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你什么時候能醒啊.....”
一個身穿女款龍袍的女子,頭上帶著金冠,坐在一張寒玉床邊。
寒玉床上,還躺著一個不似凡間客的男人。
他一席藍衣,烏黑的墨發鋪在兩邊。
那張即使閉著眼睛也叫人看的無端生寒的五官,與他身下的白寒玉床,相彰得益。
房碧薇拿著一邊的濕毛巾,虔誠的擦拭著男人的五官,生怕自己的力氣重了,傷了男人的臉。
林熙寧剛到這個世界,聽到這個女皇的聲音,沒有睜開眼,忍著臉上的不適,在腦子里整理原身的記憶。
這個世界,是個女尊世界,在他面前的是這個國家的女皇。
原身是這個國家的國師,是女皇特例從凡間綁回來的道士。
原身是個清高孤傲的性格,從小在道館修煉,性子淡漠。
對于自己第一次下山,就被帶到皇宮圈起來的事,一直比較隨意。
這個女皇喜歡原身,一點也舍不得傷到他,也不會對他做什么奇怪的事。
原身知道這個原因,被綁回皇宮,于他來說,只是換個地方住罷了。
每次女皇過來找他,原身的態度大概就是和陌生人一般相處。
女皇送過來道經,他就會枯坐在國師府細心研讀。
原身唯一的愛好就是研讀道經。
女皇見他喜歡讀道經,便叫人在民間搜羅了不少孤本,來討原身歡心。
原身倒是會在國家大事上給出一些決策,算是報答女皇給他收羅這些孤本。
女皇每次聽到原身的決策,雖然一開始是不信的,但是后來事情確實向原身預測的發展以后,女皇信了。
每次在要決定大事的時候,都會跑過來找原身。
原身有時候會講一些,有時候什么也不說。
叫女皇是又愛又恨,心里的重量也日漸增大。
原身現在這番變故,是因為被女皇的公主沖撞了,無意間被會武功的公主誤傷。
原身身體因為常年枯坐研讀道經,沒有活動,而變得比一般人還要羸弱一些。
原身的小身板,被公主含著內力從背后拍了一掌,心臟一下子被震的有些出血。
原身直接昏迷,睡到今日。
整理好記憶,林熙寧不再掩飾。
睜開那雙淡漠的雙眸,擋開女皇的手。
“我已無礙,不勞陛下費心。”
或許是上個世界天道本源的力量突然出現,林熙寧已經開始微微掌握了一些。
在林熙寧整理好記憶的那一刻,就從神魂調動了一絲天道本源,復原了原身心臟上的創傷。
現在的身體,倒是已經無礙了。
“女皇陛下,在下已經沒事了,不勞陛下費心。”
“在下就回國師府了。”
林熙寧從寒玉床上坐起來,理好衣服就往外走。
對背后那道仿佛能灼傷人的視線,視而不見。
路上,林熙寧把黑石叫出來,無視這個宮殿外跪著的女子,回到看起來清冷至極的國師府。
國師府,離這座宮殿很近,林熙寧稍微走幾步就到了。
“國師大人。”
國師府門口站著的兩個女護衛遠遠的看到林熙寧過來,立刻跪在地上行禮。
林熙寧點點頭,把玩著黑石垂下來的尾巴,走進去。
“國師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華無雙啊。”
兩個女侍衛的其中一個抬起頭,往著林熙寧單薄的背影,這么來了一句。
旁邊的那個侍衛,眼神迷戀的往著林熙寧的背影。目光對上黑石的蛇身以后,立刻回神。
“國師大人什么時候養蛇了?難道是女皇陛下送的?!”
另一個立刻反駁:“胡說什么呢,女皇陛下最怕蛇了,怎么可能送國師大人蛇!”
“好了,不要說了,我們還是好好守門吧,不要辜負女皇陛下的信任!”
“知道了。”
兩個女侍衛從地上站起來,嘴里停止交談,站在門口看起來盡忠職守。
這兩個人,算是女皇的親信,功夫比宮里的侍衛高上幾倍。
女皇怕原身出意外送過來的,沒想到,原身沒在國師府出事,反而在守衛森嚴的女皇宮殿受傷了。
那個跪在宮殿外的女子就是傷了原身的公主,女皇最寵愛的公主。
皇室里最有望成為太女的存在。
不過,在她傷了原身以后,女皇就有些厭棄這個寵愛的女兒了。
罰了她在門口跪到原身醒來為止。
…
林熙寧回到國師府,坐在國師府的書房二樓,繞有興趣的翻著那些道經。
不知不覺,竟然有些沉迷了。
連女皇過來了,都不知道。
“熙寧每次看書都這么沉迷呢。”
林熙寧從書里抬起頭,目光有些不耐煩。
“女皇陛下什么時候來了。”
林熙寧把書放在坐子上,目光轉向別處。
黑石不知道跑哪去了。
房碧薇看著這個羸弱,卻散發著不斷撩撥她理智的背影,眼底一陣火熱,不自覺往林熙寧旁邊靠近。
林熙寧感受到靠過來的氣息,眼神冷漠的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女皇。
語氣疏離:“女皇陛下還是不要總來在下的書房,在下不喜。”
女皇火熱的視線撞到林熙寧冷漠的眼神后,那陣火熱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腦子里的那點齷齪一下子就被按滅了。
特別是聽到林熙寧疏離的語氣,心里都悶悶的,有些難受。
房碧薇眼神憂傷的看向林熙寧,“熙寧就這么不喜歡我嗎?”
“是我哪里不夠漂亮!還是我哪里不好!叫你對我如避之蛇蝎.......”
林熙寧看著她,還是那副模樣:“如果陛下把在下當做一個真正的國師,在下或許還可以和陛下有話可聊。”
“呵,國師!你可真是冷心冷肺啊!”
“朕替你搜羅了這一屋子的道經,就是為了讓你開心,你就這樣作踐朕的!”
“你們道士都是這般無情嗎!!!”
房碧薇說著說著,竟然開始哭了起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皇,如今就像一個被人傷害的癡情女子,抱著自己的膝蓋大哭起來。
“你也是這樣,他也是這樣!你們道士就沒有心嗎.......”
房碧薇一張保養的如同二十幾歲的臉,哭的梨花帶雨,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愛。
林熙寧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而是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盤腿坐在桌前,繼續看書。
過了好一會兒,房碧薇似乎哭夠了,從懷里掏出一個繡著金絲的手帕,拿出來擦擦臉。
“不好意思,國師大人,朕有些失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