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宮外一名太監碎步走了過來,屈膝叩首道:“稟皇上,天竺圣僧遠海求見,此刻已在宮外候著。”。
桌案前的年輕皇帝微微抬首,不慌不忙的合上手中明黃的奏章,“宣!”。
跪在地上的太監連忙低頭應道:“是。”。于是忙端正姿態,仰頭對著殿外,尖聲呼道:“宣天竺圣僧覲見!”
只見殿外緩緩閃現一個人影,背著白光,悠然走來,一襲紅衣袈裟漸入眼簾,只見此人身材高挑,卻略顯瘦削,花白的胡須已經垂至胸前,眉宇間盡顯老態,他的脖子間套著一串紫紅色的佛珠。若把袈裟換成一襲白袍,到有幾分太上老君的姿態。
遠海老和尚雙手相疊,伸于胸前屈膝叩首行了個禮:“遠海見過皇帝陛下.”
“圣僧免禮。”宣仁帝蕭煜說道。“不知圣僧此次拜訪梁國是所謂何事?”
遠海站起身,緩緩說道:“不知陛下可曾聽說過《玄天圣經》?”
宣仁帝神情微微一怔,“朕曾聽說過《玄天圣經》乃天竺佛教之圣物,先祖曾派人遠去天竺求閱過,可終未果。”。說完,蕭煜拾起面前的茶杯,悠然的喝了兩口。
遠海心中無奈的嘆了一聲:“真是個記仇的皇帝啊!”。
遠海老和尚恭敬的笑道:“實不相瞞,《玄天圣經》在一百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先皇派人前來求書之時,天竺已并無此書,并不是不愿相借啊。世人皆知《玄天圣經》乃佛教圣物,可渡人濟世,定身養性,習之可升佛陀,然而卻不知這《玄天圣經》里還藏有,羅剎密宗,巫蠱之法以及。。。。馭尸之術”。說到后面四個字的時候,遠海還微微強調了一下,他輕輕的拂了拂胡須,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靜待蕭煜的反應。
蕭煜正輕輕的吹散著茶氣,聽到此話時,拂茶的手一頓,心下猛然一驚,腦海里極快的閃過一種可怕的東西,北昭的。。。活死人!
宣仁帝正了正神思,對著遠海沉聲說道:“此書如此神乎其神,但跟我梁國有何關系?”
遠海微微含笑,緩道:“老僧曾聽說過,二十年前域外之王葉穆辰曾率領十萬大軍攻打北昭,北昭原是處于劣勢,連連敗退,后來北昭將軍的身邊來了一位幕僚,用了一門邪門的術法,扭轉了戰局。通過一種蠱蟲來控制死去的將士,而讓他們成為活死人,這群活死人變得比生前更為兇悍,而且殺不死,蠱蟲只是讓他們能夠聽從指揮,而真正讓它們具有攻擊性的而是馭尸人,也就是那位幕僚在控制這群死尸,這便是馭尸之術,也是因此才致當時的域外大軍折兵五萬,血染玉門關。一代梟雄葉穆辰也因此戰死沙場。”遠海淡淡說著,眼神卻時不時的望向蕭煜。
蕭煜眼眸微瞇,飲了口茶,而后淡淡道,“圣僧所說的此事發生于二十年前,而我梁國卻從未參與此事,圣僧此番來我梁國怕是尋錯了地。”
遠海微微頷首,笑道“陛下切莫心急,請聽老僧把話說完。”
“老僧所說的那位幕僚在那場戰役之后,便莫名消失了,而天竺的人后來卻查到那位幕僚逃離到了南疆,天竺的密使便一直在南疆尋覓此書,直到三年后發現此書在南疆國主喃明澈手中,而那時,卻傳來了南明澈的死訊,從此,便失去了此書的下落,而近日。。。梁國—蘄州城也發生了幾起馭尸案!”
蕭煜皺眉,心中暗道:“蘄州城發生馭尸案,為何他不知道此事。”
“圣僧是想知道蘄州城馭尸案的線索?”
“正是如此。”遠海篤然回道
蕭煜又道:“想必案發突然,孤也未得到確切消息,圣僧不遠千里來梁國,周車勞頓,不妨先小住幾日,待我了解事情原委,再與圣僧細細道來。”
遠海眼中閃過幾絲疑慮,而后便笑回道:“久聞梁國繁華,這靖開城更是名不虛傳,老僧也想領略一二,多謝陛下盛意了。”
遠海走后,蕭煜突然變得極為嚴肅,沉聲對著和紹說道,“和紹,你即刻出宮去,給孤辦件事。”
和紹會意,輕輕的把身子湊了過去,宣仁帝低聲的在他耳邊吩咐了些什么。
宣仁帝說完,和紹躬身回道,“奴已明了陛下的意思,這就去辦。”
“等等!”宣仁帝喚住和紹,而后又沉聲道,“此事暗中辦,切勿不要讓那個老和尚知曉。”和紹眼神微斂,躬身應道了一聲,“是!”
和紹離去后,整個空蕩氣派的太安顛內,只落下了蕭煜一人獨自靜坐在桌案前,他深沉的雙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茫,“遠海,可惜我不是圣祖爺那般重視佛教之人,你此番確實來錯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