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任何一個行業都有競爭
秦崟剛落坐不久,大廳的燈就滅了一半,唯有臺上的燈半明半昧讓人有一種朦朧的感覺。
紗制的帷幕落下輕輕的把舞臺籠罩在里面。兩邊的樂師也緩緩奏起了樂,前奏輕緩夾雜著一聲聲鈴動,令人感到很舒適,輕薄的紗里透出一個曼妙的身姿,如同水蛇舞動又不妖艷,只覺著腰身纖細不能一握,雙臂輕柔似柳枝在空中隨風飄揚。
輕紗慢慢地拉向兩邊,舞臺上的燈光也逐漸明亮。站在舞臺中央的就是今日獻舞的花魁。她并沒有穿裙裝,是上下兩件的胡服。上衣偏短,隨著動作的扭動,藏在里面的細腰若隱若現,讓人遐想。
下面的胡服偏大,將雙腿遮的嚴嚴實實,但這并不影響她靈活的舞動,赤裸著雙腳,粉雕玉琢,腳腕上纏著金鈴鐺,一步一響,應和著樂師的曲子。
從花魁一出來,整個夜來坊就靜了下來,整個大廳里就只剩下花魁的腳鈴聲和漸漸急促的曲子。一樓大廳的大廳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響,專心致志的看著臺子上的花魁。
二樓的人明顯見識寬廣,僅僅只是在花魁剛剛出來的時候怔了一下,隨后就竊竊私語了起來。秦崟和秦昀也是被她剛出場的樣子驚艷到,兩人對視了一下,眼睛里都是按捺不住的欣賞。
曲子已經漸漸進入高潮,舞臺中的花魁快速的旋轉,寬大的胡服被她轉出了好看的圓形,腳上的鈴鐺也是越來越急促。隨著曲終,她單膝跪在地上。胸口輕輕起伏,朱唇微張,輕喘著氣,媚眼如絲卻不失明亮,身上的薄汗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誘人。
一曲舞畢,隨著兩邊的薄紗再次輕輕籠罩下來,全場的掌聲突然迸發了出來。秦崟和秦昀也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夏允自認見過的美女不少,各種風格的也各有魅力,之前也不是沒有見過這夜來坊的花魁,只是今晚在舞臺上的她確實讓驚艷。
若她的單論五官自然是沒有秋尹精致,但是她眼里的風情和身上的煙火氣足以勾人心魄,她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女魔,讓人甘愿墮入深淵只為她沉淪。
秦昀心中暗暗感慨,這位當真是位奇女子,也難怪這么多人為她瘋狂。自己要真是個男兒身也一定會被迷的神魂顛倒。扭頭看旁邊的秦崟還沒有回過神來,眼睛里全是驚喜,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
“八十兩。”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坐在一旁的人就開始叫價。一旁的老鴇看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湊上去解釋道:“他是在叫價,誰叫的價最高,今天晚上就可以與花魁共度春宵。”
看著她邊說邊笑的樣子,秦崟剛剛的好心情瞬間毀了一半?;仡^看了看剛剛出價的人,是個大腹便便中年老爺,想都沒想開口說道:“一百兩?!?p> “一百二十兩?!鼻貚曉捯魟偮?,坐在秦崟的前面的一個男子就接著說道。
秦崟一下子就來了氣:“一百四十兩?!鼻仃烂榱艘谎矍懊娴娜?,心中暗喜,他果然來了。
“一百六十兩。”聽見秦崟加錢,那男的回頭看了一眼秦崟,眼睛里帶著警告。秦崟認出了自己前面的這個人,這不就是今日二姐在街上看見的趙府的二公子趙志良嗎?
秦崟也沒想太多繼續說道:“一百八十兩?!薄澳?!”前面的趙公子聽見她還在加價瞬間急了,轉過頭來想要發作。
秦昀一下子湊了上去:“這位公子,您消消氣,我家公子也是剛來京都,確確實實的被煙兒姑娘給美到了,現在咱們不是公平競爭嘛,各憑本事?!?p> “是呀,趙公子,你也是這夜來坊的熟客,花魁夜向來價高者得,你可不能壞了規矩?!崩哮d在一旁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能多幾條。
趙志良憤恨的瞪了一眼秦崟咬牙切齒的說道:“兩百兩!”
秦崟明顯是氣著了直接了當的說:“三百兩!”趙志良聽見這個數字再也坐不下去了,轉過身子揮起拳頭想要沖秦崟來一拳。秦崟現在雖然扮成男裝,有些累贅但絲毫不影響她自身武功的發揮。就在趙志良一拳快打下來的時候,秦崟一把逮住了趙志良的手腕,順勢一帶,趙志良就趴在了地上。
“哎呀,趙公子,你這是何苦呢,夜來坊的姑娘那么多,還不夠你挑的嗎?”老鴇見人躺地上了,趕緊招呼姑娘把他攙扶起來。趙志良甩開了過來扶他的人,站起來走到秦崟的耳邊說道:“煙兒是我的,你動她試試?!?p> 秦崟覺得他湊過來實在難受,就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眼里也盡是不屑。趙志良看見他這個模樣,氣的甩了袖子就轉身離開了。
“哎呦,這位公子哥,你可別氣著,該是你的最終都會是你的,別人強不走?!崩哮d邊揮著自己的手絹邊笑著說。
秦崟默不作聲,連一個眼神都懶的給她。老鴇也覺得自己沒討到趣,也就沒再對著他說話,把頭扭到后面問道:“還有沒有那個公子哥要出價的?要是沒有,煙兒姑娘可就是要進這位公子的房了。”
老鴇說罷半柱香后依然沒有人繼續叫價,她就笑盈盈的對秦昀說道:“今天晚上煙兒姑娘就是你家公子的,你且先帶著你家公子回屋歇著,我這就帶煙兒姑娘過去?!?p> 秦昀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三百兩的銀票:“麻煩了?!?p> 老鴇看見銀票眼睛都笑的睜不開了:“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應該的。”說著就下去去找煙兒姑娘。
秦昀沖著秦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秦崟順著他就回到了剛開始他們呆的房間。
剛進房間秦崟就氣的把手中的扇子扔在了一旁,拿起桌上的茶水開始喝了起來,足足喝了兩杯才停下來對著毫無波瀾的秦昀說:“他們把那么好的女子當什么?用價錢來衡量?他們以為那是物件嗎?買來買去的。”
秦昀也拿起一個茶杯細細的品了起來:“進夜來坊的門的時候你就應該清楚會有這么一幕?!?p> 秦崟也是一時氣不過,現在聽秦昀這么說頓時泄了氣,癱坐在椅子上,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沒過多久,老鴇就敲開門,把煙兒帶了進來。看見秦崟一臉冷漠,沒多說什么就退了出去。
老鴇走后媯海煙兒輕盈盈的走上來為秦崟倒酒,她已經換了服飾和妝容,與剛才在臺上的樣子截然不同。如同瀑布的黑發披散下來,只簡簡單單的挽了一個發鬢,香肩半漏,一顰一笑皆有風情。
倒完酒她就退到一邊靜靜的等秦崟開口。秦崟略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下:“剛才那舞,是你自己編的?”
“這兩年胡人入京的胡人商賈多,胡姬也就多了起來,這個舞蹈是從胡姬哪里學的,我自又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煙兒微微低著頭,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這樣啊,你跳的很好看?!鼻貚暯又脑捳f了一句?!斑@是煙兒應該做的。”煙兒答的不卑不亢,抬頭看著秦崟,眼睛亮亮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絲的淺笑,整個人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秦崟看她看的呆了,一時語塞,沒了話題,求救似的朝秦昀看了看。秦昀微微低頭思考,淺聲問道:“我家公子剛剛在二樓時有一位趙公子。”
媯海煙兒聽到趙公子明顯愣了一下,秦昀繼續說道:“他說,煙兒姑娘是他,讓我們動一下小心點。煙兒姑娘說一說這是怎么一回事?”