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寂又看了眼安靜的馬車,嘆道,“太安靜了。”
“安靜?那你自己回馬車來繼續當這個新娘!”其濛小世子不悅的聲音穿過車簾,鉆入雪寂耳廓。
“不不不,還是咱們天樞城艷絕的其濛小世子去禍害幽國后宮吧。”
看似輕松的戲謔間,雪寂俏臉逐漸繃緊,仰望屹立在灰藍天幕下的巍峨城樓,關口城樓上有駐守的士兵在上面走來走去,“陸小公爺,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過去喊話。”
陸吾嘴里哧了聲,雙腳踢著馬腹小跑了幾步來到城樓下。
“喂!城樓上的人給我聽著,我們是帝國護送雪侯府公主來和親的……”
雪寂聽了這話深覺不妥,甚至還蠻丟人。
“非得加上雪侯府嗎?笨蛋。”
不等陸吾回頭,高高的城樓上已有士兵揮著三角小黑旗,高聲回道,“先等著!我們去侯爺面前稟報。”
漸漸昏暗下來的觴西關,仿佛一頭森冷雄獅橫臥連綿山巒中的平壩上。
此時,關內大昭閣檐廊下,佇立著一道背影雄渾的男子,青灰色衣袍在夜風中簌簌飄動,他一手撫在綠漆木欄,眺望著夜色下的遠方,耳邊滿壁風動。
在他身后,惶急腳步聲由遠及近,頃刻間,來人登上檐廊,長揖一禮,“主公,帝國派人送來和親的雪侯府公主此刻已到關隘口。”
“哦?還真來了。”
這消息似乎超出了翼匪天的預測,令他嘲弄的笑了,“既然是嬌貴的雪侯府公主駕到,你且前去關口迎接吧。”
“是,那待會兒主公在大殿接見公主?”
“這個嘛,由她身后跟隨軍隊的多寡而決定!”翼匪天漫不經心地說。
翼匪天轉過身來,目色森冷,猶如月下銀刀閃著雪亮的光,“在她身后,跟著三支帝國軍隊,卻沒有一支是雪亶的部署,帝國以為這樣,就能轉移我對雪侯府公主的視線?”
和親這種事,向來不是單純的。
只是帝國明面派人送來公主,背后百里外卻派來大軍,這種時候,他是否應該把今夜變成大喜之日呢?
謝長恭微彎眼眸,又是一禮,“屬下這便去迎接雪寂公主!”
轉身,走了幾步又走回來,笑容溫和,卻帶著幾分戲謔的嘲道,“屬下聽聞這位雪寂公主不僅才情過人、姿色屬帝國公主中一等一,更是對別的男子不會多看兩眼。主公您可有把握降服這位心心念念的美人?”
翼匪天扯唇冷笑,拍了拍木欄,遙望星河萬里,“想當年,你主公我可是帝國戰場上一刀降服過百人的男人!你覺得,區區一個女子,還能難倒我?”
“既然公主已經來到觴西關,請主公早些決斷。”
“你不該是催我今夜就把房圓了吧?”
“未必不可。咱們準備充分,宮殿現成的,只要主公與公主成親消息以傳出去,我相信,帝國大軍很快便會如主公所愿殺來觴西關,待那時,主公便可拉開全新帝國大業……”
翼匪天又拍了拍木欄,似乎在思索這事的可行度。
謝長恭沒敢多在高高的大昭閣逗留很久,轉身便奔下去,此去關隘口,還有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