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的視線順著他按著門的手往上移,“什么意思?”
羅三笑笑,提出建議:“你不知道吧,這個地方挺亂的。你獨自留在這里,不安全。不如跟我到平安寨住幾天,等顧里他們回來再送你過來,如何?”
他這么做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羅三志在必得,顧里……肯定是回不來了。至于眼前的小美人,似乎有些來頭,只要把她帶回去,嘿嘿。到時候想要離開就由不得她了,只要把人拴住,說不定能借住她娘家的勢力更進一步!
他再怎么偽裝也藏不住本身的猥瑣,尤其是他的眼神,讓溫然不適。
溫然眼皮微抬,神色冷淡:“我覺得挺安全的。”
羅三臉色一沉,旁邊的小弟心領神會,開始唱黑臉,神情激憤:“哪來的臭娘們,一點規矩都不懂。二當家,甭管她!不見棺材不落淚,讓她自生自滅!”
羅三佯裝不耐的呵斥他多嘴,接著繼續勸導溫然:“我沒有惡意。只是看在顧里兄弟份上,才會這么做。你若不去,真出了什么事,讓顧里多難受。”
溫然心中冷笑:打著為你好的名義行事,若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還真信了。
她假意躊躇片刻,思索一番后說:“之前是我態度不好,既如此,有勞二當家了。”
羅三笑意更加明顯,“這就對了嘛。”說完在她前面引路。
劉氏倚在自家的門口,看著她還無顧慮地跟著羅三一行走了,幸災樂禍地嗤笑一聲:“進了狼窩,骨頭都不剩哦。”
羅三給溫然安排的房間還不錯,在二樓,干凈整潔,還有一個黝黑敦厚的姑娘給她準備吃食熱水。
“姑娘好好休息,有事讓三妹兒尋我就是。”他有些放肆的眼神的在她身上掃一圈,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轉身離開的羅三唇角一勾,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他晚上還會再來的。
子夜
房門傳來一陣窸窣聲,很快,門口被人打開一條縫隙。
羅三躡手躡腳,合上門。轉身看向床鋪的方向,小眼精光閃爍。
“嘿嘿,美人兒,我來了。”
他踮著腳上前,掀開帷幔,剛想撲上去。
脖頸處傳來冰涼的觸感。
反應過來后,他想反手摁住溫然的手腕,被她攔截,用力一捏,手骨當場碎裂。
溫然順手封口,免去聒噪聲的打擾。
她慢吞吞地說:“我站著挺累的,你坐下吧。”
羅三被她嚇得魂飛魄散,想喊人救援,卻說不出話;還有架在頸側的匕首,只要輕輕一劃就……想到這里,他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
眼底的哀求和驚恐循環往復,他嗚咽幾聲。
溫然平靜無波,腿一掃,狠狠地踢他膝蓋。羅三“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這樣就不用她站著了。
溫然坐到床板上,“早配合不就好了,非要我動手。”
她按著匕首的腕部用力,空氣中很快就傳出新鮮的血腥味。
房間只剩兩團黑漆漆的影子,突然傳出清脆的女聲:“我不喜歡哀嚎、求饒、懊悔的聲音,你不懂事,我就把舌頭割下來。”
“嗯嗯嗯……”
羅經雙腿跪地,忽視脖子火辣辣的疼痛,拼命點頭。
溫然隨手布置隔離結界,隨后收把收回的匕首控在掌心轉圈。
“顧里怎么死的?”
“救命——”
溫然皺眉,寒光一閃,一條手臂應聲落地。
“啊!!!”
羅三刺耳的尖叫聲。
溫然:“你還有一次機會。”
斷臂的疼痛讓羅三冷汗涔涔,眼看就要暈厥,溫然封住他經脈,給他止血。
羅三大口大口喘粗氣:“不、不是我的主意。是大當家,他跟太平會勾結。對方允諾只要弄死他們,就有三個加入太平會的名額。他先把人引出去……”
他一邊哆嗦一邊把知道的全部抖出來。
溫然聽完,沒說什么,揪起領子,把他拎去大當家房里。
大當家從夢中驚醒,就看到兩團黑影突然出現在房中,下意識拿起床頭的大刀砍去。
溫然幾個交手就把人打趴下。
羅三見狀,頓時心如死灰。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計謀都失去了效用。
溫然點燈后,不緊不慢地坐下,說明來意:“他說,把顧里一行引出去,是你的意思,我來驗證一下。”
大當家一愣,錯愕不已,他扭頭看向羅三:“什么意思?顧里不是你安排進冷月古林了?”
羅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瞬間癲狂起來,“你放屁!裝什么裝。就是你跟太平會暗中商量,把人殺了,給三個入會的名額。我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
大當家更茫然了,捋清楚他的意思,臉色由青轉黑。
“荒唐!太平會殺我親族,與我不共戴天。我怎么會與他們合謀,顧里三兄弟是我極力保全的人,怎么到你嘴里,反倒是我居心不良。”
大當家這幅冠冕堂皇的說辭讓羅三更加不屑,他冷笑:“在這里裝什么圣人!三月廿一晚上,你書房。我親眼所見,聽的清清楚楚!”
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他記得一清二楚。
溫然聽得心煩,順手掏出真言符驗證。
兩人都沒有說謊。
其中的內幕,溫然不感興趣,她聽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打斷他們兩人的爭執,問羅三:“顧里是你引出去的?”
兩人突然安靜下來,爭得面紅耳赤的大當家扭頭看向羅三。
羅三嘴唇蠕動幾下,想要辯解什么,對上溫然冷冰冰的眼神,突然哀戚悲悼、痛苦后悔:“我以為是大當家的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
溫然擺手,打斷他:“道歉的話,你到了陰間再跟他們說吧。”說完,手中的匕首一劃,短促的裂帛聲傳出。羅三的喉嚨被割斷,濃稠的血液滴答落到地面。
溫然掏出雪白的帕子,擦干匕首的血跡。她垂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大當家,“十天后你能給我一個不錯的答案嗎?”
問的當然是把顧里一行置于死地的兇手。
大當家點頭。
溫然離開很久后,他才回過神,望著死不瞑目的羅三,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