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暨說完自己都搖了搖頭,怎么可能,就他所知,厭火從不近女色,怎么可能憑白蹦出個女兒?
見不語沒有應答,古暨以為自己猜錯了,還有一個可能,但他并不愿往那個方向想,這般有趣的女孩,最好不要和厭火那個老怪物有太親密的關系,他索性直白地問:“你是誰?”
“我叫不語,從小被收養在這中心湖。”感覺古暨對自己沒有惡意,不語如實回答,直截了當地告訴他,總比他瞎猜下去強。何況對方是永夜主君,總歸是瞞不住的,不語何必再去撒謊,惹得自己不安。
得,人家閨女真的是憑白蹦出來的。
不語...古暨默默記在心里,他實在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厭火給你取的嗎?”
“嗯。”不語點點頭。
......厭火取名的技術著實寒磣,古暨默默吐槽。
厭火的養女...古暨似乎松了一口氣。不過,要是他把這女孩拐走的話,厭火會不會殺到永夜去?古暨已經在開始打壞算盤了。
“古暨,外面是什么情況?”不語想到這人是從外面進來的,他肯定知道狀況,不語想知道厭火和她的伙伴們怎么樣了。
古暨心中異樣流轉,除了那些相識甚久的老怪物會喊他本名,其他人見了他跟見了鬼似的,只會唯唯諾諾地喚他“永夜主君”。突然出現一個他隨手就可以取了性命的小丫頭叫他全稱,他倒覺得新奇得很。
見古暨沒搭理自己,不語再叫了一句:“古暨?”
古暨回神,訕訕道:“你總該相信厭火的。”
不語自然知道這個理,但她總感覺有些許不安......
古暨直勾勾地盯著不語,見她眉毛微皺,腦子一熱,突然把手伸向不語的臉,秀指輕抵在不語眉心處,想把那皺著的眉頭撫平。
鉛灰瞳一下瞪大,不語立馬朝后退了幾步:這人要干嘛?
手指到不語眉心的時候,剛好碰到不語覆蓋左臉的面具,再看她疏遠自己的架勢,古暨臉色瞬間復雜起來。
不語有些緊張:“怎...怎么了嗎?”她可知道這人是個陰晴不定的主,現在整座府內就她和古暨兩個人,若是古暨有心動手,她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看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古暨俊眉輕皺,四周的氣壓都低沉了不少。
不語感受到四周的變化,更加肯定了對這人的第一印象,這人變臉比變天還快,實在難琢磨得很。
“你和厭火確定是養父女關系嗎?”古暨已然收起了調侃玩味的態度,嚴肅清冷地詢問以求確認,畢竟相送黑龍逆鱗可不是小事,他與厭火相識多年,從未見這條老龍會對一個人這么上心。
厭火上心又如何,現在鬧得古暨心情很不愉悅。
不語點點頭,肯定地回答:“確定。”根本不知道這人的意圖,不語只有順著他話回答。
一瞬間而已,不語便感覺四周氛圍緩和了不少。
不語一臉黑線,她直截了當道:“你這人也是奇怪,怎么這般變化無常?”
古暨被不語說得一愣,他自己知道別人會在背后評價他性格乖張、陰晴不定,但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跟他說這種話,他眼角抽了抽,按照往常,他本該生氣的,然而現在他心里卻生不出半點怒意。
不語沒想再搭理這人,隨意找了塊地正準備修煉,腦海里倏地響起厭火的聲音:“跟古暨走。”不語疑惑。
古暨暗紫瞳中異樣流轉,是厭火給他識海傳話:“古暨,麻煩你把不語安全送出風曜。”
厭火雖性格冷淡,但起碼是個注重大雅得體的主,古暨從沒見他失態過,更沒見過他開口求人,而現在他話語中卻有難得的焦急,不出意料的話外面應該是出了什么事。
古暨用靈識感知,俊眉微皺:三個神君?這風曜中心隱世多年,到底藏有什么秘密能引得這幾個老東西親自出馬?
正好撞上不語疑惑的灰瞳,古暨上前拉起她的小手,默默應允:“厭火,我允諾你,她絕不會有事。”
洞府的結界被莫名的力量撼動,不語小臉上布滿錯愕:“到底怎么了?”
“外面有三個神君,這里不安全,厭火讓我送你出去。”古暨只簡單解釋,不等她回答,微微彎腰,把不語打橫抱起。
不語突然被抱起來,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只覺眼前一花,便到了中心外緣,眼前的戰亂和遍地的橫尸讓不語鉛灰瞳孔收縮:“這...”
這當然是中心外緣,不語從小在這片區域撒野長大的,中心外緣就是她家門口,她怎么會不認得,只是現在這番景象,著實是把她嚇了一跳。
夜穹中黑芒大綻,厭火冷厲的聲音響起:“東方孜鶴,吾避世多年,爾等倒欺到吾頭上了。”
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劃破蒼穹,震得下方群獸心生忌憚:“厭火,你盤踞風曜中心多年,是時候該讓位了。”
“癡人說夢。”黑芒籠罩住整片中心湖區域,黑龍領域氣勢驚駭,讓人動彈不得。
蒼老聲音厲呵:“多年未見,可不代表老夫實力依舊在你之下!何況,誰說老夫今日是一人前來?”
突然強光乍現,巨大的劍影立于半空之上,另一道溫潤卻略顯猙獰瘋狂的聲音響起:“厭火,當年我縹凌閣無數弟子成你手下冤魂,今日老夫要你償命!”
劍影直接砍向黑芒結界,二者相撞的轟鳴聲震耳欲聾,甚至有一些較弱的靈修者和幻獸直接被余波震暈過去。
“厭火!”不語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似乎是感受到不語的呼喚,厭火墨瞳一下就鎖定了不語的位置,他唇齒輕啟:“阿語,我無事,你快走。”
厭火看向古暨,對他點頭示意。似乎是感受到厭火的催促,古暨也沖他點頭,暗紫光芒大綻,抱著不語便消失在這方天地。
一會兒工夫,兩人已到風曜之森外。
“我知道你是永夜主君,我求求你,回去幫幫他好不好?”腳一落地,不語緊緊抓著古暨的袖袍,聲音中盡是哭腔。
古暨看著一臉哀求的不語,他輕嘆,言語支吾:“這忙...我幫不了。”
“為什么!四大森林本該同舟共濟,為何幫不了?我求求你,厭火不能出事!”她本沒有親人,是厭火給她希望,是厭火讓她知道生命的意義,厭火要是出事了,她身邊還剩下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