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
“差不多了。”大雷不緊不慢地走出木屋,陳大眼見狀只得趕忙跟上。
颯颯寒風吹得人只打顫,兩人確實絲毫沒有退縮意思。
“師父,那個老人是誰啊?”陳大眼突然問道。
“一個朋友。”
“那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守尸體啊?”陳大眼疑惑道。
“他有這癖好。”
……
陳大眼打了個哆嗦。
桀桀桀,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錢家姑娘叫我們來這接他的情郎。”大雷突然說道。
“師父……”,陳大眼對大雷的行為有些震驚。
桀桀桀……
“敢問城東的錢姑娘嗎?”,一個俊俏男子飄了過來。
“對的。”陳大眼回道,此時的他已是處在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
“喵~”,屋內傳來一陣貓叫。
“阿發!”,老人平靜的語氣內藏了些許銳氣。
“跟我們走吧。”大雷緩緩說道。
“你會引路?”男子有些驚訝。
“嗯。”大雷端起嗩吶吹了起來。
整個大漠驚得出奇,但大雷依舊是賣力地吹著。
“我聾了?”,陳大眼使勁的掏了掏耳朵。
與此同時大雷已是走了起來,而那男子則是呆呆地跟在后面。
來不及想這些有的沒的,陳大眼趕忙跑到大雷前面給他帶路。
兩個人在昏暗的街道上行走,僅有一些零星的光源為他們指路,那方場景要是叫不知情的人見了估計得嚇個半死。
恰好三更夜,兩人到達了城西的那個墳頭。
“夫君!”
“娘子!”
兩人相擁而泣。
“師父接下來我們怎么做?”,陳大眼有些亢奮。就如同普通木匠見到魯班一樣,陳大眼眼里充滿了好奇。
“三更了,有人會來接他們的。”
大雷轉過身便是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師傅,你等等我!”陳大眼急忙跟上。
“阿發,你說那小子怪不怪?”,亂葬崗的老人突然出現在了墳前。
“怪。”阿發淡淡地回道。
“你們兩個該走了吧。”,只見老人微微一動,一條巨長無比的長舌便是直襲兩人。
“有勞大人。”,一男一女鞠躬。
“喵~”
頃刻間兩人便是消失在世界。
“唉,我不太喜歡晚上上班。”老人抱著黑貓慢慢地走著。
“喵,我不太喜歡上班。”黑貓瞥了一眼老人緩緩道。
不覺間一人一貓已是消失在了路上。
回家的小路上,師徒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著。
“咳咳。”,大雷輕咳了兩聲。
陳大眼看了看腰間的嗩吶,心里有些發毛。
陳大眼看著大雷的背影,結結巴巴地說道:“師父……”
大雷依舊走著,許久才開口道:“什么事?”
“您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陳大眼顫抖道。
大雷突然放慢腳步將大眼讓到了自己的身旁,看著愣頭青一般的陳大眼,大雷開口道:“各行有各行的道道,遇上了解決了就是,這普天之下多少嗩吶匠?多少癡情兒女?”
大雷微微一笑:“這世上的怪事多著呢,且不說過去的那些歲月,就拿剛才那幕,都不知道這世界有多少地方在同時發生著呢。”
“這……”
此時的陳大眼徹底懵了,他只覺他的大腦深處突然多處了一塊未知的領域死死地壓迫著他,他迫切想要做些什么,但卻不知道從何而起。
“別眨眼,仔細用眼睛看。”,大雷微微一笑便是向前走去。
“師父,那你那套引路的又是什么絕活啊?”,大眼跟在大雷后面不依不饒地問道。
“哈哈哈,那個可是老子的看家本領。”,大雷得意道。
次日,賽都的大街上。
“你看到昨天街上的那場出殯了嗎?”
“看見了,那家伙大街小巷哭的跟自個死了親娘似的。”
“你知道為啥不?”
“還能為啥?這不都得多虧那嗩吶師傅嘛。”
“就是!”
“我聽說那人是大雷的徒弟!”
“怪不得。”
“唉,估計以后這賽都的死人都得他們家送了。”
“師父!師父!”
安子著急忙慌地跑進院子。
“怎么回事啊?好歹也是當師兄的人了怎么還是這樣的毛躁啊!”,大雷躺在藤椅上怒聲道。
“師傅,您是不知道。”,安子氣喘吁吁道。
“不知道什么?”
“大眼,大眼他……”
“他怎么了?”
“他,他,他吹出來了!”
……
大雷未語只是白了他一眼。
“師父您不高興嗎?大雷他可是才出去兩次就吹出來了啊。”,面對師父的反應安子有些不敢相信。
“我大雷的徒弟吹出名堂,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這……”安子被說得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師兄!”,陳大眼聽見動靜便是從屋內走了出來。
“師弟,你成了!”安子跑到陳大眼面前笑著說道。
“什么成了?”,顯然此時的陳大眼有些蒙圈。
“就是你成功了,以后來找你接活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了!”
“真的?”陳大眼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安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師父,您聽見沒有我出息了!”
陳大眼一把跪倒在大眼的身旁。
大雷笑著伸出兩根手指,然后在陳大眼的眼前晃了晃。
陳大眼笑著只當是師父在和自己打鬧。
“對了,我還得去一個地方!”,大眼突然想了起來。
“師父我出去一趟!”
看著陳大眼漸漸遠去的身影,大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唉,該死。”
賽都郊外,一群漢子正圍在一戶人家門口。
“你們要干什么!”阿婷怒斥道。
“嘿嘿,那些東西。”,一群男人猥瑣地說道。
“我丈夫已經去世,如今婆婆又是昏迷不醒,你們難道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嗎?”
“憐憫之心?值幾個錢?”
說罷,一群男子便是沖入屋內將能拿的東西都是拿了一通。
“這被褥不錯!”,一個矮小男子走到床前將被褥一把扯過。
只留下一個老婦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住手!”阿婷伸手去搶。
“滾遠點!”另一個男子一巴掌便是扇飛了阿婷。
“在亂動,小心老子把你賣了!”
阿婷趴在角落,忍著劇痛爬到床邊。
哐當,啪,咔嚓……
整個屋內不能帶走的東西都被打砸一通。
“差不多了,走吧。”一個男子笑瞇瞇地說道。
“走咯!”一群男子神氣地向外走去,不時還調戲嘲諷阿婷。
嗚嗚嗚,阿婷哭著一把抱住躺在床上的婆婆。
“喵~”,不知何時老黑貓竟然端坐在窗前。
賽都有個惡俗,只要家中的男子全部死去,同村的一些男人就會上門搶砸東西。這種惡俗還有一個令人反感的名字“吃絕戶”。
嗚嗚嗚,阿婷依舊哭著。
但黑貓已是不見了。
“婆婆?婆婆?”,阿婷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顫抖的手指,緩緩地移向老婦人的鼻息處。
“婆婆!”
一道哭腔撕心裂肺,打破了夕陽下透露出的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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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歪大魔王
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