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娘走上舞臺,輕輕一揮手,舞臺上突然降下十二張紅色條幅,每張條幅上都有幾個顯眼的黑色大字,從左到右分別是“陳月桂”、“蘇曉婷”、“白素素”……
正是參加花魁大會的各坊頭牌,按表演順序排列著。人名下面標有坊名,寫的是各大頭牌的出處。
12人中,陳月桂、白素素等7人都是聽雨樓的頭牌,蘇曉婷、杜敏娘等3人來自綠蕪坊,剩下2人則來自曉蕓莊。
花魁大會雖由聽雨樓主辦,歷屆花魁人選也大多花落聽雨樓。但是,其他小坊也十分愿意參加,畢竟這是難得的宣傳機會,坊中美人即使當不上花魁,名氣和身價也能提升不少。
“請各位客官在手邊的牌子上寫下心儀之人的名字,今晚的花魁人選將由大家共同決出?!碧K三娘說到。
風不讓這才發現每個人的手邊都被放上了木牌和筆,每一桌都有一個姑娘負責將寫了名字的木牌回收上來。
很快,所有木牌都被裝進托盤呈到臺上,按照名字進行了區分,另有四人負責將木牌懸掛到寫有相應名字的條幅上。這樣,眾人可以很直觀地看到各大頭牌得票情況。
大家密切關注著投票進展,那股專注勁兒,就好像自己在參選花魁一樣。經過一段時間的忙碌,得票結果已經展現在了眼前。
其余幾張條幅上只稀稀拉拉掛了幾個木牌,唯獨陳月桂的條幅上密密麻麻掛滿了木牌,已經不堪重負,搖搖欲墜。
據統計,全場共回收212個木牌,陳月桂不負眾望成為魁首,獨得103票。其余幾人則得了幾票、十幾票不等,她們與陳月桂之間的差距還是顯而易見的。
蘇三娘看了結果,眉開眼笑。她為自己的慧眼識珠感到洋洋自得,挖掘出了陳月桂這樣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尤物,聽雨樓至少還能再紅火十年,她就指望著靠這棵搖錢樹,賺到盆滿缽滿啦。
下面一個環節,便是花魁大會的重頭戲,也是許多人期待的環節。眾所周知,花魁大會上不僅可以觀看賞心悅目的表演,還能獲得一親芳澤的機會。
頭牌們將輪流上臺,接受競價,正所謂“價高者得”,只有你愿意出錢,出得起錢,就能與心儀之人共度良宵。
這不,臺下許多人都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首先上臺的是綠蕪坊杜敏娘,蘇三娘首先報出底價,再由場下人競價。
風不讓剛聽完底價就嚇得目瞪口呆,這果然不是平民老百姓可以參與的游戲,反正她也是來湊熱鬧的,便安心做個悠然看客了。
和她一樣來湊熱鬧的人不少,但是勢在必得,定要抱得美人歸的也不少,他們一擲千金,毫不吝嗇,為的就是博美人一笑。
風不讓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他們互抬價格,爭奪心儀之人,竟然覺得和比武一樣有趣。
風不讓等呀等,一直不見陳月桂上臺,想來,花魁是要壓軸登場的,也就耐心地看了下去。終于,另外11個人都已經“名花有主”,只剩陳月桂了。
在熱烈的歡呼聲中,陳月桂姍姍來遲,她換了一身月藍色水霧裙,挽了個朝云近香髻,斜插一支珍珠碧玉步搖,繁復不再,清麗脫俗。
她朝著眾人微微頷首示意,抬首時淺笑盈盈,隨意向臺下掃上一眼,許多人的魂便被勾了去,只剩一具空殼。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們的花魁月桂姑娘來啦!”蘇三娘清了清嗓子說,“底價……一千兩,就請各位客官盡情地出價,到底誰能抱得花魁歸,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不等蘇三娘說完,場下已經響起了報價聲。
“我出一千一百兩!”
“一千二百兩!”
“一千二百五十兩!”
……
報價聲此起彼伏,猶如漲潮般一浪蓋過一浪。
風不讓心想:有錢人可真多!自己就算是把長風武館賣了,恐怕也付不起那么多錢。
但是,隨著價格的不斷升高,報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稀疏,太高的門檻讓許多權貴富豪都望而卻步。只剩下幾個不服輸的人,持續將價格哄抬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三千兩!”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舍我其誰的豪邁,聲音出自一個毛發旺盛、五官剛毅的少年。
風不讓早已認出他來,他就是上官烈的手下敗將、三拳門少門主胡莫非,沒想到他也來了,而且出手闊綽。同是武二代,差別怎么如此之大,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千三百兩!”許久,有人應戰,是位白衣銀冠、滿面和氣的男子。風不讓聽說,他是北部濱州有名的富商盧萬全。
“三千……五百兩!”片刻,胡莫非再次報價,看來他是勢在必得了。
這一次,場上鴉雀無聲,大家都不再開口,任憑胡莫非用不屑的眼神掃視全場。
“好……”蘇三娘對于這個結果相當滿意,看無人報價,準備宣布結果,卻被陳月桂無聲地制止了。
只見,她湊近蘇三娘,耳語了幾句。對方聽完,回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像是有些為難。
胡莫非已經等不及了?!翱禳c宣布結果呀,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蘇三娘這才開口說道:“承蒙各位貴客對于我們月桂的喜愛,真是不勝感激。大家也知道,月桂生性機敏,喜愛玩笑,所以呀,給出價最高的三位貴客出了一道小難題,最快答對者便能成為閨中客!”
胡莫非算是聽明白了,本來勝券在握,現在卻要加試一道,平白無故多出兩個競爭者。
“這是什么意思,剛才明明說‘價高者得’,怎么突然變卦了,你們還有沒有誠信可言?”
蘇三娘立刻諂媚地說:“胡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您姑且把這當作我們花魁的一點小情趣。再說,一看就知道您足智多謀,什么題目可以難得住您,您說是不是?”
胡莫非聽對方這樣說,慢慢也就消了氣。
“好吧,什么題目,快說!”
蘇三娘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地,恭敬地請出胡莫非、盧萬全和另外一名男子,他們是出價最高的三人。
“這道題很簡單,是個字謎!三位貴客請聽題:久雨初晴……打一字!”
久雨初晴打一字?三人都快速地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