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徐家演武場,徐北鐘無名二人相對而立,場中正在揮汗如雨的鐘家護衛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圍了上來,給兩人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切磋又不是唱戲,何況被一群光著膀子的魁梧大漢圍觀,想來也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鐘無名看著眼前的徐北,伸手在幾處穴道拂過,周身氣勢一淡,“既然北兄弟想要切磋一番,那我也不能占你的便宜,這下咱們同為納氣,倒是可以好好的戰上一戰。”
“這人怎么這樣。”徐北看著侃侃而談的鐘無名,眼中充滿了無奈,他本就是看中了鐘無名蘊氣的修為,這才提出來切磋,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極具江湖道義。
不過也好,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萬一打不過,不是落了自家人的面子。
看著氣勢不斷攀升,已經進入狀態的鐘無名,徐北腳步輕移,兩手抬起,緩緩擺出了南拳的起手式。
看著穩健的徐北,一旁的徐東方微微頷首,少爺的悟性絕佳,平日里雖說是不見練習,可是這基本功倒是扎實的緊。
這一切都要歸結于徐叔,在徐府練體的那些日子里,徐叔可是將他狠狠地操練,多少個日日夜夜,才換來如今的徐北,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
但這結果,也是顯而易見。
看著氣勢一轉的徐北,鐘無名的眼中帶上了一抹凝重,雖然這起手看起來平平常常,但他不敢輕視,而且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有一絲莫名的不安。
在場內二人擺著架勢的同時,一旁圍觀的護衛們早已不耐煩,他們有不少人是認識徐北的,雖說兩家現在已經合作,可是城外駐地死去的那也是他們的兄弟,袍澤。
盡管心中清楚兩人不可能真的分出個生死,但若是能看到徐家公子吃癟那也是極好的。
“動了動了。”
一名護衛激動的喊道。
其余那些個胡思亂想的護衛也紛紛轉過了視線。
只見徐北踏步而出,順勢一拳砸向鐘無名的面門,什么敵不動我不動,不符合徐北的性格。
從練體的第一天開始,徐叔就教給了他一個道理。
那就是:搶占先機,先聲奪人。
……
看著眼前不斷放大的拳頭,鐘無名側身躲過,腳下以一種玄妙的步伐開始運動。
“想必這就是鐘家的‘五行步’,就看少爺如何應對了。”徐東方一邊看著場內的你來我往,一邊揚起手上的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
這就是剛才他們喝的酒,方才感受到這酒的妙處,離席之時便出言討要了兩壇,剛灌到酒壺里,本想著回府以后再喝,卻不想徐北提出切磋。
“看來走的時候得再多要兩壇。”他可是知道自家少爺的品性,喝不了多少酒,但是又愛喝,看徐北剛才喝酒的時候兩眼放光的樣子,徐東方就明白了,只怕到時候落到自己嘴里的不會太多。
“好。”場內猛然傳來一陣喝彩。
徐東方側目看去,只見鐘無名不再以步法躲避,兩人以近乎拳拳到肉的方式在戰斗,別說是場內的護衛,就是徐東方也只覺體內的老血一陣翻涌。
“自己有多少年沒像這樣痛快的跟人打過了。”
“五年?還是十年?”
“年輕果然好啊。”
……
徐北側身躲過鐘無名的拳頭,用身體接下了鐘無名的橫掃,只覺得腰部一陣刺痛,沒來的急回味,順勢一式“黑虎掏心”,砸到了鐘無名胸口。
鐘無名受到重擊身形爆退,徐北欺身而上,趁他病要他命。
隨著徐北攻勢不斷逼近,一旁的鐘家護衛紛紛屏住了氣息,自家少爺一開始明明是占據上風的啊,怎么突然間攻守之勢就易轉了,這不符合劇本啊。
鐘無名身形爆退,“北兄弟果然是少年豪杰,人中龍鳳,不打了不打了。”
徐北聞言急忙收住拳勢,內氣反噬,只覺得丹田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眼前一黑,發覺不對的徐東方急忙沖上前去扶住了他,低頭看去,只見徐北嘴角已經滲出了血跡。
“老徐,鐘無名這狗日的害我。”徐北很恨的說道。
看著還能吐槽的徐北,徐東方順勢放開了他,騰出手在他身后渡去一道內氣,這才堪堪穩住了徐北體內的異動。
隨著體內內氣平息,徐北這才感覺自己情況好轉了不少,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看著身旁面色尷尬的鐘無名,沒好氣的道“那酒再加五壇。”
“什么酒……”鐘無名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待得聞到了徐東方手上酒壺里的氣味,再看看虛弱但卻雙目炯炯有神的徐北,以及一旁對著他頷首示意的徐東方。
心下也瞬間明白了過來,“北兄弟啊北兄弟,原來你在這里等著我。
幾壇酒算得了什么,我這就讓下人裝車,一會你們走的時候順路就帶走了。”
徐北聞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
……
來的時候徐北兩人空手而來,走的時候卻是架著一輛大車,拉車的異獸是個徐北也叫不上來名字的鬼東西,像馬又不是馬……
可能大概也許差不多是羊駝?
“這多不好意思,你看這事搞得,唉,什么話都不說了,改日你來徐府,看上什么東西隨便拿。”徐北言辭閃爍的看著鐘無名說道。
鐘無名低頭一愣,他有些不想看到徐北的臉
可是不回答好像又顯得自己不是很有禮貌,只得低頭說道
“也好也好。”
說完以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抬頭道“可是北兄弟,你不是……”
看著已經駕車遠去的徐北,鐘無名喃喃道“你不是明日就要走了嗎……”
鐘無名站在自家門前,心中久久無法平靜,如果不是他確信徐北這是第一次喝到自家獨有的酒,他甚至懷疑,懷疑徐北二人是特意為了自家的酒來的。
什么切磋,什么時不待我,什么要事相商,都是幌子……
……
在鐘無名一個人獨留春風中凌亂的時候,車上的徐北已然是笑開了懷。
“老徐,這一次咱們可是賺到了啊,六百萬兩,還有些這個好酒。”
“老徐,你說話啊,你怎么不說話。”看著架著車一言不發的徐東方,徐北只覺得自己傻傻的一個人唱戲好像有些不妥,于是出言詢問道。
駕車的徐東方聽到這話,面上也露出了喜意。
這酒回去以后一定要讓少爺給自己多留幾壇,看這大馬車,起碼有個五六十壇。
再怎么說,自己也算是出了大力……
比如那一道內氣。
“少爺給自己五六壇應該不算多吧。”
想到這,徐東方悄然說道“少爺,你看這酒,他有一車,能不能給我留十壇。”
“十壇?”聽到徐東方的話,徐北瞬間喪失了和他交談的興趣。
“好了老徐,你安心駕車,就坐在那里不要亂動,也不要講話,少爺我先睡一會,到家了你再喊我。”
說完伴隨著一陣鼾聲,徐北的聲音戛然而止。
徐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