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吧。”
怪物張開嘴巴，發出的聲音和剛才自己識海中的一模一樣。
“你的廢話為什么這么多？”
林宇一拳又轟碎了不少手臂。
他原地跳了幾下，笑道：“熱身結束。”
林宇身上的氣勢逐漸拔高，“認真一拳！”
拳頭與空氣摩擦出音爆，空氣中甚至有了一絲焦糊的味道。
轟！
怪物如同被摔爛的番茄，四分五裂的砸在身后的穴壁之上，粘稠的液體順著墻壁緩緩留下，卻再也沒有重新組成怪物。
“沒想到你已經到了這個層次，不愧是無垢無漏體，連我也看不破。”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言語間有一絲贊許的味道。
“你裝上癮了是吧？”
林宇又認真一拳，直接把那黑色的大眼睛錘進了泉水里面，咕嚕咕嚕的冒泡。
這時，林宇的身后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他回頭看去，只見黑白手持一把竹刀，渾身鮮血的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身上黑白對撞的長袍已經變成了紅黑二色。
他一甩竹刀上的鮮血，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想要洞穿林宇的身心。
因為林宇之前和巨眼弄出來的怪物打斗，奔涌的靈力導致體內化妖丸的藥力全都被沖散，他已經變回了人類模樣。
“等會兒。”
看到他舉起竹刀，林宇趕忙指了指泉水，“那大眼睛把我騙進來的。”
黑白偏頭看了一眼，注意到了墻壁之上漆黑的水漬，“你殺了他的靈體？”
“你說的是很多手臂那個黑乎乎的玩意？”
林宇模仿著怪物的樣子比劃了一下。
黑白點點頭，走近泉水邊四處觀察了一番，果然發現了不少打斗的痕跡，對于林宇的話，便信了七八分。
“那是什么東西？”
林宇嘗試從黑白嘴里問出點有用的信息。
“一只魔將的眼睛。”
黑白把翠綠的竹刀歸入刀鞘，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林宇，“倒是你，你來這里做什么？”
林宇知道就算自己捶死了那啥靈體，就想讓黑白完全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的。
于是便把自己想要了解魔族的目的，以及來這里的過程都告訴了黑白。
“暫時相信你，你想知道什么？”
聽完林宇的話，黑白明顯輕松了不少，剛剛經歷了大戰，他可不愿意再對上一個能夠滅殺魔將靈體的敵人。
“魔族是什么？他們從哪來的？這個泉水里魔將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林宇把自己想問的一口氣說了出來，從出山不久就被這個問題困擾，如今看來終于能得到答案了。
“他們有點像你們人類和我們妖獸各取所長形成的，他們擁有妖獸的身軀，也擁有人類錯綜復雜的經脈。”
黑白笑著說道：“他們的外表也是這般，經常能看到人類和妖獸拼湊出來的身軀，很多看起來頗為滑稽。”
黑白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至于第二個問題，我就無法回答你了，從我出生的時候他們就活躍在這片大陸上，直到三萬年前那一場大戰，才讓他們銷聲匿跡。”
林宇的腦子嗡的一聲，忽然反應到三萬年前正是自己穿越的時候。
三萬年前的大戰，不會說的就是那個時候的吧。
“那這個呢？”
林宇指了指泉水。
“這是我父親當年斬下的一只眼睛，一直將他封印在此。”
黑白拔出竹刀，插入泉水之中，黑色的泉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澈起來，兩人也看清了沉在水底的眼睛。
“那個……這樣不要緊吧。”
林宇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沒……沒關系的。”
看到中間被洞穿了一個大窟窿的眼睛，黑白愣住了片刻，咳嗽幾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黑白御使著自己的竹刀，從泉水中把巨眼撈了出來。
看著在地上滾了幾圈的巨眼，黑白終于相信這個連自己父親都無法抹殺的東西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黑白把這玩意收了起來以后，兩人朝著洞穴外走去。
巨眼死了以后，洞中的霧氣逐漸消散，那股陰冷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回去的路上就不像來時那樣匆忙，林宇才有閑心欣賞起了四周的景色。
“那些修士呢？”
“死了一些，被九曲水庭的人護著帶走了一些。”
黑白毫不忌諱林宇是個人類。
林宇陷入了沉思，他總覺得這次修士們聚集起來的目的并不單純。
“你也發現了？”
林宇點點頭，雖然他出山并不算太久，不過他一路走來，也知道這個時間妖怪和人類并沒有勢同水火，反而是有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妖怪不會主動襲擊城鎮中的人類，人類也不會特地去山里中剿滅妖怪。
兩者之間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
“或許他們是沖著魔將的眼睛來的。”
“這是為何？”
對于黑白的推論，林宇有些吃驚。
黑白意味深長的說道：“力量永遠有人渴望。”
走到之前聚會的曠野，林宇看到許多能控水的妖怪在清理著地面，一些受傷的妖怪和人類也正被柔和的光芒治療著。
看到林宇一個人類走過來，大多臉色不善，不過礙于黑白的情面沒有發作。
劉冽也看到了林宇，看著那熟悉的身影，當初被一招擊敗的恥辱感又涌上心頭。
“沒想到你居然和妖怪們是一伙的。”
他甩開正在為他療傷樹精，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指著林宇。
當初林宇的實力在他看來不過剛剛結丹境巔峰而已，如今有了九曲水庭上仙的幫助，自己早已經跨入傳說中結丹之上的芽境。
一株嫩芽從道基之上破丹而出，為他提供著更加精純強大的靈力。
這便是他的自信來源。
不過他沒注意到自己的嫩芽上縈繞著一絲毫不起眼的黑色靈力。
劉冽佯裝不忿看到林宇和妖怪混在一起，實則是為了報當初的一箭之仇。
“我羞于和你同為人類。”
劉冽怒吼一聲，顯得憤怒無比，當即祭出他的法寶就朝著林宇使出一招殺招。
他的法寶是一柄短匕，被他握住猛地向林宇刺去，匕首的兩邊帶著湛藍的光芒，頗為不凡。
他看著周圍妖怪們的驚愕，看著眼前愣住的林宇，心底涌起一陣莫名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