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其實并不是很喜歡公司安排的小白花人設，她本身還有些討厭小白花，這么撐著也撐不了多久。

　　她隨意道：“那人設早就不能用了，崩了就崩了。”

　　她看到茶水間那邊，笑得比小百花還清純可愛的白月，深刻地感覺到了人和人之間是有差別的。

　　譬如同樣是小白花妹妹，白月就撐得死死的，說話間都帶著獨特的腳氣，她一開口，就得擔心會不會露餡。

　　她自己都不在意，付衡星也沒能多說什么。

　　只能在心里默默記下。

　　雪中送炭，比起錦上添花難得許多。畢竟秦瑤這么一出面，黑子們盯著劉騰飛對他評價的聲音，減弱了許多。

　　——

　　林知知今天沒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盯著風向輿論。

　　她手邊放了杯涼掉的茶，淡淡的茶香依稀還在，但是茶本身已經沒再散發香味。

　　盯得眼睛酸了，林知知在陽臺站了會兒。

　　陽光正好，外面還吹著點小風，迎著面吹來都是熱乎乎的，夏天是真的要到了。

　　樓下應該是有人家搬家，搬家公司的車停在樓道口，只留出一小道縫隙，樓里偶爾有個人出去都得從一邊有坡度的自行車道走。

　　車慢慢開動，側面的陰影露出來，原本被遮擋的地方一覽無余。

　　秦越立在那里，身旁還有個戴著帽子的男人，似乎在和搬家公司的人交談。

　　那個人點了點頭，拿出單子給他看了看，秦越簽了個名字。

　　......原來還沒搬完東西，就急著住進去了。

　　林知知把陽臺薄的幾乎不遮光的窗簾拉上，走到里面，又把陽臺推拉玻璃門后的厚重遮光簾拉上。

　　徹底沒有陽光了，外面的事物也一起消失在眼前，眼不見為凈。

　　林知知坐回書房亮著屏的電腦前，刷新了最新的消息，但是怎么都看不進去了。

　　一排看下來，總覺得每條微博都是差不多的內容，連秦氏下來控風向的消息也慢慢變得一致。

　　......坐不下去了。

　　林知知這么想著，把手邊那杯涼透了的茶灌進肚子里，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靠著這一絲涼意清醒了清醒。

　　杯子空了，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走到廚房接水，隱約聽到隔壁搬動重物的聲音。

　　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經十點了。

　　她坐回到電腦前。

　　秦氏的官方出手撤下了熱搜，并且盯緊了微博的動靜，似乎還買通了些自媒體號，幫著引導風向。

　　公司要的效果已經出來了，秦氏下水，輿論變向，連水軍都不需要再操心去買，一點力氣都不用出，秦瑤的事情就銷聲匿跡。搜索框里打下“秦瑤”這兩個字，出來的全是之前幫助宣傳時的視頻和個人寫真照，黑點和緋聞被清了個干凈。

　　林知知拿起手機，看了眼微信里和郭晶的消息，把聊天記錄刪除。

　　原本準備直接找公關的手機號也一并刪除。

　　昨夜晚睡今早又早起，困意終于涌了上來，林知知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水杯里的霧氣越飄越高，最后徹底消失，茶葉沉底，水慢慢變成淡綠色，直到再次涼透，都沒人理會。

　　林知知再睜開眼，已經快十二點。

　　她模糊間感覺到身體有些異常，不過并沒有放在心里。

　　直到腹部開始陣痛，她才恍然間想起，是到了例假的時間，最近一直沒注意，都沒想起這件事。

　　平時來例假都很準時，也不怎么疼，她身體素質還算可以。但是剛剛喝了杯涼水，就有點不一樣了。

　　林知知忍著疼把衣服換了，收拾好，坐在沙發上抱著熱水袋。

　　秦越在門口，提著一個保溫飯盒，里面是今早就開始熬的蓮子清雞湯。

　　他剛才上來時，看到林知知那邊陽臺的薄紗簾拉上了，便知曉她今日還沒出門。

　　嚴淮應該已經不在家了，林知知又是沒什么廚藝天分的，這件事他也知道一些。

　　沒出門買東西，她在家里，早中飯恐怕都還沒吃。

　　他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

　　林知知在客廳閉著眼，翻了個身，聽到有人敲門，掙扎著爬起來。

　　秦越拎著飯盒，剛想把飯盒掛在門把手上，面前的門忽然就打開了。

　　林知知沒化妝，只有頭發仔細地別在耳后，一根都沒放過。

　　她擰著眉，臉色還有些蒼白，嘴唇也泛著白。

　　林知知：“你......搬完東西了？”

　　話已出口，林知知才恍惚間意識到，這句話簡直就是上趕著告訴秦越：我剛才看你了。

　　不過想想他剛才就站樓下，看到也沒什么，說是意外也沒什么關系，林知知的底氣又足了些。

　　秦越“嗯”了聲，“都是之前臨時放在朋友家的東西。”

　　林知知的眼神微妙起來。

　　大概能理解林知知此刻心里的想法，秦越輕咳了聲，把手里的飯盒抬了抬：“是不是......還沒吃東西？”

　　林知知手還下意識覆在小肚子上，聞言，手收到身側，嘴硬道：“當然吃了。”

　　話是這么說，不過到底吃沒吃，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般來說，晚上睡得太晚，到了早上起得又早，是很難有食欲的，嚴淮最近都走得急，沒時間吃東西就在小區附近的早點店里買一些找時間吃，她就順理成章待在家里沒吃早飯。

　　當然，這之后又喝了杯涼掉的茶。

　　秦越看破她在嘴硬，倒也沒揭穿她。

　　他道：“時間應該到了，多喝點熱水，正常吃飯，別受涼。”

　　說完這句話，他便把飯盒放到一邊的地上，直到對面的門關上，林知知才回過神來。

　　雖然秦越說話的語氣算不得溫柔，嗓音偏清澈，無論什么時候都帶著一股疏離感。

　　但是剛才那句話，還是讓她晃了晃神。

　　這么多年了，他居然還能記得這個時間。

　　林知知眼神復雜，蹲下身的時候，腹部還抽了一下。

　　她拿起飯盒，隱約還能聞到湯的香味。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把這個飯盒送回去。

　　但是想起剛才秦越不經意間透露出的不自然，她想了想，把飯盒提起。

　　暈乎乎的，大約腦子又有些不清醒。她這么想。

　　如果之后后悔，就當做鄰居的正常交流，之后想個辦法把人情還回去。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