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熾王爺府內,大夜里的,紅彤彤的燈籠卻是一片冷清。好不滑稽。
“哈哈!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何裁冰穿著松垮的睡袍,斜倚著笑道。孤燈站在何裁冰的身前點點頭。“說的也是啊,想不到他這樣驕傲的人竟然會被一個女人所玩弄。這位吏部尚書的女兒,之前可是聽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何裁冰嘆了一口氣說道:“小的時候和我玩的好的哥哥,跟我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曾經聽說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雖然平平無奇,但是踏踏實實的學會了所有的琴棋書畫。還曾經在書靈公主的宴會上大秀琴技,那技藝可趕得上被人夸了無數遍的冰雪公主。聽說她來了咱們中原大地之后聽到了這樣的琴音,贈送了一把冰原琴給她呢。”
孤燈搖搖頭,“屬下不知道這么多。屬下只是很奇怪,平時聽說這位女子倒是溫柔如水,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古板的人竟然會做出不想嫁給王爺的事情。難道他是有了心上人?”他想了想說:“可這種大小姐都是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有關聯的也就只是小廝和侍衛。”何裁冰今日見了那個黑衣的女人一眼,便久久不能忘懷,似乎自己和她認識似的。二人正八卦著。就聽祥樂一嗓子:“少爺,藥來了。”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黑咕隆咚的中藥走了進來。
看著那碗中藥,屋子里的三個人都無言。何裁冰笑笑,“這是怎么了?大家都不說話,安靜的很。”祥樂說:“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小和橄欖學習藥理之書,這碗中藥里有秋水仙堿。雖然并沒有太大的計量,但每日加一些,過不了數年,少爺您便。。。”
說到這兒,他不便再說下去。何裁冰笑笑,“這我早就知道,可是父皇從來不肯認我,我也不想認一個把我母親拋棄了的皇帝為我的父親。叔父對我不好,但至少讓我在這兒有一個容身之地,不然我難道淪落到大街上么?”他端起碗聞了聞,皺起了眉頭,“你們知道這王府里有多少的耳目,我若是不喝也是一種罪過。何況像我這樣的私生子,連封地和爵位都不配擁有。寄人籬下,幾年之后死便死了吧。”
祥樂聽到這里,義憤填膺地說道:“少爺,您說的這是什么話?有我在您的身邊,絕對不會讓您輕易的死去。我會給您調配上好的補藥,至少讓您能踏踏實實的活著。”孤燈也點點頭:“太子殿下一直很關心您,始終派我保護在您的左右。”
何裁冰欣慰的看了看他們兩個,他是皇帝的私生子,在這茫茫人海之中能有兩個始終為自己效命的人,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啊!他樂呵呵地看著祥樂說道。“我若是還能再活幾年。一定要看到你穿著新郎官兒衣服和橄欖成親的樣子。”
祥樂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何裁冰借著高興一飲而盡碗里面苦澀的中藥。“我也許久沒有去看望太子殿下了,孤燈,明日我們啟程。”
隔墻有耳。窗外的元寶早已蹲了很久。聽到了這些家常話,連忙跑過去打算向王爺匯報。到了王爺的寢室附近,才想到今日杜鵑姑娘跟著回來了,此時二人一定是在魚水之歡,自己再去也是不妥,便打算抬腳就走。
誰知聽到了王爺和杜鵑姑娘的對話,不由得好奇,于是便附耳上去。
何鏤玉疲憊地說道:“戀戀,你知道我一直于你心歡。但是你知道,這世俗。。。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做主的。”杜戀戀聽到這里,不樂意了。“王爺這是什么意思?贖了奴家回來還想反悔嗎?”何鏤玉厭惡她這樣傲慢的態度,杜戀戀似乎有些過于恃寵而驕了。
同時心里五味陳雜,他想自己若是娶了一個青樓的女子做了正妻,這朝堂上別的大官會怎么看他?皇上又會怎么看他?自己本身就沒什么文化,不學無術,正因如此,才不能得到當年的太子之位。而如今更要被皇帝瞧不起了。
杜戀戀看到他的臉色,自知失言,于是便哭戚戚的說道:“王爺,我也知道我自己身份低賤,但我并不是一直都如此低賤的。在西域王國的時候,我原本是大祭司。只是因為和中原的交戰,臣妾才逃到了這里。臣妾這一切都是無奈之舉啊。”
何鏤玉有些心疼了,但是他始終不能忘記李虹蕭的囂張和颯爽,他遲疑了。他猶豫了一會,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最近本王休妻的事情。這時不宜操之過急。”
杜戀戀則是心想:還跟這里擺什么架子呢?自己被休了,還要在這兒說是別人被休了,真是可笑死了。我就聽你跟這瞎扯吧。
何鏤玉沒有注意到杜戀戀荒謬的眼神,繼續說道,“這主妃一位,不能我擅自直接賜予你,此事不能只由我一人決定。只能來日方長。但是側妃則是本王隨心所欲,并且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杜戀戀心生嫌隙,但好歹這王爺放松了口說可以給自己一個側妃的位置,她勾上了王爺的肩膀問道:“王爺,臣妾只要能和您在一起便心生歡喜了,至于主妃之位想要得到,也僅僅是想和王爺您更近一步罷了,那你我二人的婚禮該如何辦呢?”想到那日鸚鵡無意在自己嘴邊提到的王爺為那個女人準備了隆重的婚禮,自己也十分向往。
想不到何鏤玉立刻潑了一盆冷水:“此事,不必與世人議論,婚禮也可以從簡。畢竟,咱們二人都在這府中。一切安生就好了,何必那么隆重呢?”杜戀戀又要鬧了,可是此時王爺已是滿臉倦容。不在與她多語,杜戀戀只好作罷。
屋子里沉靜下來,元寶心里琢磨:想不到這個杜鵑姑娘,還有些來頭,竟然還是西域的祭司。可是說來也奇怪。王爺以前一向很喜歡這個杜鵑姑娘,什么都許她的,可如今自從這個李虹蕭來過之后,也不知怎么了,王爺跟著了魔似的。元寶撓了撓頭,想不明白便悄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