那牧童到了山腳石匣處,便想到里面神猴,不由心生親切。
還沒到猴王面前,便聽到猴叫:“你個小娃娃怎么好幾日不來我臉上拔草了,快去先摘幾個桃子過來!”
牧童往不遠處桃樹上一看,全是青桃,若是往日必然不會去摘,今日也不知怎的,心生憐憫,爬上樹去,摘了幾枚,遞到猴王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