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就是你
眼瞅著已經下到F10了,額頭青筋跟血管開始鼓脹,腮幫也一點點緊繃,站姿卻依舊巋然不動。
F15……
耳邊瞬間靜如地獄,除了他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再沒其他。
厲銘輕輕深吸口氣,后盡量放緩,瞇著的眼睛里逐漸釋放出濃濃的陰翳,危險森桀。
‘轟隆’一陣巨響,電梯猛地搖了搖,不再下降。
厲銘也隨著那陣搖晃而趔趄幾步,正一手撐在護欄上,一手抬高手機,沉著觀察。
當眸光注視到F18時,呼吸一滯,瞳孔暴凸。
‘叮!’
清脆機械聲猶如索命鬼一樣打破了沉默,電梯門開始向兩邊移動。
厲銘并沒準備出去,抓在護欄上的大手開始施力。
不像其他人一樣遇到詭異事件就慌不擇路,大喊大叫。
冷冷凝視向那逐漸變大的縫隙。
或許是緊鎖電梯門的眸光太專注了,腦海中想的也是門開后的景象,因此某些防備早在不經意間而松懈。
‘哈哈哈!’
倏然,僅開了一尺寬的電梯門靜止下來,左側一半的門瞬時發生變化,一顆鐵人頭頃刻冒出。
事情發生得太快,又是在不設防的情況下,瞳孔一縮,身子下意識后仰。
尖利笑聲不似常人,像極了電視里的小鬼,勉強能聽出是個女聲。
與電梯同色的銀白鐵人頭拉得老長老長,就在快要碰觸到男人的臉時方才停下。
它猙獰著臉齜牙咧嘴,扭動脖子繼續散發出刺耳笑聲。
厲銘見它停下,便不再后退,冷眼相對:“少跟我裝神弄鬼,誰派你們來的?”
“咯咯咯咯……”鐵人頭只是笑,不斷擠出些叫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表情,兇神惡煞。
男人不再坐以待斃,干脆退后一步,想都不想,頃長右腿猛然抬起,直接向那鐵人頭掃去。
‘叮!’
機械聲又一次響起。
門外,一位頭發灰白的老者剛好就從縫兒里看到了厲銘揮腿一幕,且表情說不出的陰鷙。
原本要踏入的腳立馬縮回,深怕給他踹飛。
少爺在干什么?居然被一個女人氣得要動粗嗎?
是的,在老人看來,電梯里居然不是只有厲銘一個人。
角落處,還站著個身穿白色蕾絲連衣裙的女孩兒,因為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面貌。
只見到有一頭柔順黑亮的直發,長至腰際,胸前掛著顆鵪鶉蛋大紅藍色晶石。
女孩兒沒有多停留,誰都不看,電梯門剛開便垂頭直接離開了。
老人不作他想,注意力全在他家少爺身上,結結巴巴的問:“少……少爺,你怎么了?”
就算被那女娃兒氣到要動粗,也不該是沖空氣撒氣吧?
厲銘早就看到了劉叔,確切點說,那個鐵人頭被他的腳穿過后,就清醒了。
許是心下震驚吧,沒能立即回過神來。
明明踹到了,怎會直接穿透過去呢?
就跟那鐵人頭完全不存在一樣,面無表情打量四下,F1樓,頂燈沒有損壞,身邊明亮如斯,電梯完好無損。
而司機劉叔正擔憂的站在外面盯著他,厲銘心想自己一定是因為最近太累,繼而才出現了幻覺。
如此一琢磨,也就沒怎么去深究,并快速調整好心態,后揉著眉心大步走出,淡然道:“沒事!”
“沒事就好,我看你遲遲不下來,就想上去找你的,快上車吧!”
邊說邊小跑到黑色豪車后排,畢恭畢敬將門拉開。
厲銘面色如初,就像前面什么都沒經歷過一樣,直到坐進車里才露出些許疲憊,身子也重重地陷入進軟椅中,頭腦后仰,修長手指用力按壓向太陽穴,以圖放松。
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剛才一幕有真實發生過。
劉叔把車子開出地下室后,幾度望著后視鏡欲言又止。
能不好奇嗎?一向沉穩的少爺居然被個女娃兒氣成那樣。
很想知道那女孩兒是何許人也,可依少爺沉默寡淡的性子,應該不會多言的。
于是搖搖頭,打消了這個八卦念頭。
劉叔不知道,幸好他沒問,因為厲銘從頭至尾都沒在電梯里見過什么長發姑娘。
*
車庫中,先前劉叔見過的鴨舌帽女孩兒自一根四方形大柱后走出,摘下鴨舌帽,那一瞬,整個空曠車庫都變得徐徐生輝起來。
清潤明亮的黑瞳似最頂級的寶石,神秘尊貴。
彎彎柳眉恰到好處,睫毛纖長卷翹,紅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鼻梁秀挺,幾乎完美得無可挑剔。
若非膚色過于煞白,缺乏血色外,從古至今都算得上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代美人。
左眼角一顆芝麻大點的黑色小痣也是我見猶憐,可惜臉上表情實在不好看,雙目正釋放著狠毒怨恨。
身側雙拳緊握,一直盯著厲銘那輛黑色轎車離開的方向不放。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斂去殺氣,抓住胸前晶石邪惡勾唇。
挑挑眉,不氣餒的呢喃:“游戲才剛剛開始,厲銘,咱們慢慢玩!”
*
別墅門口,寧若水雙手抱膝,蹲坐墻角,身邊放著一個行李箱。
仔細看,居然跟鴨舌帽女孩兒有著五分相似。
雖不及對方國色天香,也是位少見的清麗佳人。
差只差在太瘦弱,雙目無神,眼下烏青,似一具人皮包裹著的骷髏。
“你說的就是她?”
不遠處的電線桿后,鴨舌帽與一位俏皮可愛的齊肩短發女孩兒站一起。
視線全在寧若水身上。
太叔若水,也就是鴨舌帽女子點點頭,寧若水怎么會蹲在外面?
厲銘三天后才跟寧若水離婚,新聞剛播出這女人就被婆家趕回了娘家,現在……是娘家門也不給她進了么?
望著寧若水可憐兮兮的模樣,太叔若水不滿皺眉,一抹鄙夷稍縱即逝。
寧若水似感到有人靠近,迷茫抬頭。
原本無神的眼眸劃過驚艷,見其在自己面前蹲下,呆呆的問:“你是誰?”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叔若水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深深凝視著寧若水,一行清淚自眼角蜿蜒而下。
后哆哆嗦嗦抬起手,撫摸向寧若水的臉,沙啞道:“我就是你啊!”
想不到她殘缺的這一縷‘善’魂竟嫁給了厲銘,這莫非就是天意嗎?
寧若水不懂,連續兩天,先被婆家驅趕,如今又被親生父親和繼母拒之門外,正常人都會萬念俱灰。
可她沒有,只是一臉迷惘而已。
“我沒有你漂亮,不然厲先生也不會不要我……”
“你喜歡他?”女孩兒斂去眼中所有煞氣,露出了絲絲柔和。
寧若水點頭如搗蒜:“嗯!”
“不行!”女孩兒倏然變臉,猛地站起,濃濃恨意躍躍欲試。
想也不想,閉眼直接闖進了寧若水身體內。
這一幕看得尾隨而來的肖晴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