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面上的直來直往,不像旁人家的女眷竟用些陰毒的法子害人。
一想到自己不日便要出兵北上,不知幽州是何用意,也不知這一來一回之間要用去多少時日,恐怕很長一段日子里都見不到這個嬌蠻可人的女子了。
思及此,卓城梁不由將懷中的魚拂擁的更加緊實些,頭也輕輕抵上了魚拂的肩窩處。聞著魚拂肩窩處的淡淡麝香之氣,只覺著心神又是一陣緊鎖。
“今早朝的時候得知長蒲山脈似是有些不太平,皇上下令,讓我帶一隊兵馬先行震懾,不日便要啟程。我會留下護衛顧你周全,你且安心等著,待爺回來,便許你一個名分,不會再委屈你。”
此話說的分量已是極為重了,卓城梁少年將軍,現在于金陵城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少年風流,能為他的妾室于旁的普通女子來說,還真是莫大的榮幸。
只是魚拂的身份總歸有些登不上臺面,更何況卓城梁現在沒有嫡妻,這妾室便先一步入府簡直就是將自己的大好姻緣斷送,怎么想來卓城梁都不應納魚拂入府。
魚拂聞言,面上卻未有絲毫波動,未置一詞,任由卓城梁抱在懷中。
卓城梁此時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一字一句道:“拂兒,那香料就莫要在用了,日子久了會傷身的。”
魚拂聽到這時,眼里才漸漸生起一抹異色,語氣冷淡的說道:“不會等你的。”
卓城梁眉頭微皺,像是未明白魚拂的意思。“拂兒說的是何,聲音太清,沒聽真切。”
魚拂再次冷聲道:“我說,我不會等你。”
這回卓城梁聽了個真切,緩緩抬起埋在魚拂肩窩的頭,目光沉沉帶著不解與探究的看向魚拂,那目光落在魚拂身上只覺得刺眼發燙。
“拂兒,莫要用這事同我尋開心,爺真的會動怒。”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魚拂撩動的心生怒火了,雖然她每日就是在他的身邊,可卓城梁心里總是會覺著,看不清也摸不透魚拂的心思。這個女人同旁人皆不相同,就連當初她跟在自己身側也不是她主動開口求的,而是自己將她拉上馬的。而她始終只是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的一番作為,緊跟上自己罷了。好似他也從未聽過魚拂嘴上說過心悅自己的言論,反倒是他屢屢在她面前示好。
魚拂卻不合時宜的噗嗤一笑,雙手抬起架在卓城梁的脖子上。
“若我真在金陵城里安安分分的傻等你一年半載,等你歸來之日,我怕早已成了一推白骨。將軍莫不會以為你家那位會手下留情放過我嗎?所以我自然要在將軍走后,盡快收拾細算逃出金陵城。”
此話一出,卓城梁的面色倒也不似剛才那般陰沉,可心中依然是不郁的。
“出兵之前我會再同父親見上一面,不會讓他生出加害你的心思,你且安心在此處,不要多想。”
魚拂斂了下眼角,語帶憂傷的說道:“魚拂此生少有心情舒暢之時,原不知為何心緒總是難平,可現在我懂了。若魚拂只是一個蠢笨的女子,那無論將軍說何都肯定是毫無質疑,全然相信的。可魚拂不是個傻的,卓老將軍是你的父親,自然不會害你,可對我他就不會心軟了。對我除之而后快才是他心之所愿,可魚拂這條命自己也是一向寶貝,愛惜的很,實在不想丟在金陵城。”
說到這魚拂自卓城梁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美眸帶著微光瞧著案上插著的紅梅,語氣悠緩的說著。
“在未入萬花樓之前,我本是烏江人士,許多年未回心中也是掛念的緊。待將軍出兵之后,魚拂便自金陵南下歸烏江。若是將軍他日念及魚拂的好,也可來烏江一行,你我再把酒言歡,共續前緣。”
話落,魚拂不打算同卓城梁再多言語,自卓城梁的身側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白玉瓷瓶便離了卓城梁近前。
火紅的梅花,在屋內散發著陣陣香氣,魚拂終是忍不住,低垂下頭,鼻尖在那嬌艷欲滴的花蕊上輕嗅了一下,霎時間唇角便勾起了一抹弧度。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陽般,溫和且無害,盡數將魚拂身上的戾氣化去,好似一個柔弱無力的美嬌娘。
卓城梁霎時起身快走兩步,將游離在外的魚拂再次抱緊。
“想撇了爺獨自南下,想的美,爺不準。”
魚拂眼波流轉間語帶嬌俏,聲聲傳入卓城梁的耳中。“那將軍可要多派些人手將魚拂牢牢的盯住才是,屆時我就給將軍表演一個,如何在重重包圍下金蟬脫殼的故事,也不枉跟了沙場作戰的將軍一場。”
此話挑釁意味十足,可卓城梁又不能真的將人怎么樣。
最后只能惡狠狠的說道:“如此爺便只能將你裹挾著北上了。”說話間,卓城梁松開攬著魚拂腰肢的大掌,轉而捏住魚拂的下巴,微一用力就使得魚拂抬起頭來。“上了爺的賊船還想下去,爺且告訴你,你沒這機會了。”
魚拂眼里閃過一抹不知名的神色,隨即用力埋入卓城梁的胸膛,輕聲低喃道:“那就一輩子別放手,否則……。”病重來的很急,在最后關頭只說若不大好,便讓長公主入宮侍疾,除她以外,不許任何人入御乾宮探視。
明政帝微微氣喘,對著夏侯君怡弱聲說道:“怡兒陪父皇說說話吧!”
夏侯君怡看著面色蒼白神情懨懨的父皇,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在夏侯君怡的眼中,父皇一直都是一個威儀且嚴厲的君主,比起父女,二人之間反倒更像君臣一般。夏侯君怡從很小的時候便知曉父皇并不喜自己,甚至不喜這皇室之中所有的皇嗣,當然這眾人之內卻不包括小公主夏侯明曦。
夏侯君怡幼年喪母,對明政帝這個父皇便更多了幾分親近之意,可父皇卻從未對她多加辭色,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夏侯君怡便想著既然做不到受父皇寵愛的皇女,便就做個受萬民敬仰的嫡長公主,也算不為已故的母后蒙羞。
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治國策論,夏侯君怡都自問絕不會輸給男人。但那又怎樣,在父皇心里她只不過是一個平衡政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