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吧,回去好好休養便可以了。”陳昭扶起他,在轉身的時候又對他道:“身體有病可醫治,若是良心有病那可就沒治了。”
“是,陳大夫教訓的是。”得膿瘡的人再三點頭后離開。
毫無疑問,姬武力的突然離開讓麻沸散的宣傳更多了機會,也間接證明藥效。
忙完時,已經是太陽西斜的時刻,其他的幾位大夫也熱的汗流浹背。
陳昭拱手道:“今日勞煩各位同行了。”
“陳老板言重了,這次麻沸散的效果也已經被眾人實驗,這乃是杏林的一大奇事,有幸在有生之年見到,也不枉此生。”
“陳老板,在下就告辭了。”
“陳老板,那我們也先走了。”
“有機會與陳老板,程老板切磋下。”
……
待這些大夫走的差不多后,程仲景帶過來一個大夫道:“陳昭,這位是孟州有名的羅大夫,他是管理孟州大夫的領頭者,這次麻沸散都是你的功勞,羅大夫想與你聊聊。”
陳昭拱拱手道:“羅大夫一看就是大家風范,陳昭在這里見過羅大夫。”
“不敢當,真是后生可畏,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為何陳老板不去診治?”
“這慚愧了,陳某這醫術雖然精通,但從未敢下手施救,所以說來慚愧。”
陳昭看著羅大夫,心里嘀咕著道,自己這個還是靠著那個碎片知識來的,讓自己下手醫治,萬一出個問題那就擔待不起了。
送走最后一個,陳昭攜著程綺煙跟在程仲景與羅大夫身后下了城樓。
“陳大夫,不知明日還免費診治嗎?”
“陳大夫,這麻沸散可以治我的頭疼嗎?”
“大夫……大夫,你這藥多少銀子。”
“程大夫,謝謝你昨日為小兒診治。”一男子向程綺煙沖來,作感謝狀,陳昭當下將程綺煙警惕的護在身后。
被陳昭這一護,程綺煙心里有些感動,輕移開他手道:“這是昨晚我與你說的那家孩子父母,不用驚慌的。”
孩子父母見此止住腳步道:“程大夫,昨日的醫藥費我已經交給你們大堂的伙計了,就是想當面感謝下你,聽聞你在這里,便趕來了。”
程綺煙移到陳昭前面道:“行醫問診之事不必謝,是做大夫的該做的。”
陳昭笑著搖頭,看來自己的女人挺心善的。
“多謝程大夫,若不是您,孩子早就失血過多了,多謝多謝。”
程綺煙走出老遠,那男子還在叩謝。
此時接近夕陽西下,熱氣也漸漸消失了。街道上邊都是今日看到那毒瘡被程仲景做掉,卻不疼痛的人,皆心懷敬畏。
圍觀人群指指點點,都是在感嘆還有這事,他們早就把陳昭看成神仙存在了。
陳昭一把抓住她手道:“何必躲躲閃閃,你爹都當我是姑爺了。”
“呸,不知羞。”程綺煙雖然嘴上這般手,手卻很誠實的反握住陳昭的手。
偷看他一眼,只見他氣定神閑的走在街道,心下也不羞了。什么事到他這里就變得光明正大,當街就敢牽手。
兩人路過一家酒館時,陳昭聞見飯菜香,摸了摸肚子,壞笑著看了程綺煙一眼,就將她帶著穿過人群,邁入酒館。
小動作被程仲景盡收眼底,羅大夫摸了摸胡子道:“程老板之前是尋醫問診,如今也是研制出麻沸散的奇人了。”
“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那后生做的,我不敢邀功,只是年輕人有些突兀,擅自離開,還望羅大夫見諒。”
“哪里哪里,孩子嘛。”
“走,去你那醫館看看,好好商討下將麻沸散稟報朝廷的事。”
程仲景聽到,喜笑顏開道:“羅大夫當真?”
“自然,老夫也只是與杏林院的大夫熟識,可以說上話。”
程仲景心下感謝,畢竟這每一個地方的杏林院是對朝廷的杏林院負責的,如果有機會踏入,也算是入了官道。
雖然曾經有林御醫為自家莫名其妙的送過牌匾。但是自那以后便音訊全無,也許人家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如今可以因為麻沸散入孟州杏林院這事,對他來說也是一件高興的喜事。
……
……
靠近孟江邊兒的食街上,有家專賣鴨血粉絲湯和油煎包子的的館子。
陳昭帶程綺煙走進去,挑了一張靠江邊的桌子坐下,朗聲道:“掌柜的,來兩碗鴨血粉絲湯,再來三個大包子,一碟水煮花生。”
系著圍裙的是個小娘子,見到是今日在城樓大顯風采的天下安陳大夫后,拿起布巾過來擦干凈了桌子道:“陳郎君吃些什么?”
小娘子眼角都是歡喜,郎愛美女,女子愛看俊俏郎君,今日見陳昭進來,更是欣喜,這可是大人物了。
她麻利的清掃完桌子,脆生生道:“粉絲湯多放料。包子餡兒多呀。”說完便離開去干活了。
陳昭見外面有賣糖葫蘆的,這個時候天熱,賣糖葫蘆的真的很少了。
便離開桌子走去,買了兩串糖葫蘆拿了進來道:“這個時節還有糖葫蘆,難得啊,快吃吧。”
程綺煙拿著糖葫蘆,輕輕咬了口道:“甜。”
“甜吧,也不看誰挑的,我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我說嘛,那小娘子見你笑的跟什么一樣。”程綺煙打笑了他幾句便低頭咬著糖葫蘆,不失一點儀態。
旁邊幾個吃酒的男子看著在店里走來走去的小娘子道:“看起來水靈很,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這小娘子嫁了夫婿,卻又暗地里有幾個相好的,這最近還因為一個秀才又出墻了。現在還是勾勾搭搭。”
“寧取青樓的從良女子,也莫沾染有夫的出墻之杏……”
一旁的程綺煙聽到后,臉色有些微紅,但是看陳昭聽墻角聽的津津有味,不由得有些窘迫。
過了片刻,那小娘子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湯來,道:“陳大夫請慢用。您的包子和花生馬上來。”
陳昭正要說話,程綺煙搶先一步點頭說謝。
熱氣騰騰的湯有些燙,陳昭吹了幾下才遞給她道:“小心燙。”
就在這時,程綺煙隔著霧氣淺笑道:“陳郎,你說那小娘子生的好看么?”
額,這丫頭怎么好好的問起來這句,見她認真的樣子,陳昭點點頭道:“好看,十分好看。”
程綺煙眼瞼低垂,兩朵紅云浮上臉頰,柔聲道:“那我和那個小娘子,哪個更好看?”
陳昭從未想過,這種既頭疼又沒營養的問題,會出自程綺煙這種小家碧玉的嘴里。
便打了個哈哈道:“我認為吧你們都好看,都好看,各有各的美。”
平心而論,那小娘子舉手投足間帶著股媚勁兒,而程綺煙則是冰清玉潔的味道。
不過說到容貌,自然是程綺煙勝過更多。
程綺煙知道他說的圓滑,便又道:“那位與你參加孟州文會的小姐和小娘子比,誰美?”
“肯定是顧映寒了。”陳昭毫不猶豫道。
“顧,映寒?”程綺煙重復了一遍道。
“剛才我問你我和那個小娘子時,你那樣敷衍我。”程綺煙低著頭戳著碗里的湯。
額,哪里敷衍了!
陳昭笑道:“你就是冰清玉潔一般,明白了么,那小娘子并不是我喜歡的樣子。”
“是么,可能是我守舊些,但女子沒有清白,只剩污名,那我寧愿一死。”
“吃飯說什么死不死的,你看這包子多大,白白的,軟軟的,快嘗嘗味道如何。”陳昭拿起包子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