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偷聽進行時
客棧廂房。
輕煙歌靠在貴妃榻上啃著果子,薄唇輕掀,“首先,你我已經成了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駙馬。”
“嗯哼。”公孫冶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完全同意。
“所以你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你替我付碗面錢怎么了?”輕煙歌說的可謂是理所當然,振振有詞,完全沒有半分愧疚之意。
“……”
公孫冶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里閃爍著濃濃的控訴。
“好了,我們來談一談正事。”輕煙歌從貴妃塌上立起了身子,她正色道,“你不覺得這面攤攤主的反應過于的夸張了嗎?”
“公主你也覺得那面攤攤主的反應很奇怪吧,想來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你為什么不給予重賞誘他說出內情呢?或者威逼也行啊。”
公孫冶百思不得其解,那面攤攤主一看就是個軟柿子,隨便捏捏只怕什么都招了。
輕煙歌眸如點漆,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們為了調查內情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開刀,自然是行不通的。只怕他告訴我們真相,用不了多久便會遭遇滅頂之災。”
從那面攤攤主的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輕煙歌便知曉此事定然不簡單。
公孫冶抿著唇瓣,他又說道:“咱們有侍衛呀,可以護他周全!”
“我們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我們走了之后只怕他日子同樣不好過。”輕煙歌自然不贊同公孫冶的提議。
“公主要不咱們去問問縣令吧,為何這偌大的涼州人煙稀少,可這一處客棧倒是高朋滿座,還有這當地的貧富差距看起來的確有些大了。”
公孫冶那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輕煙歌偏過臉探向公孫冶,那臉頰上掛著一抹笑意,嘴角輕勾,“若是我們當真去找縣令,我們身份不就暴露了嗎?這可不符合我們微服私巡的目的,更何況……”
輕煙歌欲言又止。
“公主是覺得縣令與此事有所牽連?”公孫冶也是個人精,一瞬間就明白了輕煙歌的意思。
輕煙歌頷首,那眼眸里劃過一道精光,“雖不確定,但這事能夠令普通百姓都談虎色變,恐怕這背后的勢力必然在涼州能夠只手遮天,縣令興許也參與其中。”
“那咱們眼下該怎么辦?”公孫冶愁眉苦臉的問道,一時間犯了難。
輕煙歌倒是云淡風輕的從貴妃塌上起身,將鞋子褪下,滾上了床榻,指揮著青鳶將紗賬落下。
“公主你怎么爬上床睡覺了?這事情都沒討論完呢!”公孫冶站起身子,看著那被啃了一半的果子孤零零的放在了桌上,他急急忙忙地說道。
輕煙歌那曼妙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從紗賬中傳來,“夜色漸濃,我乏了,你回你的廂房去吧。”
“公主難道你已經有了對策了?”公孫冶眼前一亮,看輕煙歌那不慌不忙的模樣,便能夠猜出一二。
“船到橋頭自然直。青鳶,送客。”輕煙歌那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這話剛說完,那紗賬內被傳來了綿長而淺淺的呼吸。
顯然,剛剛挨著床榻的輕煙歌只怕已經入夢,與周公同游去了。
“公孫公子請吧。”青鳶盡職盡責的露出一個標準化的虛假笑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驅趕公孫冶離開。
翌日。
客棧大堂。
“公主,咱們在廂房里用膳用的好好的,為什么要來大堂里跟這些平民一同用膳啊。”公孫冶那五官都要皺在了一起,眼神中帶著無盡的嫌棄。
輕煙歌完全不受影響的執起筷子吃的歡快,那小嘴吧唧吧唧的動個不停。
“輕姑娘!”公孫冶忍無可忍,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那語氣高揚了幾分。
輕煙歌的視線睨的探向公孫冶,不過隨意的瞟了一眼。
公孫冶身子一抖,腦袋一縮,那剛剛那雄炯炯氣昂昂的氣勢哐哐哐地降了下來。
輕煙歌那吃的泛著油光的小嘴微微一張,好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不是想要知道那些百姓去了哪里嘛?”
公孫冶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那雙眼睛里充滿著好奇。
輕煙歌抬了抬下巴,朝著那樓梯處望去,嘴角的笑意漸濃,“這不,送上門的消息要來了。”
公孫冶順著輕煙歌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兩個肥頭大耳,穿金戴銀的男子打著哈欠賴洋洋地從二樓走了下來。
他們剛一下樓,這客棧的小二便熱情洋溢的湊了上去,笑的十二分的討好,“兩位爺,你們起了呀!”
其中一個身穿白色袍子,耳朵略大地男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而另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眼睛小的好像兩條縫隙的男子扯著嗓子說道:“上膳,老規矩。”
“好咧!”那小二應道,便狗腿的下去備菜了。
兩人便自顧自的走到了輕煙歌旁邊的那一桌坐了下來,一人手中抓著一把花生咔嚓咔嚓的嚼了起來,那清脆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兩人公孫冶有印象,他們入住這間客棧的第一日便剛好撞見這兩人在客棧中宴請賓客,很是招搖。
這客棧中住的大部分人似乎和他們關系匪淺。
公孫冶收回視線,壓低聲音說道:“公主,你怎么知道他們會坐在咱們旁邊?”
輕煙歌卻笑而不答,用筷子夾起一塊獅子頭放到了公孫冶的瓷碗中,“先用膳。”
“哦。”公孫冶乖乖地點了點頭,誰讓他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呢。
更何況公主這么說必然有她的道理。
不一會兒,那兩人的菜便上了上來,他們就著菜肴,喝了一兩口小酒就開始說起了胡話。
“黑鯊,我這邊最近出了十幾車的貨物,你那邊如何了?”那白袍胖子率先開口說道,那語氣里盡是得意洋洋。
被喚作黑鯊的男子一臉通紅,那小眼睛里泛著光,樂樂呵呵的說道:“我這邊最近挖到了大寶貝,嘿嘿。”
“大寶貝?!是什么?”那白袍胖子將臉蛋湊近了些許,好奇的問道。
黑鯊的視線左顧右盼,在大堂四下探查了片刻。
瞧著除了隔壁座的人面生以外,其他都是自己人。
而面生的那一座人都埋頭吃著飯菜,根本沒有探聽的意思,他這才放寬心對著白袍胖子笑著說道:“我挖到了煤田。”
“煤田?!”白袍胖子眼睛睜的碩大,那滿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