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你我愿意
小賢說完,轉頭看向妻子,令他沒想到的是,一菲哭了。
這就是那個別人嘴里好面子,糾結膽小,遇事逃避的丈夫,他也曾是熱血少年,他也曾無所畏懼勇敢面對,一菲伸出手,輕輕的撫著丈夫的腰,這里曾經是室友間日常開玩笑的地方,而其中包括自己,只要涉及男人的腰,只要涉及到男人的某項能力,他的腰都會被嘲笑。
后來兩人在一起后,丈夫拿不了重的東西,雖然自己不介意承擔拿重物的事,可妻子式抱怨還是有的,而聽妻子抱怨無動于衷顯然不可能,丈夫心里會很愧疚,而丈夫只要說腰疼,室友們聽到會意味深長的看自己,言外之意不言而明,丈夫每次都會斜插打諢的吸引火力,承擔最多的嘲笑和打擊,自己作為他的女友和妻子,私下罵他廢物!責怪他不中用!這一切丈夫從不還嘴,每次都賤笑著哄自己開心,從來不辯解什么。
“對不起!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不是有意的!小賢,對不起!”一菲緊緊抱住丈夫的腰,俯在他背上說,誰都知嘲笑一個男人的某方面不行,他會有多受傷,如果這里面還有他的女人……
“傻瓜!這比我猶猶豫豫讓你傷心,經常給你添堵,讓你因為我被誤會、嘲笑,算的了什么!何況,你還為我擋過子彈啊!好了,不哭了!你有孩子呢!要開心好不好?我給你跳眉毛舞好不好?”小賢返身為妻子擦拭的淚水,輕聲哄著妻子。
“不好!以后都不準這樣!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們是夫妻,我們還有很長路要走,你不許丟下我不管!你說過我們不離不棄的!”一菲沒有止住眼淚。
“好!不會的,我發誓!乖了!不哭了!”小賢哄著妻子。
“以后不準對我隱瞞事情!必須聽我的話!還有……吻我!”一菲擦干眼淚,看著丈夫說。
小賢看著妻子,把她抱入懷中,深情的吻了下去。
早晨六點,一菲醒了,看著身邊的丈夫,她還是選擇讓他多睡一會,起床去洗漱后,下樓去廚房準備早餐,
正在準備早餐的一菲聽到林遠淑進來的聲音,回頭招呼:“媽,您醒了!您坐一會,一會就好!”
林遠淑接口:“你又醒這么早?雖然孕期提倡孕婦適當進行家務和運動,這樣可以讓孕婦在分娩時更容易些,你這早上起的也太早了,可以適當多休息會。”
一菲笑答:“有十個月呢!沒事的!”
一會早餐好了,樓上毫不意外傳來小賢的慘叫,然后被攆出去跑圈,只是今天曾寅賁沒有出去監督,跟林遠淑一起聽一菲說小賢腰的事,聽完媳婦的敘述,林遠淑暗自垂淚,曾寅賁默默不語,半晌,一菲開口:“媽,小賢的這個腰傷不能拖了!今天我會讓他去醫院,剩下的就只有靠您了!”
林遠淑拍拍一菲的手:“放心!我一定想辦法!一定把他的傷治好!他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兒子。”
曾寅賁表情嚴肅的看著兒媳說:“一菲,你能讓他乖乖去醫院嗎?積極配合醫生治療嗎?這種陳舊性傷患部隊非常多,治療非常依賴病人的配合,病人越是意志堅定,將來康復的程度越高,而這小子的意志……即便我派人押著他去,如果他自己不好好的配合醫生治療,治療后不自覺的努力進行鍛煉恢復,所有的前段治療只會前功盡棄!”
一菲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現在我必須做到!為了這個家,我必須要做到!”
林遠淑和曾寅賁點點頭,一菲身上表現出來的一切都令他們贊賞,真的是個很符合他們心意的兒媳。
小賢跑完步,喘著氣進來,一菲給他端上早餐,小賢剛剛吃完早餐,曾寅賁先出門了,林遠淑看著一菲,一菲一笑對丈夫說:“小賢…!!”
小賢一驚,不對!這是有事?不會啊!該坦白的自己都坦白了,沒什么把柄了啊!只好看著妻子問道:“菲菲,你有事就說,你這樣,我好不習慣!”
一菲微笑著說:“你看你的腰,我們去看看吧!你也要為我想想,我還年輕,你要是不行了,我……很可憐的!去看看吧!正好媽這邊對這些病很專業,我陪你去好不好?”現在的一菲撒嬌技能剛剛出現,她還不能熟練應用,她這樣的笑只會讓丈夫驚懼,而不是屈服。
小賢馬上變成苦瓜臉:“不用了吧!菲菲,你放心我會注意的,先把無規律生活改掉!注意飲食!不用上醫院的。”
一菲裝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起,臭男人!昨晚說好的“聽話”呢?一把抓起丈夫的后領,不容分說就往外拉,一邊拉一邊說:“你個沒心沒肺的死家伙!昨晚說好的聽我的話,今早就變卦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你給我快點,沒得商量,今天必須上醫院,你再掙扎!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沒了,我們就完了!”
小賢一激靈,乖乖被妻子扯著衣領揪出房子,一菲打開車門,壓著小賢的頭塞進車里,見他磨磨蹭蹭,抬腿“咣”一腳踢進去,然后自己坐進去,關上門,不說話看著前方,林遠淑壓抑著笑,坐到副駕上,吩咐司機開車。
小賢看看老娘,看看妻子道:“菲菲,別生氣!我只是怕看醫生,怕疼!”
一菲也不看丈夫,嚴肅的說:“你是男人,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我們娘兒三個想想,你身體好,我們有個依靠,萬一那天你因為這個傷出了意外,我們娘兒三個怎么辦?別人說我算兩個男人,你也把我當成兩個男人!在你心里這個家需要我來支撐嗎?你想好,如果你不愿意治,就算了!孩子我也不要了!諾瀾不會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電話、微信你都有,也許她更適合你!”
小賢聽到這慌了,妻子這話已經是絲毫不給他反對的余地,老媽眼中殺人的寒光他已經不在乎了,一把拉住妻子得手:“菲菲,你說什么呢!我治還不行嗎!我配合治療,你放心!我一定聽話!”
一菲轉頭看著丈夫,一字一字的說:“你是男人,以前逃避家族從軍的責任,后來猶猶豫豫逃避選擇,你的身體是個什么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嗎?現在有一個四口之家的責任在等著你,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治療過程絕不會輕松,除了手術、藥物、物理治療,還會有長期的康復性鍛煉,整個過程會很難,很苦,作為你的妻子,我已經做好挺著肚子監督你進行康復訓練的準備了,你呢?”
小賢嘆了口氣說:“菲菲,別生氣了!其實這傷是個什么情況我知道,畢竟我媽就是醫生,很麻煩!不但需要大量的時間,還需要大量的金錢,而我最缺的就是這兩樣,馬上孩子就會降生,我不能放棄這份工作,這才是我不想去的原因。”
一菲看著丈夫,下意識的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說:“只要你愿意擔起這個家的責任,再難我們倆也不離不棄,我們娘兒三個,不追求衣食無憂、錦衣玉食,只要丈夫愛我、疼我、遷就我,爸爸疼孩子,能保護我們,能給我們一個完整溫暖的家就行,你愿意嗎?”
小賢點頭,他能不愿意嗎!他已經傷了妻子很多次了,以前妻子雖然會抱怨,但沒有嫌棄他的身體狀況,現在懷著身孕的妻子,要陪他經歷治療的磨難,他沒有選擇。
經過一早上的檢查,一菲娘娘親自坐鎮,曾家太后主持,小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看著檢查結果林遠淑說道:“問題不少,醫院治療問題不大,我們目前的醫療技術和設備足以完成前段手術、藥物、物理治療,但是恢復有點麻煩,需要專業的康復師根據小子的情況制定康復計劃,如果康復計劃貼合小子的身體,一年到兩年就可以順利恢復。”
一菲緊接著問:“媽,康復師不好找嗎?”
林遠淑回答:“康復師倒是有,可小子這個傷是陳舊性傷,他當初沒有重視,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現在的康復計劃需要對腰部陳舊傷、術后恢復,都非常非常熟悉的專家,不然,事倍功半。”
一菲緊張的握著丈夫的手,小賢拍著妻子的肩安慰說:“沒事的!菲菲!相信我,即便是沒辦法恢復到最好,我也會全力配合治療,扛起家庭的責任。”
思慮半晌的林遠淑似是想起什么,到辦公室翻起通訊錄,然后開始撥打電話,大概進行了三十多分鐘多方聯系,最終,找到合適的兄弟單位,把小賢的檢查結果、診斷結果、治療方案和身體詳細報告傳了過去。
忙完的林遠淑松了口氣,對兒子和兒媳說道:“找到了,我已經把東西傳過去了,他們會先進行會診,先等等吧!不行的話請我嫂子再找找,實在沒有只能去請方姐找找看了。”
剛剛說完,就聽見敲門聲,三人看過去就看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站在門前,開口跟林遠淑打招呼:“遠淑!”
林遠淑起身招呼道:“黃老,您怎么到我這來了?快!快坐!小子,去給黃老端杯茶進來。”
黃老坐下后看著一菲,開口道:“你就是遠淑的兒媳吧!昨天你是不是到醫學院去檢查身體了?”
一菲點頭,黃老不等一菲開口就說道:“丫頭,我聽昨天給你檢查腳踝的徒弟說,為你治療扭傷的人用的是《正骨內經》里的手法,你能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嗎?”
一菲聽完,抬頭看著端著一碗茶水進來的丈夫,然后指著丈夫說:“就他!”
黃老聞聽轉頭看見小賢,疑惑的說:“他?遠淑,這是你兒子吧!”
林遠淑回答:“是我兒子,一菲!你腳上的扭傷是小賢給你治好的?”
一菲點頭:“是啊!好像是他從一個什么黃師傅那學來的。”
小賢聽完一臉莫名其妙,就聽見黃老說:“曾家小子,你從哪得來的《正骨內經》?”
小賢看著老媽和一菲,一菲前后解釋了一遍,小賢才搞清楚,笑著說道:“哦!您老是問這個,知道啊!一個叫“黃輝馮”的賣跌打酒的人那學的。”然后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說了一遍。
黃老聽完馬上開口問:“那?……那本書呢?還在嗎?”
一菲想了想說:“在,在魔都家里我收著。”
黃老馬上激動的說:“你們能把這本書贈送給我們學院嗎?買也行!砸鍋賣鐵我也會說服學校買下它。”
林遠淑扶住黃老說:“黃老,您冷靜!不要激動!那是我家兒子和兒媳,沒事,有話您慢慢說!”
黃老平復了一下心情,說起《正骨內經》的故事:
黃老的父親是孤兒,被福建一個黃醫師收留,就跟了師姓,黃家正常的醫術并不出眾,揚名杏林靠的是祖傳手藝《正骨內經》,這本醫書是通過推拿、按摩、正骨等手段,對人體的骨骼、經絡、肌肉進行治療,但此書傳男不傳女,傳媳不傳婿,也不傳非嫡系之人和外姓,黃老的父親雖然隨師傅姓,可惜不是嫡系黃家人,仍是外人,只習得正骨內經中的皮毛,也就僅僅憑借著一點點皮毛,還是成為骨科名醫,后來外寇入侵,黃家因遭遇兵禍消亡,黃老之父在逃亡中從軍為醫,因為精通正骨、外傷等治療手段,憑借精湛的醫術,救治了很多戰士,在部隊頗有聲譽,后來全國解放后回到家鄉醫院行醫,國家成立醫學院后,黃老之父被聘為教授,開始傳授學生骨科醫術,一生醫術從不藏私,盡心教授學生,說句醫中圣者也不為過,臨死前交待黃老要尋找師傅遺孤,如能得到《正骨內經》一定要發揚光大,廣為流傳,萬不可敝帚自珍,將此絕學斷絕。
黃老遵從父親遺言一直在尋找,可惜!雖然多方打聽和尋找,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小賢聽完黃老故事,有點疑惑的問:“那本書真的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