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什么呀,不合適,好聚好散唄。你手機響了。”
許直指著姚以岸作響的手機,準備打個哈哈糊弄過去,可姚以岸打定了主意,見屏幕上顯示的是三人小群的消息,抄起手機就開啟了免打擾,一副不交代清楚就別想走的架勢。
許直知道她不好糊弄,客客氣氣的將她的手移開,老實答道:“說你是我女朋友……你不都猜著了么。”
“呵,沒一點新鮮的。”姚以岸瞪他,“早就知道你叫我來沒安好心。”
“我也是沒辦法,皇太后逼我逼得緊,我總不能一點面子不給她吧。既然她讓相親,那就相唄。”
“那你倒是相啊。”
“我相了,這不是覺得不合適嗎?”
“那你覺得不合適就直接給人家說呀。”
“我沒法說啊。”
“你有什么沒法說的,就直截了當的跟人家說你不想談唄!”
“我說不了,我說完她回去一準跟介紹人反饋,到時候我媽不還是得拿我開刀?!”
“慫!你就說你看著不滿意,你媽還能逼你不成?”
“一次不滿意可以,次次不滿意不就明擺著我糊弄事么。你也知道這次我媽態度堅決,她那脾氣你還不了解?而且她這才出院,我哪敢表現出什么不敬不滿,萬一她氣性一上來再回醫院,我得多大的罪過。所以,只能想辦法讓女方主動放棄。只要女方說對我不滿意,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姚以岸算是服了他:“那你這么做有什么好處,說自己有女朋友還來相親,萬一人家一狀告到你媽那兒,東窗事發,自己挨抽不要緊,連我也跟著一塊兒遭殃。”
“你放心,不會的。”許直像是知道她會有此一問,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姚以岸狐疑,聯想到方才他在外面與相親女的笑容,只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她壓下肚子里的疑問,而是不動聲色的等著許直自己招來。
“我跟人家說,咱們倆談戀愛已經好幾年了,情比金堅密不可分。可惜你生理上有些缺陷,所以……哎哎!你先別動手……所以我媽對你一直不滿意,已經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我為了顧全大局只能撒謊說已經跟你分手,老死不相往來,答應相親也是順勢而為,希望她能諒解,并且幫我保守秘密,回去主動和介紹人說她看不上我。”
“靠!你怎么不說是你自己不行?到了這個節骨眼還要顧全自己形象,往兄弟身上插刀,我就不該答應跟你出來。我就服了,你這么說,人家姑娘就沒抽你?”
“呵呵,那不可能。她已經對我的話深信不疑,而且十分同情你的身體健康。”
“滾!”姚以岸伸手就是一記暴栗,“怪不得都說男人說的話不可信,搞文學創作的尤其不能信,我算是在你身上深切體會到了。”
“NO,我這是善意的謊言。等過段日子,我媽她老人家身體養的差不多了,我再跟她坦白從寬,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有時間多出去散散心跳跳廣場舞,別有事沒事就想著我的婚姻大事。”
“她老人家要聽見你這么說,肯定傷心要死。”姚以岸負氣的往椅背上使勁一靠,瞥眼瞄他,“你說你,阿姨給你介紹也是好心,你就沉下心來看看怎么了,說不定還真能碰上喜歡的。”
“你不懂,我平常最不喜歡被人安排,尤其感情。可能她給我介紹的姑娘很優秀,放在平常要是我自己認識的說不準也會覺得不錯。但是不巧,這人是介紹來的,還是長輩介紹的,我這心里就跟有層屏障似的,怎么想都不樂意,別說喜歡了,簡直就是避之不及。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可能我心里有病吧。”
許直這話雖然說得有些自嘲,可姚以岸看著他的眼睛,卻不知為何聽出來些無奈的意味,片刻,她好看的眉眼向上一挑:“得了吧,還不是因為長輩介紹的不是宜室宜家就是落落大方,各式各樣,唯獨沒有你們男人喜歡的妖艷賤貨,不然你還管她是不是別人安排的?”
本來還裝著深沉的許直如同被戳破心事,一時之間語塞至極。想了好一會覺得多說無益,只得默不作聲的開車上路。
蘇孟在家窩了一天,除了吃喝拉撒之外,一整天她都把自己關在屋里看美劇,試圖用高能的劇情充斥整個大腦。
正看的開始忘我,手機就響了。
她接通電話,季安心的聲音立刻如打了雞血般亢奮傳來:“我才看到你給我發的信息,怎么回事,公司要完了?”
蘇孟撇嘴,季安心最近總是收到信息后隔天才有回復,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她心里犯嘀咕,但還是抑制住體內的八卦因子沒有多問,只順著對方的話茬回道:“那倒不至于,不過二度裁員是肯定的,其它部門已經開始在談,鬧得公司里現在人心惶惶的。”
“當初我說什么來著,這公司遲早要完。”季安心作為第一批裁員時就中招的員工,此時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快說點吉利的吧,別盼著公司倒閉。不像你這么云淡風輕,我可還深陷泥渦里出不來呢,一想到這個事就頭大。”
“你頭大什么,老祁不是一直都很重視你嗎,裁員名單都是部門自己擬定,我想她應該會保你吧。”
“她倒是說不用我擔心,不過我還是心里不踏實,畢竟事關裁員大事,她一個總監只能進言不能決策。而且說實話,我預感這次裁員規模空前絕后,保不齊她自己都難說,她愿意想著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可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也對,還得看裁員規模。要是能留個兩三個人倒也不用擔心,可要是真慘到只留一個,恐怕你還真懸了。你們部門不還有個總經理的親戚嗎,你再能干也不可能干過他。要不你還是早點找好后路,看看有沒有其他工作機會吧。”
“也只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怎么樣?不是說新公司不合胃口想跳槽嗎?”
“你快別提了,我倒是想走來著,可我媽不同意,非要我再堅持堅持。你說我都這么大一人了,她還老管著我干什么?以前我不在家,她倒是什么都不過問,定期還給打點零花錢。自從我回來,她就天天看著我,工作要管,出去玩也要管。我跟你說,我現在晚上出去玩都要跟她報備,回家都不能超過十一點,我上學的時候她都沒這么管過我……啊,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留在京城逍遙自在。”
“呦,現在后悔了,當初是誰哭著喊著要回去的。”面對對方的哭訴,蘇孟卻忍不住想要埋汰一波。
當初經歷裁員,季安心拿了賠償款,火速入職了一家同行業公司,起先還感嘆新公司忙忙碌碌的氣氛讓她感到充實,可沒過多久就被公司嚴苛的業績考核整垮心態,整天灰頭土臉壓力山大。后來又找了別的公司,也同樣面臨超快的工作節奏。最終還是沒能扛住壓力,決定回老家過小資的慢生活。
“我都后悔哭了。本以為能回去享福,沒想到反被我媽制裁,我現在是痛定思痛,正琢磨著干票大的。”
“干什么,想回來?”
“對啊,我現在雖然日子過得很清閑,可是架不住工資少,而且我也實在受不了我媽的管制。”
“你自己都說她管你管的嚴,她這次能輕易放你走嗎。”
“不放也得放,不然我真的瘋了。為了躲避她,我現在每天十一點前絕不回家,只要一在家,她就沒完沒了的叨叨,我算是怕了她。但為免把她激怒,一到十一點,我再不情愿也得準時進門,搞得我連酒局都得安排在下午,酒友們都老大不樂意,所以今天我特意組局說要請他們,不然他們以后就要拋棄我,實在太慘。”
“安排在這個點,你是想從下午喝到晚上,然后喝完了踩著門禁回家……你也不怕遭一頓毒打。”
“呵呵,沒事,皮實著呢。我這是怕喝多了又忘了跟你聯系,所以才趁著路上清醒的時候打個電話慰問你,看你狀態還可以我也總算能放心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關懷。我聽見好像有人叫你,你是不是已經和朋友見面了。”
“耳朵還挺尖,是見面了,所以不能跟你多聊。工作的事你想開點,大不了就再找。如果實在想不開,就隨時打我電話,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命。”
“喝多也能待命嗎?行了,不說了,祝你過了今天依舊皮實。”
“那是自然。不用替我擔心,寶貝,愛……”
季安心的話沒能說完,蘇孟就手快的掛斷了電話,她受不了季安心這樣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