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栗,小腿像是斷了一樣,可能骨頭都已經開裂,而站在我面前的鈦鋼卻還跟塊鐵板一樣屹立不動。
“出手啊,難道說你不行了?呵。”鈦鋼輕藐一笑。
我實在是太累了,累到連他嘲諷都沒有力氣生氣,但逐鹿之戰尚未結束,我必須贏下最終的勝利,才能向其他人宣示我的地位。
咬緊牙關,繃緊身體的每一寸肌肉,讓我暫時遺忘了疼痛。
“喝啊。”我憋著一口氣,奮力沖向鈦鋼,握拳的手都無法攥緊,但還是拼命打了出去。
“咔。”
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頓時失去了對右拳的控制權,它就像是消失了,與我的身體斷開了聯系。
“啊!”
我憤怒地揮出左拳,咔地一聲,遞增地痛楚從指關節延伸到小臂,繃緊的肌肉上出現了血色紋路,如蛛網般密布,我感覺自己的左手好似要爆炸,牙冠都咬出血了,汗珠頃刻間布滿整個額頭。
“啊!!!”
隨著我的不斷用力,血色紋路由小臂上升到肱二頭肌,前方的骨骼寸寸碎裂,可鈦鋼依舊是紋絲不動。甚至臉上的笑容更甚輕蔑。
“你用力了嗎?”
我無視他的嘲諷,繼續使出渾身勁道。
“啊!!!!!——噔!”
這一刻,時間猶如凝滯,我的心跳聲蓋過了嘶吼,一股炙熱的力量從心室中涌出,點燃了我體內的所有血液。這一刻,我感受到了無窮的力量。
是什么?
一個念頭在我的腦中產生,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力量覺醒】:短時間內力量屬性翻倍,并造成真實傷害,持續時間:10S,冷卻時間:未知
雖然只有十秒,但也已經足夠了。
“哼嗯。”
左拳再次發力,猛地將鈦鋼推出去了三步,一個數字從他的頭上產生,“300!”
驚人的數字,我自己都看呆了,沒想到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推能造成如此高的傷害,哪怕是鈦鋼6000+的生命值,一下子也肉眼可見地下降了一小截。
“什么?!”
鈦鋼本人也倍感意外,不等他回味,我又一拳跟上。
照例用左拳攻擊,這一拳我可是使出了吃奶得勁,沒有絲毫保留。
“1000!”
我張開的嘴巴都沒來得及合上,身體的本能讓我踢出了鞭腿,狠狠踹在鈦鋼的大腿上。
“500!”
這傷害簡直要逆天了!
鈦鋼的生命值立馬下降了五分之一,而且因為我的一拳和一腳,他現在不僅胸悶難受,就連站都快站不穩,被踢中的右腿變得累贅。
“不,這不可能……”
鈦鋼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一直以來的世界觀遭到了摧毀,內心世界崩塌了一般,難以置信,無法理解。
“1000!”
我愛上了用腳踹人的快感,直腿踢中鈦鋼的肚子,他輕易就被踹飛出去,捂著肚子鮮血抑制不住地從口中流出。
就在我想要上前補刀的時候,一旁的桑卓拉住了我,低聲提醒道:“把他扔下去就行了,別鬧出人命。”
經他提醒,我才想起來現在正在進行逐鹿之戰,而非是我和鈦鋼的私人恩怨,只要把鈦鋼扔下場,桑卓自然會認輸讓我獲得勝利。
“嗯。”
眼看著【力量覺醒】狀態還有六秒,先和桑卓裝模作樣地過了兩招之后,雖然我已經很小心,幾乎沒有用力,但真實傷害就是真實傷害,看桑卓的表情就知道有多么難受。
戲演的差不多了,我利用最后三秒鐘的時間把鈦鋼直接扔下了擂臺,狀態結束,桑卓壓力小了不少,可還是招架不住我的原始力量,最終敗北。
“鐺鐺鐺!”
銅鑼敲響,意味著比賽結束。
“各位現場、電視機前的觀眾……”
越來越多的人涌上擂臺,我的視線逐漸模糊,強烈的困意席卷了我,不等裁判把我的手舉起來,雙腿就率先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
“血壓?”
“上壓……”
……
“嘀…嘀…嘀……”
我緩緩睜開眼,入眼白色的天花板。
“你醒了?”
歪過頭,說話的是個陌生人。
“護理醫生”查理(私人醫護)Lv3
“我是在……哪?”我稍微回想了一下,腦子里沒有任何記憶。
“莆田直屬醫療機構。”查理露出溫暖的笑容。
“莆……莆田!”
我突然整個人都清醒了,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來,前世里可沒有少聽莆田系的黑色新聞,我第一反應竟然是看看賬戶里的錢還在不在。
賬戶余額:1,000,000
沒了!二十五億沒了!
“我的二!”
突然間,我想起來自己把二十五億分散處理了來著,急忙閉嘴,起了一半的身體又躺了回去。
“你的……什么?有什么我能為你做的嗎?”查理有些困惑。
我看了他一眼,仔細的。
柔和的五官,和煦的笑容、沉穩的聲音……組合在一起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溫暖,有種說不上來的舒服。
“我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說話間,我感覺到了身體有一絲絲的不一樣。
低頭,發現自己的雙手和兩條小腿都被繃帶綁著,感應不到它們的存在。
“我是怎么了?”
查理走到床邊道:“你經歷了一場手術,先生。你的手臂和小腿已經在尼勒·艾爾先生的授權下,換上了最好的人造義體裝置。”
“尼勒·艾爾?”我腦子里浮現出他的模樣,記憶被串聯起來。
“是的,當你在擂臺上倒下后,就被第一時間送到了這里接受最好的治療。”
“在莆田嗎?”
查理仿佛在給我開玩笑,可是他顯然沒有。
“沒錯。”
“既然是最好的,為什么我感覺不到它們?”
“神經組織的連接需要一些時日,你得再等等。”
“好吧。”
我又覺得累了,不知是手術原因,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夢中,我夢到了尤佳,我和她接觸的時間很短,交流可能都不到十句話,但是心中總有個聲音在訴說著渴望,渴望履行對她的諾言。
還有妮可,那個小丫頭,一如既往地活潑,但是在夢的結尾她卻哭了起來,哭的很兇,央求著我把她接回來,帶在身邊。
最后的最后,我夢到了阜南他們,抱怨我為什么要害死他們,我……
在醒來之際,戴娜的臉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這場夢,仿佛經歷了一輩子一樣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